周一清晨，天刚蒙蒙亮，苏念棠就醒了。她轻手轻脚起身，先去厨房生火烧水。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三个孩子第一天上幼儿园。
水在灶上烧着，她转身开始准备早饭。从面袋里舀出标准粉，加一个鸡蛋、少许白糖、空间里的优质酵母粉，和成柔软的面团。面团需要时间发酵，她盖上半湿的笼布，放在灶台边借着余温。
接着准备配菜。从空间里取出一小把干贝和虾米，温水泡发后撕成细丝。又切了些葱花，打了三个鸡蛋。干贝虾米蒸蛋羹，既营养又鲜美，适合给孩子们补充体力。
面团发酵到两倍大时，她麻利地揉面排气，分成小剂子，包入昨晚准备好的豆沙馅（红豆服务社买的，三毛五一斤，加白糖熬制）。豆沙包上锅蒸，很快面香混合着豆沙的甜香就飘了出来。
“娘……”明浩揉着眼睛走进厨房，身后跟着两个弟弟。三个小家伙今天都穿着整齐的衣服——明浩是蓝色小褂，明轩是绿色，明远是黄色，对应他们自己选的毛巾颜色。
“起来了？快去洗脸刷牙，今天要去幼儿园了。”苏念棠笑着，手上动作不停。
早饭桌上，松软的豆沙包、嫩滑的干贝虾米蒸蛋、还有热乎乎的豆浆。孩子们吃得比平时慢些，小脸上写着紧张和期待。
“幼儿园里有滑梯吗？”明轩一边咬豆沙包一边问。
“有，上次不是看到了吗？”明浩像个小大人似的回答。
“还有木马！”明远补充，眼睛亮晶晶的。
苏念棠给孩子们夹菜，温声细语：“到了幼儿园要听老师的话，跟小朋友好好玩。中午娘给你们送饭去。”
“娘还送饭？”明浩有些惊讶。
“嗯，这几天先送，等你们习惯了就不送了。”苏念棠摸摸他的头。她其实也舍不得，想多照顾几天。
吃过早饭，她仔细检查了三个小书包——里面装着毛巾、杯子、手帕，还有她昨晚烤的小饼干（用空间里的黄油和低筋粉做的，特别酥脆）。孩子们背上书包，一个个挺起小胸脯，像要出征的小战士。
七点半，母子四人准时出门。晨光洒在家属院的水泥路上，拉出长长的影子。路上遇到不少去上班的军人，看到这情景都笑着打招呼。
“陆营长家的孩子今天入园啊？”
“苏老师辛苦了！”
苏念棠一一笑着回应。王大姐从后面追上来：“念棠，我跟你一起去送孩子！”
有王大姐陪着，气氛轻松不少。三个孩子叽叽喳喳说着话，对幼儿园的期待压过了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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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星幼儿园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家长和孩子。李园长站在门口迎接，看到苏念棠带着三个孩子过来，眼睛一亮：“苏老师来了！孩子们今天真精神！”
“李园长早。”苏念棠把孩子们领上前，“明浩，明轩，明远，跟李园长问好。”
三个孩子怯生生地问了好。李园长蹲下身，温和地说：“欢迎来到红星幼儿园。明浩、明轩，你们是中班的，跟王老师走。明远，你是小托班的，跟刘老师走。”
两位年轻的女老师走过来，笑容可掬。明浩和明轩对视一眼，鼓起勇气松开了母亲的手。明远却死死抓住苏念棠的裤腿，小嘴一瘪，眼看要哭。
苏念棠蹲下来，抱住小儿子：“明远最勇敢了，对不对？你看哥哥们都去了。娘中午就来看你，还带好吃的。”
王大姐也帮着哄：“明远乖，跟老师去玩滑梯。”
好说歹说，明远才抽抽搭搭地松了手。刘老师牵着他往教室走，他还一步三回头。
看着三个孩子的小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口，苏念棠心里空落落的。王大姐拍拍她的肩：“第一次都这样，过几天就好了。”
两人正要离开，却听见旁边两个军属在低声议论。
“那就是陆营长家的？三个孩子都送来了？”
“可不是嘛，听说她还要做什么酱料卖钱，哪有时间带孩子。”
“也是，男人不在家，一个女人带三个孩子确实不容易……”
王大姐眉头一皱，正要说话，被苏念棠拉住了。苏念棠摇摇头，示意不必理会。
回去的路上，王大姐还是气不过：“有些人就是嘴碎！自己管不好自家事，倒有功夫说别人闲话！”
“大姐，算了。”苏念棠语气平静，“咱们问心无愧就好。”
话虽这么说，她心里还是沉了沉。流言蜚语总是传得最快，尤其是在家属院这样相对封闭的环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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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苏念棠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屋子，有些不适应。平时这个时候，孩子们应该在院子里玩，或者围着她说这说那。现在，只有灶台上的时钟滴答作响。
她深吸一口气，挽起袖子。孩子们入园了，她有了更多时间，该着手做正事了。
昨天改良的香菇木耳酱配方需要验证。她取出准备好的材料：泡发的香菇、木耳，空间里的优质黄豆酱，还有她特制的调料粉。
热锅下油，先煸炒肉末至变色，加入香菇、木耳碎。香气出来后，放入黄豆酱和调料粉，小火慢熬。这一次，她特意减少了盐量，增加了少许冰糖（八毛一斤）提鲜。
熬酱需要耐心。她站在灶台前，看着锅里咕嘟咕嘟冒泡的酱料，思绪飘远了。陆建军现在在做什么？孩子们的幼儿园生活顺利吗？孙桂花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酱料熬好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她盛出一小碟尝了尝——咸淡适中，鲜香醇厚，比上一版有明显提升。成本呢？她拿出小本子算了算：肉末两毛二，香菇木耳大概一毛五，油盐酱糖约一毛，总成本四毛七左右。如果能找到更便宜的原料，成本还能降。
她把酱料装进洗净的玻璃瓶里，密封好。这瓶酱，是她准备用来试销的样品。
简单吃了午饭——早上剩的豆沙包和一碗粥，她就开始准备给孩子们送的饭。蒸了米饭，炒了个西红柿鸡蛋，又装了一小罐刚熬好的香菇木耳酱。想了想，又给每个孩子带了两个小饼干。
下午一点，她提着饭盒出门。幼儿园的午休时间是一点到两点半，她正好赶在孩子们睡醒前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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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儿园里静悄悄的。李园长在办公室，看到苏念棠来送饭，有些惊讶：“苏老师，其实不用特意送饭，咱们食堂的伙食还可以。”
“孩子们第一天来，我怕他们不习惯。”苏念棠笑笑，“就送这几天。”
她轻手轻脚走到中班教室外，透过窗户往里看。孩子们都在小床上睡着，她一眼就看到了明浩和明轩——兄弟俩挨着睡，明浩的被子盖得好好的，明轩的被子踢开了一半。
苏念棠心里一软，眼眶有些发热。她悄悄走进去，给明轩盖好被子，又看了两个孩子一会儿，才退出来。
小托班那边，明远睡得正香，小脸还挂着泪痕。刘老师小声说：“上午哭了一会儿，后来跟小朋友玩就忘了。午饭吃了半碗，说想娘做的饭。”
苏念棠把饭盒交给刘老师：“麻烦老师了，等他们醒了给他们吃。”
“苏老师太客气了。”刘老师接过饭盒，“孩子们适应得挺快的，你别太担心。”
离开幼儿园时，苏念棠心里踏实了些。孩子们比她想象的要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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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她遇到了孙桂花。孙桂花拎着个布袋子，低着头匆匆走着，差点撞上她。
“桂花姐？”苏念棠扶住她。
孙桂花抬头，看见是她，脸色变了变：“念、念棠啊……”
“桂花姐这是去哪儿？”
“我、我去服务社买点东西……”孙桂花眼神躲闪，“那个，我先走了。”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苏念棠眉头微皱。孙桂花最近确实不对劲。
回到家，她开始准备晚饭。孩子们在幼儿园吃了午饭，晚饭得做点好的。她割了院里一茬韭菜，又拿出两个鸡蛋，准备包韭菜鸡蛋饺子。
和面，剁馅，擀皮，包饺子……一个人的厨房安静得只有面团揉捏的声音和菜刀剁馅的节奏。她包得很快，一个个饺子像元宝似的整齐排在盖帘上。
包到一半时，王大姐来了。
“念棠，我跟你说个事。”王大姐脸色严肃，“我下午看见孙桂花跟林菲菲在服务社后头说话，两人嘀嘀咕咕的，看见我就散了。”
苏念棠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林菲菲？”
“就是文工团那个，之前老找茬的。”王大姐压低声音，“我听说，林菲菲最近老在孙桂花跟前说你坏话，说什么你拿着津贴不做实事，做酱料是为了赚钱什么的……”
苏念棠沉默了。她早猜到林菲菲不会善罢甘休，但没想到她会从孙桂花这里下手。
“念棠，你得防着点。”王大姐担忧地说，“孙桂花那个人心眼小，耳根子软，被林菲菲一挑拨，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
“我知道了，大姐。”苏念棠继续包饺子，“谢谢你告诉我。”
“你打算怎么办？”
苏念棠把一个饺子捏紧，放在盖帘上：“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过，也不能任由她们这么胡说八道。”
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傍晚，她去幼儿园接孩子。三个小家伙看到母亲，眼睛都亮了，争先恐后地说着今天的见闻。
“娘，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叫小军！”
“老师教我们唱歌了！”
“我中午吃了娘送的饭，刘老师都说好吃！”
看着孩子们兴奋的小脸，苏念棠心里的阴霾散去不少。她一手牵着明远，一手牵着明轩，明浩懂事地跟在旁边。
回到家，她煮了饺子。热气腾腾的饺子上桌，孩子们吃得满嘴流油。明轩一边吃一边说：“娘，幼儿园的饭没你做的好吃。”
“那就多吃点。”苏念棠笑着给孩子们夹饺子。
晚饭后，她烧水给孩子们洗澡。明浩和明轩已经能自己洗了，只有明远还需要帮忙。看着三个孩子泡在木盆里嬉闹，苏念棠心里暖暖的。
夜深了，孩子们睡熟后，她坐在桌前，摊开信纸给陆建军写信。
“建军：孩子们今日已入园，一切顺利。明浩、明轩已适应，明远哭了一场，但也好了。我今日改良了酱料配方，味道更佳。家中一切安好，勿念。只是……”她停住笔，犹豫了一下，还是写了下去，“只是有些流言，不足为虑。我会处理好。你在外保重，盼早日归来。念棠。”
信写好了，她折好装进信封，贴上邮票。明天就去寄。
做完这些，她走到窗前。夜色深沉，星子稀疏。她想起白天的种种——孩子们的成长，酱料的成功，还有那些暗流涌动的闲言碎语。
路还长着呢。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
不管前面有什么，她都会一步步走下去。为了这个家，也为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