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的京城,还裹着一层未散的寒意,户部衙署的烛火却已连亮了七夜。周瑾之捧着刚统计完的《全国改革成效册》,指尖划过“民怨率18%”那行朱批,鬓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却顾不上擦——这串数字背后,是胤珩带着属吏跑遍24省的风尘,是识字能手们在各村教百姓算税的沙哑嗓音,更是无数百姓从“抵触”到“信服”的转变。
“大人,七阿哥回来了!”小吏的呼喊让周瑾之猛地抬头,只见胤珩一身墨色常服沾着尘土,靴底还带着西北的沙粒,刚跨进衙署门,就急切地问道:“民怨率统计出来了?多少?”
“18%!”周瑾之把册子递过去,声音里满是激动,“比预期的20%还低!江南、湖广这些先推行的省份,民怨率都降到10%以下了,西北那边虽然刚落地,也控制在了25%以内——24省的‘摊丁入亩简化版’,全推下去了!”
胤珩接过册子,手指在“河南民怨率8%”“苏州民怨率7%”上反复摩挲,眼眶忽然发热。他想起半个月前在西北凉州府,当地县令拖着不推行新政,说“百姓不认这新税法,闹起来下官担不起责”,他当场让人把景阳宫印的《简化税册》贴满县城,又让随行的沈知夏带着识字能手,在市集上摆了三天“算账摊”,当着百姓的面,把“丁税摊入田亩”的算法拆成“一亩地交多少、十亩地省多少”的大白话,最后连最固执的老农都点头说“这税算得明白,咱认”。
“走,去养心殿!”胤珩把册子往怀里一揣,转身就往外走,“得让皇阿玛知道这个好消息,也让母亲放心——她交代的‘基层改革覆盖’,咱们做到了!”
养心殿内,康熙正对着舆图皱眉,西北的军报刚送来,胤禵在那边催要军饷,户部却因各地改革初期的开支有些吃紧。听见殿外传来胤珩的脚步声,他抬头笑道:“你这趟差事办得如何?朕听周瑾之说,你在凉州府跟县令据理力争,还亲自给百姓算账?”
“皇阿玛都知道了?”胤珩躬身行礼,把《全国改革成效册》呈上去,“儿臣只是做了该做的。这‘摊丁入亩简化版’能推下去,全靠母亲之前定下的‘先示范、后推广’的法子——每到一省,先找两个县做试点,让百姓亲眼看到‘种十亩地,新税法比旧税法省二钱银’,再推其他县,阻力就小多了。”
康熙翻开册子,看到“24省全推行”“民怨率18%”的字样,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指节轻轻叩着册页:“好!好一个‘简化版’!之前推行赋税改革,总有人说‘条文太复杂,百姓看不懂’,你这一简化,把‘丁税、田税’合为‘一亩一税’,连不识字的老农都能算明白,民怨自然就降了。”
他忽然想起闻咏仪之前说的“改革不是改条文,是改百姓心里的‘糊涂账’”,转头对太监道:“传旨,赏胤珩黄金百两、绸缎五十匹,户部主事以上官员各升一级——这是他们应得的!另外,把《全国改革成效册》抄录二十份,发往各省巡抚,让他们照着优化本地税政,务必让百姓都能‘税明心亮’。”
旨意刚下,周瑾之又匆匆赶来,手里拿着新的税银统计:“陛下,七阿哥,刚算出来,推行‘简化版’后,全国这个月的赋税收缴率比上月提高了15%,有不少百姓主动补交了去年的漏税,说‘现在税算得明白,该交的咱不欠’!”
康熙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你看,百姓心里都有杆秤,只要朝廷不欺瞒、不苛扰,他们比谁都懂道理。这18%的民怨率,比朕预期的还要好,往后再优化优化,定能降到10%以下!”
此时的景阳宫,闻咏仪正坐在暖阁里整理宫女们的“各宫动态报告”,忽然听见脑海里传来系统的机械提示音:“检测到基层改革覆盖全国24省,民怨率低于20%,完成积分任务,奖励10万积分,当前积分余额。”
她猛地抬头,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册页。60万积分——离时空探测器的100万积分,还差40万。她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国子监方向,那里传来女学学员晨读的声音,清亮而整齐。灵瑶昨天还跟她说,江南的女子学堂已经招了800名学员,全国学员总数快到8000人了,再过不久就能突破1万;胤珩这边刚完成基层改革,稻种推广也有了进展,华北已有12个县的种植面积超过了100亩,每县1万积分,这又是12万。
“照这个速度,最多三个月,就能凑够100万积分。”闻咏仪轻声自语,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她想起胤珩出发前,曾问她“为何非要赶在半年内完成这些事”,当时她只说“这是关乎民生的急事”,却没说时空探测器的事——不是不信任,而是她知道,有些秘密,需要等时机成熟才能说出口。
正想着,春桃捧着一封信进来:“娘娘,七阿哥从户部派人送来的信,说陛下赏了他黄金百两,还夸了基层改革做得好,让您也高兴高兴。”
闻咏仪接过信,展开来看,胤珩的字迹遒劲有力,字里行间满是成就感:“母亲,儿臣在凉州府时,见百姓拿着《简化税册》互相算账,说‘这税交得值’,才明白您说的‘惠民之事,需落到实处’的意思。往后儿臣还会盯着各地,不让官员苛扣,不让百姓吃亏。”
她把信叠好,放进锦盒里,里面还放着灵瑶写的女学扩招进展、沈知夏写的稻种推广报告。这些信,这些册子,记录着他们一步步的努力,也记录着这个时代一点点的改变。
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暖阁,落在案上的《全国改革成效册》上——那是周瑾之特意送来的抄本,册页里夹着一张河南农户画的“新旧税对比图”,左边是旧税法的“丁税+田税”,画着满满的银子;右边是新税法的“一亩一税”,银子少了一半,旁边还画了个咧嘴笑的小人。
闻咏仪拿起那张图,指尖拂过小人的笑脸,忽然觉得,这18%的民怨率,60万的积分,都不是冰冷的数字,而是无数百姓实实在在的认可。她再次闭上眼睛,进入系统空间,看着“积分余额”的字样,又看了看“时空探测器 下月上架”的预告,心里充满了期待——等凑够积分,拿到探测器,或许就能知道,她与这个时代的羁绊,究竟还有怎样的未来。
而此时的户部衙署,胤珩正和周瑾之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江南的民怨率低,可在那边试点‘税银折粮’,让百姓能选交银子还是交粮;西北缺水,得跟母亲说说,能不能把温室稻种先调些过去,帮百姓补粮食缺口——改革不能停,得让百姓日子越来越好。”
周瑾之连连点头,提笔在册子上记下:“三月计划:江南试点税银折粮,西北调运稻种,各省核查税册……”
窗外的寒风还在刮,但衙署内的气氛却格外热烈。每个人都知道,这场覆盖全国的基层改革,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是让百姓“税明心亮”的开始,是让国家“民安国强”的开始,也是让闻咏仪离她的“时空目标”越来越近的开始。二月底的寒意,终究挡不住春天的脚步,也挡不住这场由无数人共同努力的、关乎民生与未来的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