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无论我内心如何抗拒,如何祈祷能继续“静养”下去,青云宗为我们这支“功勋小队”举办的大型庆功宴,还是如期而至。!
宴会设在青云宗主峰——青云峰的“凌霄殿”。这是宗门举办最高规格庆典的地方。据说,只有在接待其他大宗门使者,或者宗门内出现元婴老祖、或有弟子立下不世之功时,才会启用。!
我,影煞,一个小小的魔族卧底,居然有一天,要以“主角”之一的身份,踏入此地。这……这他娘的算什么事儿啊!(内心疯狂咆哮!)
宴会当天,我被迫换上了一套崭新的、绣着淡金色云纹的内门弟子礼服。衣服很合身,料子也极好,但穿在身上,却感觉有千斤重!仿佛每一根丝线都是用……审视的目光编织而成的。
在林清风和钱小乙一左一右(简直像两个保镖,或者押送犯人?)的“陪同”下,我“步履蹒跚”(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的腿软)地踏进了凌霄殿。
瞬间——
嗡……
原本还有些喧闹的大殿,竟然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齐刷刷地聚焦在了我们不,准确地说,是我的身上!
那些目光中,有好奇、有探究、有敬佩、有羡慕、有嫉妒甚至……还有一些难以形容的深沉。
我感觉自己的脸颊肌肉瞬间僵硬了。只能努力挤出一丝“虚弱”又“谦逊”的笑容?(希望不要看起来像是面部抽搐),微微低着头,尽量减少存在感。但这根本就是徒劳的!我现在就是黑夜中的萤火虫?不!是被扔进狼群里的电灯泡!还是一千瓦的那种!
“看!就是他!墨影师兄!”
“果然……气度不凡,虽重伤未愈,但这份沉稳……啧啧……”
“听说他为了救林师兄他们,连祖传的宝贝都毁了……真是……唉……”
窃窃私语声,如同蚊子一样,嗡嗡地传入我的耳朵。每一句“赞美”,都像是一根针,扎在我脆弱的……魔心上。
刑名长老作为宗门代表,发表了热情洋溢(至少表面上是)的讲话,再次高度赞扬了我们小队的功绩,并再次重点表扬了我!尤其是再次提到了我“毁家纾难”的“壮举”!每听一次,我的胃就抽搐一下。
然后,是敬酒环节。噩梦中的噩梦!
不断有人过来,带着各种各样的表情,向我敬酒。有真心实意佩服的(比如林清风和钱小乙,这俩孩子眼神纯粹得让我……愧疚?),有纯粹凑热闹的,还有一些眼神闪烁、言语间带着试探的。
“墨师侄,年少有为啊!不知师承……”(试探出身)
“墨师兄,那‘无踪符’当真神妙,不知是何等模样?可惜了啊……”(试探宝贝)
“墨师弟此次立下大功,日后必是前程似锦,不知有何打算?”(试探站队)
我只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一边“虚弱”地咳嗽着,一边用“感激”、“谦逊”、“悲痛(为‘逝去’的宝贝)”混合在一起的……复杂表情,一遍遍重复着那套早已编好的说辞:“多谢……愧不敢当……全仗同门协力……与……一点运气……至于家传之物……唉……不提也罢……”(内心:求求你们别问了!再问我就要编不下去了!)
我的演技,在这种高压环境下,被迫提升到了……巅峰?但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在走钢丝,而且脚下的钢丝……随时可能断裂。
就在我被一群人围住,疲于应付之时——
大殿角落,一处相对安静的阴影中。一位身穿玄色长老服饰、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隼的老者,正独自坐在一张玉桌旁。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轻微却令人心悸的声响。他的目光,穿越喧闹的人群,如同两把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落在了被众人簇拥着、强颜欢笑的…我的身上。
他,正是青云宗执法殿的首座长老——玄寂真人!一位以铁面无私、洞察秋毫闻名的……金丹后期大修士!据说,落在他手里的无论是叛徒、还是奸细,从来没有一个能完好无损地走出执法殿!
玄寂长老看着我,看着我那“虚弱”的笑容,看着我应对各方试探时那“恰到好处”的措辞。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几乎看不出的弧度。那不是笑,更像是一发现了有趣猎物的表情。
良久,他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自语道:
“家传秘宝?无踪符?”
“筑基初期……力挽狂澜?”
“呵呵……”
“墨影……”
“你身上的谜团……”
“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他的目光,愈发深邃,仿佛已经穿透了我那层层叠叠的……伪装,看到了一些……我极力隐藏的东西。
而此刻,正在人群中“强颜欢笑”的我,莫名地……感到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窜天灵盖!仿佛被什么极其危险的存在盯上了!
我下意识地朝那个角落瞥了一眼。正好对上了玄寂长老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刹那……凝固了。
仙门卧底影煞,于辉煌盛宴的聚光灯下,感受到来自阴影深处的冰冷注视。
其看似稳固的“英雄”光环之下,致命的危机已悄然埋下种子。
这班上的怎么还把庆功宴干成了死亡FLAG树立现场了?这职场高光时刻的潜在风险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刺激魔的神经了?
pS:今天就这样,主打一个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