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逐渐远去,伤员和那名生死不明的黑衣人俘虏也被分别送走,别墅内外的喧嚣似乎暂时告一段落。但留下的,是一片狼藉的战斗痕迹,和弥漫在空气中难以散去的凝重。
老张带来的那群黑衣人效率极高,他们并未与林枫多做交流,而是迅速分成几个小组。一组人协助警方留下的少量人员继续封锁外围,维持秩序,安抚可能被惊动的邻居;另一组人则带着各种林枫没见过的小型仪器,开始对地下走廊,尤其是黑衣人出现、战斗以及最后穿墙消失的区域,进行极其细致的勘查和采样,动作专业而迅捷,仿佛早已习惯了处理此类超常规事件。
林枫和陈昊站在一层客厅的门口,看着这些人沉默而高效地忙碌。陈昊的手臂在刚才的战斗中被黑衣人的乌光划伤,虽然伤口不深,但医务兵在简单包扎时,发现伤口周围的血液隐隐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似乎带有某种轻微的毒素或能量侵蚀,这让陈昊的脸色更加难看,也让他对敌人的危险程度有了新的认知。
“老板,这些人……”陈昊压低声音,目光扫过那些气质冷峻的黑衣人,“感觉比正规特种部队还……专业。”他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形容。
林枫微微点头,他的注意力更多放在那个被称为“老张”的领头人身上。老张此刻正站在地下走廊的入口,听着一名下属的汇报,偶尔点头,或低声指示几句。他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相貌普通,属于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但站在那里,就自然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沉稳,干练,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洞悉一切。
“官方的人,专门处理这类‘特殊’事件的部门。”林枫低声回应,他基本可以确定这一点。只是不知道,这个部门的具体名称和权限有多大。
这时,老张似乎结束了与下属的交谈,转身朝客厅走来。他的步伐稳健,目光平静地扫过林枫和陈昊,最后落在林枫身上。
“林先生,陈先生。”老张开口,声音不高,却自带一股威严,“现场的初步勘查已经完成,一些明显的战斗痕迹和能量残留我们需要进行处理和清除,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猜测。另外,关于今晚的事情,希望二位能签署一份保密协议。”他说话条理清晰,直奔主题,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
他身后的一名下属立刻递过来两份文件。林枫接过快速浏览了一下,内容主要是要求对今晚事件的具体细节,尤其是入侵者展现出的非人能力和官方人员的介入,严格保密,不得向任何第三方透露。
林枫没有犹豫,直接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陈昊见状,也紧随其后。他们都知道,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普通案件的范畴,保密是必然的要求。
签完协议,老张的神色缓和了一丝,但审视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林枫脸上:“林先生,根据现场痕迹和伤员描述,那名主要的入侵者,是被你用一种……投掷物,击中了右肋下某个特定位置,才导致其瞬间失去战斗力的?”
来了。林枫心中暗道,知道这个问题无法回避。他保持着镇定,点了点头:“是,当时情况危急,陈哥眼看就要遭毒手,我情急之下抓起旁边掉落的手电扔了过去,可能是运气好,正好打中了他之前被陈哥攻击过的旧伤位置吧。”
这个解释是他和陈昊事先统一好的说辞,将精准的弱点打击归结为运气和巧合。
老张听完,脸上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只是目光深邃地看了林枫几秒钟,才缓缓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尤其是在那种情况下,能保持冷静并做出有效反击,很难得。”他话锋一转,“不过,那名入侵者的实力非同小可,他能被一击制服,恐怕不仅仅是‘旧伤’和‘运气’能完全解释的。林先生,你似乎……比普通人要敏锐一些?”
他的问题带着一种不容敷衍的探究。
林枫正思考着该如何回应这近乎直接的询问,别墅外突然传来一阵不同于普通警车的、更加低沉稳重的引擎声。紧接着,一阵清晰而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接穿过庭院,朝着客厅大门而来。
老张和他的手下似乎提前收到了消息,并未阻拦。
客厅门被从外面推开,一名身着没有任何标识的深色中山装、身材挺拔、面容刚毅、眼神如同古井般深邃的中年男子,迈步走了进来。他看起来约莫五十岁左右,鬓角略带风霜,但身姿笔挺如松,顾盼之间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仿佛久居上位,又带着一丝沙场磨砺出的铁血气息。
他的到来,让客厅内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连老张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身体,神色变得更为恭敬。
这名中年男子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全场,先在狼藉的现场和忙碌的黑衣人身上停留一瞬,随即落在了站在中央的林枫身上。
他径直走到林枫面前,伸出右手,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奇特的、让人不自觉信服的磁性:
“林枫先生?你好,我是秦武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