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士得拍卖行主厅内,水晶吊灯将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深红色地毯吸收了脚步声,却吸收不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与期待。穿着燕尾服的拍卖师站在橡木拍卖台后,神情肃穆,如同即将指挥一场无声战争的将军。
林枫坐在中排靠左的位置,这个角度能清晰看到拍卖台和大部分竞拍者。山猫坐在他斜后方,目光低垂,仿佛在打盹,但林枫知道,她时刻警惕着任何异常。王助理则坐在另一侧,手里拿着拍号牌,额角微微见汗。
“放轻松,王助理。”林枫低声道,声音平静,“就当是来看场戏。”
王助理勉强笑了笑:“林先生,您是见过大场面的。但这批东西关注度太高,我担心……”
“该来的总会来。”林枫打断他,目光扫过前排。温斯顿勋爵坐在右前方,拄着手杖,闭目养神。“博士”则坐在左前方,翘着二郎腿,智能眼镜反射着灯光,看不清眼神。还有许多陌生面孔,中东打扮的富商,衣着低调的亚洲人,几个眼神锐利的欧洲人——想必就是王助理提到的走私集团代表。
拍卖会开始,前几件都是欧洲油画和珠宝,竞拍激烈但氛围相对正常。林枫耐心等待着,手指无意识地轻敲座椅扶手。
【价值之眼】微微开启,扫过整个大厅。
【环境分析】:竞拍者情绪浓度偏高,潜在敌对目标3个(博士、走私集团头目、神秘白人男子)。能量场稳定,无异常波动。
【隐藏信息】:拍卖行安保系统已升级,暗处有至少四名便衣警卫。博士的保镖携带非标准装备,疑似能量干扰器。
终于,拍卖师提高了音量:“各位尊贵的客人,接下来是本次拍卖会的重要环节,来自东方文明的瑰宝——Lot 118,唐代鎏金佛首!”
灯光聚焦,展台旋转,那尊佛首在黑色天鹅绒的衬托下,散发出柔和而庄严的光芒。场内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叹。
拍卖师开始介绍佛首的历史和艺术价值,起拍价定为五百万英镑。
竞拍迅速白热化。中东王室代表率先举牌,直接叫到八百万。温斯顿勋爵缓缓睁开眼,举牌示意。几个欧洲收藏家也加入战团,价格很快突破一千五百万英镑。
林枫没有急于出手,他冷静地观察着。博士偶尔举牌,但幅度不大,似乎意在试探。走私集团代表则一直沉默,像在等待时机。
当价格飙升至两千万英镑时,竞拍者逐渐减少,只剩下中东代表、温斯顿勋爵和一位一直未露面的电话委托买家。
就在这时,坐在林枫右后方角落的一个身影举起了牌子。那是一个穿着普通灰色西装的白人男子,三十岁左右,面容普通,但眼神异常锐利,如同鹰隼。
【价值之眼】瞬间锁定。
【人物名称】:未知(代号“灰鹰”)
【真实价值】:???(威胁等级:中)
【价值来源】:“创世基金会”外围行动成员,擅长追踪与情报分析,具备基础精神力抗性。
【隐藏信息】:受博士指令,重点竞拍佛首,预算上限三千万英镑。对佛首能量有模糊感知,但无法精确识别。
“两千一百万。”灰鹰的声音平淡无波。
林枫眼睛微眯。正主来了。
他轻轻对王助理点了点头。
王助理深吸一口气,举牌:“两千两百万。”
场内目光瞬间聚焦过来。许多人都认识这位来自东方的年轻富豪,但没想到他会对佛首如此志在必得。
灰鹰没有任何犹豫:“两千三百万。”
温斯顿勋爵摇了摇头,放下牌子,似乎退出了竞争。中东代表犹豫了一下,也放弃了。电话委托买家沉默片刻,最终没有再加价。
价格在林枫和灰鹰之间交替上升,很快突破了两千八百万英镑。拍卖师的声音带着兴奋,锤子悬在半空。
王助理的手有些抖,低声对林枫说:“林先生,这个价格已经远超市场评估了,国内给的授权额度也快到了……”
林枫面色不变,目光直视前方的佛首。他能清晰地看到佛首眉心那微弱的能量汇聚点,似乎在随着竞拍节奏轻轻脉动。
“再加。”林枫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王助理咬牙举牌:“两千九百万!”
灰鹰立刻跟进:“三千万。”
达到了他的预算上限。但灰鹰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反而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冷笑,再次举牌:“三千一百万。”
他超出了指令!博士微微侧头,看了灰鹰一眼,镜片上数据流加速,但没有阻止。
林枫心中冷笑,果然,基金会的人行事不择手段。
“三千五百万。”林枫直接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
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这个价格,足以买下好几件同等级的文物了。
灰鹰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刀。他死死盯着林枫,似乎在权衡什么。博士轻轻摇了摇头。
最终,灰鹰没有再举牌。
“三千五百万第一次!三千五百万第二次!三千五百万第三次!成交!”拍卖师落槌,声音激昂。
林枫缓缓靠回椅背,掌心微微出汗。王助理长舒一口气,几乎虚脱。
灰鹰站起身,没有再看佛首,而是径直走向出口。经过林枫座位时,他脚步微顿,回头看了林枫一眼。
那眼神,冰冷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和一丝……诡异的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