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国家博物馆。
与其说这是一次会面,不如说是一场精心安排的“路过”。
林枫在一位年轻工作人员的引导下,穿过庄严肃穆的大厅,绕过几个正在布展的展厅,最后被带到一间位于办公楼深处、并不起眼的会客室。会客室的布置很简单,几张仿古沙发,一个茶几,墙上挂着一幅水墨山水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书香和旧木的味道。
工作人员为他沏了一杯清茶,便礼貌地退了出去,留下林枫一人。
他没有坐下,而是走到那幅山水画前,假装欣赏。【价值之眼】扫过画作。
【物品名称】:现代仿古山水画
【真实价值】:¥3,000 - ¥5,000
【价值来源】:某美术学院教授作品,笔墨尚可,但神韵不足。
【隐藏信息】:无。
林枫心下莞尔,看来这间会客室只是临时场所,并非郑主任的常用地盘。
大约等了十分钟,会客室的门被推开,一位穿着深色中山装、戴着金丝边眼镜、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看起来五十多岁年纪,面容清癯,眼神锐利,步伐沉稳,周身散发着一种久居体制内形成的独特气场。
“林枫先生?久等了。”中年男子伸出手,声音平和,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我是郑国栋。”
“郑主任,您好。”林枫上前一步,与对方握手。手掌干燥而有力,一触即分。
【价值之眼】瞬间捕捉信息。
【人物名称】:郑国栋
【真实价值】:???(权限不足,涉及国家机密)
【价值来源】:国家博物馆特别项目办公室主任,华夏文明守护基金会常务理事,国内顶尖文物鉴定专家之一。
【隐藏信息】:对林枫的初步印象:年轻,沉稳,眼神异常锐利,与资料描述的“金融投机者”形象不符。内心持审慎观察态度。
两人落座,郑国栋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主题:“感谢林先生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邀请函想必已经说明了大致意向,关于‘国宝回流’项目,不知林先生有何看法?”
他没有问林枫是否愿意参与,而是直接问看法,语气带着几分考较的意味。
林枫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叶,不疾不徐地回答:“国宝流失海外,是民族之痛。能让它们回家,是每一个炎黄子孙的心愿。林氏集团近年来在文化领域也有一些尝试,如果能为此尽一份绵薄之力,自然义不容辞。”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立场,又没有过分热情,显得不卑不亢。
郑国栋微微颔首,镜片后的目光在林枫脸上停留了几秒:“林先生过谦了。你在东海的事迹,我略有耳闻。尤其是对古玩的独到眼光,令人印象深刻。”
他特意强调了“独到眼光”四个字。
林枫心中了然,知道正戏来了。他笑了笑:“运气好而已,加上平时喜欢多看多学,积累了点经验,登不得大雅之堂。”
“经验?”郑国栋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点着,“有些东西,恐怕不是经验就能解释的吧?比如,那件‘星空之梦’?又比如,你在几次关键并购中,那种近乎预知般的精准判断?”
他的语气依旧平和,但问题却一个比一个尖锐,直指核心。
林枫面色不变,迎着郑国栋审视的目光:“市场有风险,投资需谨慎。任何决策都是基于充分调研和团队分析的结果,谈不上预知。至于‘星空之梦’,不过是恰好看懂了郭宇导演想要表达的东西,相信真诚的力量罢了。”
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商业逻辑和艺术共鸣,避开了自身能力的敏感点。
郑国栋盯着他看了足足三秒钟,忽然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并未到达眼底:“林先生很谨慎。这是好事。”
他话锋一转:“既然林先生对回流国宝有兴趣,我们不妨聊点具体的。近期,伦敦有一场私人拍卖会,其中有一件东西,我们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