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哥，你真要下去？下面黑黢黢的，万一有辐射兽咋办？”
小李拽着林澈的胳膊，脸上满是慌张。大厅里其他人也围了过来，刚才林澈打退“灰鼠”的事还没过去，现在又要单独下地下室，谁都觉得不妥。
“就是啊小林，下面能有啥？顶多是些破烂，犯不着冒险。”张叔也劝道，他摸了摸腰间的钢筋，“要去也得等护卫同意，咱们俩陪你一起去，多个人多份力。”
林澈摇了摇头，指了指地上散落的物资：“刚才‘灰鼠’抢了不少，要是能在下面找到点水或者药品，咱们这次任务也算没白来。你们在上面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他知道没法跟两人解释“灵石”的共鸣，只能找个借口。老陈和小赵在旁边清点物资，听到这话，老陈头也不抬：“想去就去，别耽误撤离。记住，十分钟后必须上来，超时我们可不等人。”
“谢谢陈哥。”林澈点点头，打开头盔上的照明灯，转身走进地下室入口。
楼梯间里一片漆黑，照明灯的光束只能照到前方几米远的地方，墙壁上的苔藓滑腻腻的，踩上去差点摔跤。林澈放慢脚步，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的气旋在加速旋转——周围的辐射比楼上浓多了，顺着他的皮肤往身体里钻，经过气旋转化，变成温凉的能量流，顺着经脉流到四肢，肩背的旧伤都轻了不少。
“果然，下面的辐射更纯。”林澈心里想，“月羲说的没错，‘灵石’能引动这里的能量，说不定下面真有好东西。”
走了约莫一分钟，终于到了地下室。这里是个废弃的停车场，到处都是塌了一半的汽车，钢筋从混凝土里戳出来，像怪物的骨头。林澈按了按胸口的“灵石”，它比刚才更烫了，共鸣感也更强烈，指引着他往角落走。
“就是那扇门？”
前面有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上红漆画的“辐射危险”标志还能看清。林澈推了推，门轴“嘎吱”响，没锁死。他侧身挤进去，里面是个小房间，地上散落着几具白骨，角落里的铅制容器破了个洞，几块暗紫色的晶体滚在地上，像水晶一样闪着光。
“这是……”林澈蹲下身，刚想碰晶体，丹田的气旋突然疯狂旋转起来，一股强烈的渴望感涌上心头——比吸收“灵石”时强烈十倍！
“别碰，那是‘源晶’，比你怀里的‘灵石’纯多了，但也危险得多。”
身后突然传来月羲的声音，林澈猛地回头，只见月羲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小巧的探测器，正对着晶体扫描。
“你怎么跟来了？”林澈站起身，下意识摸向腰间的脉冲枪——那是刚才从“灰鼠”成员身上捡的，还没来得及还给护卫。
“我要是不来，你说不定已经被源晶的能量冲爆经脉了。”月羲走进来，探测器屏幕上跳着红色的数字，“你看，这源晶的辐射浓度是灵石的五倍，你现在才燃薪境一层，直接吸收会撑死的。”
林澈愣了愣：“燃薪境一层？你怎么知道我的境界？”
“我不仅知道你的境界，还知道你练的是《混沌淬体诀》。”月羲走到白骨旁，捡起个空药剂瓶，“你以为古玉碎了融入体内，没人知道？‘观察者’早就盯着你了。”
“观察者到底是什么？”林澈追问，这是他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你跟‘观察者’到底是什么关系？”
月羲沉默了几秒，把药剂瓶递给林澈：“你先看看这个。”
瓶身上印着“普罗米修斯之火稳定剂”的字样，林澈瞳孔一缩——他小时候接触过这种药剂，就是那次意外，让他体内留了点基因药剂的残留，后来才和古玉融合出混沌灵根。
“旧时代的人，以为基因编辑能让人成神，结果呢？”月羲的声音冷了下来，“他们把‘神骸’的能量提取出来，做成‘普罗米修斯之火’，以为能掌控，最后却引来了核战争——那场战争根本不是人类自相残杀，是‘祂们’醒了，觉得人类在偷用神力，才降下的惩罚。”
“祂们？”林澈抓住关键词，“你说的是……神明？”
“不然你以为核辐射是什么？”月羲指了指地上的源晶，“那是古神沉睡时逸散的神力碎片，核辐射就是最浑浊、最低级的神力。你怀里的‘灵石’是核燃料，本质也是稀释后的神能，跟这源晶比，差远了。”
林澈脑子里“嗡嗡”响，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是“核战争是人类的错”，现在月羲却说这背后有神明的影子，这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你怎么知道这些？这些事……谁告诉你的？”
“‘观察者’。”月羲终于松了口，“我们这个组织，就是记录‘祂们’的动向，看着人类在废土里挣扎，寻找能打破轮回的人。”
“轮回？”林澈想起刚才在地上看到的笔记本，赶紧捡起来，纸张早就脆了，他小心翼翼地翻开，念出上面的字：“‘样本“神血”活性异常……无法控制……细胞崩解……祂们在沉睡……纪元轮回……’”
“神血就是源晶，纪元轮回就是‘祂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清理一次世界，人类不过是祂们养的‘蝼蚁’。”月羲的眼神暗了下来，“上次清理是核战争，下次……可能就是地底那些东西醒了。”
林澈握紧笔记本，指节发白：“你跟我说这些，是觉得我能打破轮回？就凭我一个F级？”
“凭你体内的混沌灵根。”月羲直视着他的眼睛，“古玉是上一纪元的‘火种’，‘普罗米修斯之火’是人类偷来的神能，两者融合出的混沌灵根，能吸收所有形态的神能——这是‘观察者’找了几百年的‘变量’。”
“变量？”林澈自嘲地笑了笑，“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能改变世界？刚才打‘灰鼠’，不过是运气好。”
“不是运气。”月羲摇了摇头，“你刚才用的是‘引核入脉’吧？把气旋的能量聚在指尖，打在神经节点上——《混沌淬体诀》的基础法门，你自己琢磨出来的？”
林澈心里一惊——他刚才的动作明明很隐蔽，月羲怎么会知道？“你也练过《混沌淬体诀》？”
“我没那个资质。”月羲叹了口气，“只有混沌灵根能练，我只是见过记载。那本功法分三篇，你现在只会开篇的引核入脉，中篇是灵能炼体，能抵御神能侵蚀，全篇是法则融体，能承载神性——这些，你都需要慢慢解锁。”
林澈摸了摸胸口的“灵石”，突然想起刚才在居民楼外的感应：“对了，刚才‘灰鼠’走后，我‘灵石’有反应，好像这附近还有其他源晶？”
“不是源晶，是‘神骸’。”月羲的脸色严肃起来，“这座城市下面，埋着一具古神的骸骨，源晶就是从骸骨上掉下来的碎片。‘灰鼠’抢这栋楼，也是为了找神骸——他们背后有人，知道神骸的价值。”
“谁？”
“现在还不能说。”月羲避而不答，“你现在的实力太弱，知道太多反而危险。我只能告诉你，想活下去，想弄清楚真相，就得尽快提升境界——至少到凝炉境，能稳定控制气旋，不然下次遇到‘灰鼠’的主力，你根本打不过。”
林澈看着地上的源晶，又看了看手里的笔记本，突然问：“你跟我说实话，你留在49号避难所，是不是就是为了等我？”
月羲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是。‘观察者’监测到古玉在你身上激活，我就来了。本来想等你自己摸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源晶，还引来了‘灰鼠’。”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
“时机没到。”月羲指了指他的胸口，“你怀里的‘灵石’还没消化，境界也没稳，现在告诉你，只会让你恐慌。刚才要不是你单独下地下室，我还会再等等。”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晃了一下，头顶的水泥块“簌簌”往下掉！紧接着，一阵沉闷的嘶吼声从地底传来，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爬，震得人耳膜发疼。
“不好！是‘地蜥’！”月羲脸色一变，拉起林澈就往门外跑，“源晶的气息引来了变异兽，快上去！”
林澈赶紧把源晶和笔记本塞进怀里，跟着月羲冲出铁门。地下室里的汽车残骸在摇晃，刚才那具白骨被震得散了架，吓得他心脏都快跳出来。
“怎么回事？地震了吗？”
刚跑回一楼大厅，就看到众人慌作一团，老陈正拿着通讯器大喊，小赵举着脉冲枪对着门口，脸色惨白。
“不是地震！是地底的变异兽！”月羲喊道，“快撤！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老陈也顾不上清点物资了，挥着手喊：“所有人赶紧走！快！”
队伍乱糟糟地往楼外跑，小李拽着林澈的胳膊，张叔跟在后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那嘶吼声越来越近，地面晃得更厉害了，好几个人都差点摔倒。
“林哥，刚才下面到底有啥？怎么引来了变异兽？”小李一边跑一边问，声音都在抖。
“是源晶，比灵石还纯的东西。”林澈压低声音，“月羲说，那是古神的碎片，能引变异兽过来。”
“古神？”小李瞪大了眼睛，“林哥，你跟月姐到底在下面聊了啥？咋还扯到神了？”
“回头再跟你说。”林澈加快脚步，“先跑出c-11区再说。”
跑了约莫十分钟，终于到了安全地带，那嘶吼声才渐渐远了。众人停下来喘气，老陈擦了擦额头的汗，骂道：“妈的，这地方以后再也不来了！什么破任务，差点把命丢了！”
月羲走到林澈身边，小声说：“源晶你先拿着，但别着急吸收，找个安全的地方，用‘引核入脉’慢慢过滤杂质，不然会爆体。还有，‘灰鼠’肯定还会来，你得尽快提升到燃薪境三层，能主动控制气旋了，才有点自保能力。”
“燃薪境三层？怎么提升？”林澈问——他现在才一层，吸收“灵石”的速度很慢，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三层。
“找个辐射浓的地方，比如废弃的反应堆。”月羲从口袋里拿出张地图，递给林澈，“这是我画的，b-7区有个旧时代的小型反应堆，里面辐射够浓，而且‘灰鼠’还没发现，你可以去试试。”
林澈接过地图，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路线，还有个红圈标着反应堆的位置。“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我以前去过。”月羲笑了笑，“那里的辐射能帮你快速提升，但记住，最多待三天，久了会被辐射伤了根基。还有，别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朋友。”
林澈点点头——他知道月羲是为他好，小李和张叔都是普通人，告诉他们只会让他们担心，甚至引来危险。
“对了，那本笔记本。”月羲又说，“上面提到的‘普罗米修斯之火稳定剂’，你要是能找到，就能稳定体内的基因药剂残留，以后吸收神能会更顺利。避难所的医疗站可能有，你可以去看看。”
“医疗站？”林澈想起之前王婶说的，医疗站的人很势利，“他们会给我吗？我只有这点贡献点。”
“你可以用‘灵石’换。”月羲压低声音，“医疗站的李医生，私下收‘硬货’，一块小灵石，能换不少东西。但你要小心，别让他看出你的底细。”
林澈把地图和笔记本收好，心里满是感激：“月姐，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这次可能早就死了。”
“不用谢我。”月羲摇摇头，“我只是在做‘观察者’该做的事。你记住，以后遇到危险，就去中央大厅的杂货铺找我，我会帮你。但下次，别再这么冲动了——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队伍慢慢往避难所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澈摸了摸怀里的源晶和地图，丹田的气旋还在微微发烫——月羲的话像一盏灯，照亮了他之前迷茫的路。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只能在底层挣扎的F级废物了，只要能提升境界，找到神骸的秘密，说不定真能像月羲说的那样，成为打破轮回的“变量”。
而远处的废墟里，刀疤强正拿着望远镜盯着他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阴笑。他拿出通讯器，低声说：“头，那小子果然拿到了源晶，还跟那个女的走得很近。咱们要不要现在动手？”
通讯器里传来那个沙哑的声音：“不用，等他去b-7区的反应堆。到时候咱们守株待兔，不仅能拿到源晶，还能把那个女的一起抓了——听说她知道神骸的位置，留着有用。”
刀疤强挂了通讯器，眼神阴鸷地看向b-7区的方向——他不知道，林澈和月羲早就猜到了“灰鼠”的计划，一场针对反应堆的较量，正在悄悄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