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的深夜餐厅依然是灯火通明一片，格里高利正坐在长桌旁，面前堆满了三明治、炸鸡和能量饮料，而塞里斯和瓦西德这对双胞胎正坐在他对面，手里各自抓着一块披萨，吃得满嘴油光。
“你们终于来了！”格里高利嘴里塞满食物，含糊不清地招呼道，“再不来，这俩小子就要把这些东西全吃光了！”
塞里斯抬起头，嘴角还沾着芝士：“胡说！明明是你叫我们来的！”
瓦西德小声补充：“格里高利学长说，你们测试回来肯定很饿吧。”
安拉开椅子坐下，顺手从格里高利面前抢走一块鸡肉：“所以你就把库存全搬出来了？”
“应该用专业一点的词汇，这叫战略储备！格里高利义正言辞，“高强度训练后必须补充能量，否则会影响明天的状态！”
普拉秋斯坐到瓦西德旁边，看着满桌的食物。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饿得厉害，拿起一块三明治咬了一口，温热的面包和火腿在口腔里化开，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测试怎么样？”塞里斯突然凑过来，蓝眼睛闪闪发亮，“听说你们今天去湛江了？那里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吗？”
“嗯。”普拉秋斯点点头，“整座城市都撤空了，只剩下路灯还亮着。
“那你们看到‘蝴蝶’了吗？”瓦西德小声问。
普拉秋斯摇头：“勉强能看到远处海面上的红光，它还在中沙群岛附近。”
“但它的活动频率在加快。安插话道，语气平静，“按照这个速度，可能等不到六月中旬就会登陆。”
格里高利灌了一口可乐：“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训练，特别是你，特级生。”他冲普拉秋斯挤挤眼，“今天你那招冰封全场可太帅了，西比尔看你的眼神就像见了鬼一样。”
“实话说，不是我控制的。”普拉秋斯说，“海拉好像有自己的想法。”
“武器怎么可能有想法？”塞里斯嗤之以鼻，“你是不是训练太累出现幻觉了？”
安突然严肃起来：“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增幅器对普拉秋斯的反应确实异常，西比尔甚至怀疑他的血统纯度远超检测结果。”
格里高利吹了个口哨：“能比特级还高？那是什么级别？难道是传说中的S级？”
“不存在所谓的S级。”安摇头，“至少官方分类里没有。”
瓦西德放下披萨：“我听说在很久以前，有人类能和夜族君王正面对抗而不落下风，他们的血统纯度远超常人，甚至能直接操控第五元素，也就是以太。”
“传说而已，现在哪有人能做到那种程度？”塞里斯说。
“我只能说……不一定。”安若有所思地看着普拉秋斯，“今天的测试结果确实很奇怪，西比尔说增幅器对他的反应像是……”
她的话被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打断，食堂的灯光瞬间变成刺目的红色，广播里传来冰冷的女声：
“紧急通知，所有A级及以上学员立即前往中央指挥室，重复，所有A级及以上学员立即前往中央指挥室。”
5人对视一眼，同时站起身。
“吃个夜宵还能出事？”普拉秋斯问，心跳突然加速。
安已经抓起了地狱之门：“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好事。”
格里高利把一块炸鸡塞进嘴里：“走吧，很遗憾，看来夜宵时间就这么匆匆结束了。”
中央指挥室灯火通明，普拉秋斯跟在安身后走进房间，发现三位学生会主席已经站在投影前，而克洛伊副校长正和几位教授低声交谈。
十多个A级学员也站在一旁待命。
“看来人都到齐了。”克洛伊抬起头，眼睛扫过众人，“刚刚收到的消息，‘蝴蝶’的活动模式突然改变了。”
他转向投影屏，图像放大，聚焦在那道暗红光柱上，普拉秋斯倒吸一口冷气，光柱比他们看到的粗了一倍不止，而且表面开始出现不规则的脉动，像是一颗巨大的心脏在跳动。
“三小时前，它开始加速生长，按照这个速度……请帮我算算，最多多少个小时？”
“报告，最少72小时后就会触及海南岛的海岸线。”
“72小时？”阿尔杰皱眉，“之前不是预估到6月吗？”
“非常遗憾，情况有变。”斯蒂芬教授推了推眼镜，“我们也没办法，侦察机传回的数据显示，这个风暴的能量读数在短时间内暴涨，原因不明。”
维克多盯着投影：“它肯定被什么刺激了。”
“或者被什么唤醒了。”莉迪亚轻声说。
克洛伊敲了敲控制台，图像是一组复杂的波形图：“更麻烦的是，我们检测到了一种新的能量波动，频率和一些鱼群很像。”
波形图上，一条陌生的曲线正以诡异的规律起伏着，每隔几秒就会突然飙高，然后又迅速回落。
“这是什么？”安问。
“不清楚。”克洛伊坦言，“它正在与风暴主体产生共鸣，我们怀疑……这就是摩洛克鱼群。”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通讯器打断。
技术员接通信号，西比尔焦急的声音传来：
“指挥部！观测站报告异常！海面上的红光突然分裂，重复，红光突然分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西比尔的声音再次传来：“那道粗大的光柱确实正在分裂！像树枝分叉一样，逐渐变成3道较细的光束！”
“它在增殖。”维克多低声说。
“不。”阿尔杰的金发在屏幕的冷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不太可能，它……它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召唤，这不合逻辑！”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西比尔继续报告，表示那些分裂后的光柱突然亮度激增，海面随之沸腾，好像有巨大的漩涡在光束下方形成。
“出大事了！”
“放大‘普拉特德索’号传回的图像！克洛伊命令道。
黑白灰照片拉近，普拉秋斯感到一阵恶寒，在水面上，那是一条怪鱼，如果和周围的海浪比较，那么这条鱼有接近20米长，女的甲壳上布满不规则的纹路。
它此刻‘趴’在海面，缓缓展开胸鳍，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触手状的器官。
“果然没错，摩洛克女王！”斯蒂芬教授的声音有些发抖，“它们出现了……”
“技术员，通知‘普拉特德索’号，允许返航。”克洛伊说道。
“报告，该巡洋舰已安全离开风暴海域。”
“那就好……”
“什么是摩洛克女王？”普拉秋斯问。
“摩洛克鱼的上位种。”克洛伊简短解释，“相当于蜂群中的蜂后，能够指挥整个族群，形态和普通的摩洛克鱼也不同，普通的成年体和巨骨舌鱼成年体差不多，女王却能突破限制，甚至身体变异，变得细长、背部生长出类似节肢动物的外骨骼，以至于如果打捞起来，你看到它第一眼会觉得这是一条在海里游的巨型蜈蚣。“
“听起来有点恶心……”安的手握紧了地狱之门，阿尔杰看着她，“没准用来烧烤很好吃呢？”
从几十张传回的照片来看，周围又有两只相似的怪物浮出水面，3条摩洛克女王在风暴外围如同忠诚的卫士般拱卫着。
“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糟。”克洛伊转向众人，“计划变更，第一防线必须立刻就位，天亮前出发。”
“这么快？”格里高利瞪大眼睛，“我们还没准备好！”
“没时间了。”克洛伊的眼神锐利如刀，“如果让这3只女王登陆，它们能在几小时内带来成千上万的摩洛克鱼，风暴也必然会被他们引导。”
莉迪亚已经站起身：“我去通知黑塔会成员集合。”
“天鹅会技术团队已经在湛江待命。”阿尔杰说。
“装备呢？”维克多说。
“全部准备就绪。”斯蒂芬教授回答，“包括特制的对摩洛克女王用武器，我们的临时计划很简单，成千上万条摩洛克鱼被女王所指挥，女王就是他们的大脑，现在女王现身，阻止鱼群的方法就是杀死他们的女王！”
“要想在大海中寻找这三条怪鱼可没那么容易。”克洛伊说，“如果它们出现在池塘里，我们可以直接把水抽干，因为它们也是鱼类生物，还是得在水中生活的。”
“这些已经算是脱离自然，自己进化了吧？”普拉秋斯说。
“它们也属于自然一部分，食物链的顶端，不一样的是，因为它们还有能力对人类文明造成威胁，所以和我们就成了敌人。”克洛伊缓缓开口。
克洛伊看向普拉秋斯：“特级生，你的海拉是关键，我看了测试数据，它的冰属性对这类灰色生物有奇效。”
普拉秋斯张了张嘴，想说海拉并不完全受他控制，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所有人，一小时后停机坪集合。”克洛伊宣布，“在茫茫的大海中寻找三条大蜈蚣。”
众人迅速散去准备，普拉秋斯站在原地，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按训练时那样做就行。”
他低声问：“我一直担心我控制不了海拉，如果……”
安的头发在警报灯下显得格外鲜艳：“那就让它自由发挥吧，我相信，武器比我们更清楚该怎么战斗。”
5月21日，凌晨3:17，广州军事基地。
铁丝网大门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被拉开，一辆军用吉普车碾过泥泞的路面，两道昏黄的光柱在雨幕中晃动。
车门猛地推开，一双锃亮的军靴踏进水洼，溅起地面的水渍。
“报告！帝国空军第7飞行中队，全员待命！”
站在车前的军官是奉帝国南海防御司令部特派行动指挥官，李宗焕。
他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冷冷扫过停机坪。
6架F-86“佩刀”战机整齐排列在跑道上，机翼下的挂载点已经装配了特制深水炸弹，这些军机更适合在战场上和敌人决战，此时却要去执行一项诡异的任务了。
“情报确认了吗？”李宗焕声音低沉。
“刚刚收到湛江的加密电报。”一名参谋快步上前，递上一份文件，“‘蝴蝶’外围出现3只巨型生物，体长预估20米以上，形态已接近节肢动物，但能在水中高速移动，它们正在引导风暴向海岸线逼近。”
李宗焕的指尖在文件上轻轻敲击，眉头紧锁。
“那学院的人呢？”
“已经抵达湛江，但他们的行动需要我们的军事支援。”参谋压低声音，“司令部最新的命令是，我们配合，在鱼群登陆前，优先击杀‘女王’。”
李宗焕冷笑一声，将文件揉成一团，丢进雨中。
“一群怪物，也配叫‘女王’？”
他大步走向停机坪，飞行员们早已列队等候，这些是空军精锐，如今要面对一种从未在军事教材上出现过的敌人。
“全体注意！”他声音穿透雨幕，“目标，中沙群岛海域，3条生物，代号‘摩洛克女王’，你们的任务是找到它们并投弹，把它们炸成碎片，绝不能让它们靠近海岸线！”
飞行员们面面相觑。
“长官……”一名年轻飞行员犹豫道，“我们对付的是……鱼？”
李宗焕的眼神锐利如刀：“你们对付的是能摧毁一座城市的灾难。”
他指向远处的地图：“如果让这几条怪物登陆，它们会带来成千上万的鱼群，而风暴会紧随其后，到时候，整个沿岸都会变成地狱。”
沉默，只有雨滴砸在机翼上的声音。
“现在，登机！”李宗焕厉声道，“帝国永远不需要懦夫！”
飞行员们迅速散开，奔向各自的战机，引擎的轰鸣声渐次响起，机舱内的仪表盘一盏盏亮起，荧光指针在黑暗中颤动。
他现在站在跑道旁，看着第一架F-86滑向起飞位置。
“长官！”通讯兵突然跑来，手里握着话筒，“急电！学院的人已经和怪物接触了！”
李宗焕夺过话筒：“说清楚！”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电流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喊叫：“它们……它们不是鱼……是某种……活着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