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戟余势不减,重重地砸在他的手腕上。
“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那名军官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整个人被这股巨力带着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七八步开外,抱着手腕满地打滚。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名使剑的军官,他的长剑直接被画戟的月牙刃勾住,猛地一绞!
“锵啷!”
长剑脱手飞出,高高抛起,插在了远处的地面上。
那军官还没反应过来,一只穿着军靴的大脚已经踹在了他的胸口。
他感觉自己像被一头狂奔的犀牛撞中,胸骨剧痛,一口气没上来,整个人弓着身子飞了出去,落地后便再也爬不起来。
又一个使枪的,试图用枪杆格挡,却被贾玦手腕一翻,画戟的戟杆顺着他的枪身滑下,重重地点在他的肘关节上。
“砰”的一声闷响,那军官惨叫着跪倒在地,整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只是一瞬间的交锋!
一个照面!
三名勋贵军官,便已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原本还在起哄的兵痞们,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溜圆,脸上的嘲笑凝固成了惊骇。
围攻的剩下几名军官,更是吓得亡魂皆冒,硬生生停住了脚步,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他们看着那个手持画戟,闲庭信步般站在场中的少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哪里是什么温室里长大的侯爷!
这分明是一尊从尸山血海里一步步杀出来的少年煞神!
那双平静的眼眸里,没有半分感情,只有对生命的绝对漠视!
“怕……怕什么!他……他只有一个人!”
孙韶的声音都在发抖,又惊又怒。
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身手和杀气!
“一起上!!”
他声色俱厉地嘶吼着,给自己,也给剩下的人壮胆。
剩下的七八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但更多的,是不甘和疯狂。
他们怒吼着,再次合力围攻上来。
然而,这一次,他们连贾玦的衣角都碰不到了。
贾玦的戟法大开大合,时而如狂风扫落叶,时而如毒蛇出洞,每一招每一式都直指要害。
那杆画戟在他手中,仿佛化作了一张无形的死亡之网,将所有人都牢牢地笼罩在其中。
他们的刀剑,根本无法突破那层戟影,每一次攻击,都被轻而易举地化解,每一次格挡,都震得他们虎口发麻,气血翻涌。
他们感觉自己不是在和一个人战斗,而是在对抗一头无法战胜的洪荒猛兽!
贾玦的眼神,终于出现了一丝不耐。
他抓住一个破绽,不再留手。
手中的画戟猛地一沉,没有用锋利的戟刃,而是用沉重的戟杆,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贴着地面,横扫而出!
“砰!砰!砰!砰!”
一连串沉闷的击打声响起,伴随着骨头断裂的脆响和压抑不住的痛呼。
剩下的几名军官,无一幸免,双腿的小腿骨同时遭受重击,一个个惨叫着,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般,齐刷刷地扑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整个校场,除了痛苦的呻吟,再无他声。
贾玦缓缓收回画戟,看都未看那些在地上哀嚎的废物。
他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个还站着的,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双腿抖如筛糠的孙韶身上。
一步。
两步。
他提着画戟,一步步地,朝着孙韶走去。
孙韶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朴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转身就想跑。
可他的腿,早已软得不听使唤。
贾玦一步踏前,冰冷坚硬的戟尖,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孙韶的咽喉之前。
相距,不过分毫。
锋利的戟刃,甚至已经刺破了他脖颈的皮肤,一丝血迹,顺着戟尖缓缓渗出。
孙韶浑身僵住,一动也不敢动。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从那戟尖上传来的,是足以将他瞬间洞穿的凛然杀气。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动一下,眼前这个少年,会毫不犹豫地拧断他的脖子!
“咕咚。”
孙韶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抬起头,对上了贾玦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睛。
恐惧,如同潮水,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侯……侯爷……饶……饶命……”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裤裆处,一股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流淌出来。
紧接着,一股骚臭难闻的气味,在空气中,迅速弥漫开来。
全场死寂。
校场上数百名士兵,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活脱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
他们看到了什么?
平日里在他们面前作威作福,高高在上的将军们,此刻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如同死狗。
而那个新来的都督,手持一杆画戟,身姿笔挺地站在中央,甚至连大气都没喘一口。
一个人,单挑了整个奋武营的将官层!
这他娘的还是人吗?
这是天神下凡吧!
贾玦缓缓收回画戟,沉重的戟尾“咚”的一声驻在地上,激起一圈尘土。
他那双冰冷的眸子,如同鹰隼,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从地上呻吟的孙韶,到远处呆若木鸡的普通士兵。
“从今日起,奋武营,我说了算。”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谁赞成?”
“谁反对?”
无人应答。
反对?拿什么反对?拿头去跟人家手里的画戟碰一碰吗?
人群之中,一个身穿百户服饰的年轻军官,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他叫张谦,是这奋武营里为数不多的寒门出身的军官。
他有武艺,有韬略,却因为没有背景,被这些纨绔子弟们死死地压在下面,永无出头之日。
他看着场中那个如神似魔的少年,眼底爆发出从未有过的神采。
天,要变了!
贾玦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还在地上装死的孙韶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彭池!”
“属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