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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读书屋 >  巡狩万界 >   第44章 杨和

直至大部队找到了一处山谷后开始布下藏匿阵法,开始安营扎寨,准备休息。

这是一天唯一得闲的时间,全大队上下直至藏匿阵完全部下才都稍稍放下自己紧绷的神经,大伙都累坏了,毕竟这么高强度的行军一整天不停歇,中间还穿插着各种各样的任务,怎能不疲惫呢?

营地里都很安静,基本上每一个人都盘坐了下来,拿出灵石开始补充自己今天灵气消耗的亏空,如若同秦安所依赖的源气一样,如若他们的灵气一直处于不满的状态,战斗力受到影响不说,甚至他们的修为也会因此下降几个档次。

秦安则是这个例外,因为一整天,别人都在消耗,就秦安在一直畅快的补充,给他美坏了,此时的他只能左逛逛右逛逛,好不无聊。为什么不修炼功法?那是因为怕动静太大会给大队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王磐起初就严令禁止不允许在先遣任务的任何时候修炼功法。

“好无聊啊!什么都做不了。”

秦安叹气道,他也没办法,便寻了个地方躺下来,等待与他轮值的斥候。

人族祖地

通过了近半个月的奔波,杨和和黄老来到了祖地中,走到了儒家学宫,来到了理殿的程派偏殿中,程家二圣相对而坐,好似在进行论道,所以黄老没有打扰他们两个,只是领着杨和在旁静静的等着。

杨和只是看了看这二圣,突然!他便直接被引入论道之中!

杨和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处于这片非仙非俗、超然物外的儒道圣境之中,时间仿佛凝滞,空间亦显得朦胧。缭绕的并非凡间水汽,而是蕴含道韵书香的薄薄云霭,丝丝缕缕,缥缈不定,散发着清冽而温润的气息。霞光瑞彩并非刺目,而是柔和地流淌在云雾之间,映照得整个空间金紫交融,庄严而不失灵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那是亿万卷典籍沉淀的墨香,是千古圣贤智慧结晶的芬芳,沁人心脾,使人不由自主地敛息凝神。

圣境核心,两位儒圣的身影清晰起来。

一位皓首银须,面容古拙清癯,如同饱经岁月风霜的苍松。他身着朴素的玄色深衣,端坐如钟,周身萦绕着一种沉凝如山岳的浩然正气。他的声音并不刻意高昂,却如黄钟大吕,每一个字都带着金石之音,震荡着无形的空间:“天理者,乃宇宙之纲常,万物之圭臬。其精微广大,如日月行天,江河行地,自有其不可移易之序。人心之欲,若野马脱缰,若洪水决堤,不加以严厉克制规训,必将遮蔽灵台,扰乱心性,致使伦常乖舛,秩序崩坏。故‘灭’者,非尽除也,乃约束、驯服,使其归于天理正道之轨辙也。”他话语落下,仿佛有看不见的秩序锁链在虚空中铮然作响,字字如刻金石。

对面而坐的儒圣,则截然不同。他剑眉斜飞入鬓,星目开阖间神光湛然,面容俊朗如青年,却沉淀着超越岁月的深邃智慧。他身着月白儒衫,气质洒脱中透着锐气。闻言,他朗声一笑,声如清泉击玉,带着一种沛然生机:“尊长所言天理之根本,诚然无谬。然‘人欲’二字,岂可一‘灭’字蔽之?饥而欲食,寒而欲衣,慕贤而欲学,求善而欲进,此皆生民之常情,亦是人性向上之根苗。若全然灭绝,岂非断绝生机,使人心如槁木死灰?天理非悬空之物,正需落于人心欲念之中,如春风化雨,引导其方向,疏导其洪流,将其‘小我’之私欲,升华为‘大我’之公义,化其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动力。此所谓‘存天理,导人欲’,方是生生不息之大道!”随着他的话语,周围的光晕似乎更加灵动,仿佛有无数蕴含生机的光点在跳跃。

两股截然不同却又同源同根的圣贤意念,在这方寸圣境中激烈碰撞、交融,化作无形的思想洪流,激荡着整个空间。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文字在流淌、组合、辩论,发出细微却震撼心灵的嗡鸣。

就在此时,空间的帷幕被意外地掀开一角。年轻的儒生杨和,本是追索古籍中一段晦涩文意,心神沉浸,步履踉跄,竟不知怎地,一头撞破了凡俗与圣境的界限,跌入了这片他只在梦中或典籍最深处想象过的神圣之地。甫一进入,那浩瀚无边的书卷之气、那无处不在的圣道威压、那两位圣者论道的滚滚声浪,便如九天惊雷,狠狠劈在他的神魂之上!

他瞬间僵立当场,如泥塑木雕。耳边,皓首儒圣的“天理秩序”论与剑眉儒圣的“导欲为力”说,如同两条奔腾咆哮、方向迥异却又同源同归的江河,轰然冲入他的脑海,猛烈地冲刷、撕扯着他过往所学的所有认知。那些曾经奉为圭臬的教条、那些苦苦思索却不得其解的困惑,在这最本源、最高层次的论辩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局促,甚至摇摇欲坠。

“天理…人欲…灭…导…”杨和脑中一片混沌,仿佛有无数碎片在高速旋转、碰撞。他时而紧锁眉头,额角青筋隐现,冷汗涔涔,仿佛在承受着认知撕裂的巨大痛苦;时而又双目圆睁,眸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如同在黑暗的迷宫中骤然瞥见了一线指引方向的曙光。

恍惚间,他不再是置身事外的旁听者。他的意念被那思想的洪流裹挟着,向上攀升,向下沉潜。他“看”到了!天理并非冰冷的铁律,而是如浩瀚星河般璀璨运转,每一颗星辰都代表着一种秩序、一种法则,它们相互牵引,构成恢弘而和谐的宇宙图景。与此同时,人欲也并非污秽的暗流,而是如大地深处的熔岩,炽热、澎湃、充满了原始的生命力与创造的冲动。这熔岩若失控喷发,自是毁灭性的灾难;但若得其引导,循其脉络,便能成为驱动万物生长、文明演进的地热之源!

星辰在上,熔岩在下。璀璨与炽热,秩序与活力,并非你死我活的敌人,而是构成这宏大存在的两面!它们相互依存,星辰的引力约束着熔岩的流向,熔岩的热力又为星辰的运转提供着某种内在的动力;它们相互制约,过度的熔岩会灼伤星空,过度的冰冷秩序也会冻结生机。唯有在一种精妙的平衡与动态的转化中——“存”其根本秩序,“导”其蓬勃力量——才是真正的生生之道!

杨和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灵魂深处被真理之光彻底照亮时的悸动。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感,一种豁然开朗的狂喜,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充盈了他的四肢百骸,冲刷掉所有的迷茫与滞涩。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圣境中那如同实质般激烈碰撞的思想洪流渐渐平息、融合,归于一种更深邃、更圆融的宁静。两位儒圣的论道之声戛然而止。

他们几乎同时,缓缓抬起了眼眸。那目光,穿越了时空的阻隔,温和而深邃地落在了呆立原地的杨和身上。没有惊诧,没有斥责,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对后辈能于此境遇中有所悟的嘉许。两人嘴角,似乎都浮起一丝若有若无、意味深长的笑意,随即微微颔首。

这一颔首,如同千斤重锤,敲醒了沉浸在巨大震撼与领悟中的杨和。巨大的惶恐、无上的感激、以及难以言喻的孺慕之情,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爆发。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氤氲着圣洁气息的地面上,额头深深触地,声音哽咽而充满至诚:“后学末进杨和,误入圣境,得闻大道至理,如拨云见日,恩同再造!叩谢圣师开悟之恩!”

当他怀着无比虔诚与激动的心情,再次抬起头时,眼前哪里还有两位儒圣的身影?唯有那片云雾缭绕、瑞光流淌的圣境依旧,只是比先前更加澄澈空灵。然而,圣境之中,并非空无一物。那满空璀璨的霞光瑞彩,此刻仿佛拥有了生命,化作无数闪烁着智慧光芒的星辰碎片,缓缓旋转、流淌,构成了一幅永恒不灭的宇宙真理图卷!

杨和痴痴地望着这片璀璨的星空,心中再无半分初入时的惶恐与迷茫。他感到自己的心胸从未如此开阔,仿佛能容纳天地;他的思绪从未如此清晰,仿佛能洞悉万物之理。一种全新的境界,一种对儒道、对天理人欲、乃至对生命本身更深刻、更圆融的理解,已然在他心中生根发芽,破土而出,为他开启了一篇前所未有、充满无限可能的儒道新章。他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心口,那里,仿佛有一团温暖而坚定的光,正在缓缓点亮。

但杨和一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接触了这些道后,便开始有些神智不清了!庞大的儒道知识灌入脑中!令他头痛难忍!仿佛要炸开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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