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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寒风,像一把钝刀子,切割着江宁城的繁华表象。陈浩然拢了拢身上略显单薄的棉袍,呵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在阴沉沉的空气里。他刚从曹府的外书房出来,怀里揣着几封需要润色的寻常问候信函,心里却沉甸甸的,仿佛压着一块冰。

近几日,府内的气氛诡谲得令人窒息。往来的官吏脸上少了平日的闲适,多了几分匆忙与审视;下人们走路都踮着脚尖,交谈声压得极低,眼神闪烁间交换着难以言说的恐慌。连一向对他还算客气的几位师爷,见了他也只是匆匆点头,避之唯恐不及。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他心中默念,这诗句在此刻显得如此贴切,又如此不祥。他清晰地知道,历史书上那冰冷的一笔——“江宁织造曹頫获罪,家产抄没”——正在从纸背渗透出来,即将成为压垮这座钟鸣鼎食之府的现实。而他,一个深知结局的穿越者,却只能如履薄冰地在这惊雷边缘潜行,每一步都可能万劫不复。

回到自己在府衙外围那间狭小却整洁的值房,他反手闩上门,隔绝了外界的窥探。心跳这才稍稍平复。桌案上,摊着他近几个月来偷偷记录的“私人笔记”,并非什么机密,只是一些对官场生态的观察、公文写作的心得,以及……偶尔压抑不住的对《石头记》手稿的惊叹与感慨。他用的是自创的、夹杂了英文和简化符号的混合体,即便被人看去,也多半会以为是鬼画符。这是他唯一的宣泄口,也是他存在过的证明。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日常的“扫尾”工作。小心地将笔记中可能引起联想的敏感词句用特殊药水涂抹掉——这是他利用化学知识自制的简易褪色剂,效果虽不完美,但足以让字迹模糊难辨。做完这一切,他将几页核心记录撕下,就着炭盆,看着跳跃的火舌将它们吞噬成灰烬。火光映在他脸上,明暗不定。这是一种奇特的感受,仿佛在亲手焚烧一段与自己息息相关的历史,又像是在为自己铺设一条通往未知的退路。

就在纸灰尚未完全冷却之际,值房的门被不轻不重地敲响了。陈浩然心头一凛,迅速用脚拨散炭灰,整理了一下表情,沉声道:“何人?”

“陈先生,是我,赵管事。”门外是曹府内院一个颇有权势的管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

陈浩然打开门,脸上挂起职业化的谦恭笑容:“赵管事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赵管事闪身进来,快速扫了一眼屋内,目光在炭盆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压低声音:“陈先生,长话短说。府里近来不太平,想必您也感觉到了。老爷……唉,”他叹了口气,“如今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有几封往年与京中几位大人物的书信往来底稿,放在内书房恐有不妥。老爷的意思是,您笔力稳健,心思缜密,想请您……帮忙‘整理’一下,有些过于‘热情’的词句,需得润色得平实些。”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个薄薄的、用油布包裹的卷宗,递了过来。

陈浩然的手微微一颤,没有立刻去接。这哪里是“整理”,分明是篡改、销毁证据!卷入这种事情,风险系数呈指数级上升。他脑中警铃大作,家族会议上陈文强的叮嘱言犹在耳:“浩然,曹家是艘必沉的船,我们的目标是让你安全下船,不是跟着殉葬!”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赵管事,非是浩然推辞,只是……此等机密要务,涉及京中贵人,在下人微言轻,见识浅薄,只怕一个不慎,反而误了老爷的大事。况且,内书房自有资深师爷……”

赵管事打断他,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强硬:“陈先生不必过谦。如今府内,肯做事、能做事,且……背景相对简单的人不多了。您是聪明人,应当明白,此事交予您,既是信任,也是……嗯?”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之语分明是——你也身在局中,难以独善其身。

这是一种变相的捆绑。陈浩然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拒绝,立刻就会被打上“不可靠”的标签,在风暴来临前可能先被清理;接手,则彻底绑上曹家的战车,泥足深陷。

电光石火间,他做出了决断。他伸出双手,郑重地接过那卷宗,仿佛接过一块烫手的山芋,沉声道:“承蒙老爷和管事信任,浩然定当谨慎行事,力求……稳妥。”他刻意强调了“稳妥”二字。

赵管事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此甚好。尽快处理,原件……不必留存。”说完,便匆匆离去。

关上门,陈浩然背靠门板,感觉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打开卷宗,快速浏览。里面是曹頫早年与几位皇子、权臣的通信底稿,其中不乏一些对时局的激进评论和略显露骨的站队表态。这在当时或许无妨,但在雍正皇帝着力清算政敌的当下,任何一封信都可能是催命符。

他没有立刻动手修改,而是先取来空白的宣纸,研墨润笔,以一种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速记方式,将信件的关键内容、人物、时间节点一一默录下来。这不是为了告密,而是一种本能的风险控制——掌握信息,就是掌握主动权。做完这一切,他才开始小心翼翼地、逐字逐句地进行“润色”,将那些可能授人以柄的锋芒尽数抹去,使信件读起来更像是平淡无奇的公务汇报或寻常问候。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他必须确保笔迹模仿得惟妙惟肖,文气连贯自然,不能留下任何人为篡改的痕迹。直到窗外天色昏暗,他才终于处理完最后一封信。他将修改好的“干净”版本重新用油布包好,而那份默录的“备份”则被他折成小块,塞进了棉袍内衬的暗袋里。原件,则按照吩咐,投入炭盆,化作了又一捧灰烬。

处理完这桩要命差事的第三天,真正的风暴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那是一个阴冷的早晨,天色灰蒙如同浸了水的抹布。陈浩然正在核对一份无关紧要的物料清单,忽然听得府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密集而沉重的马蹄声,夹杂着甲胄碰撞的铿锵之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来了!”他心中猛地一沉,手中的笔“啪”地掉在纸上,洇开一团墨迹。

他快步走到窗边,透过窗纸的缝隙向外望去。只见一队顶盔贯甲、手持明晃晃兵器的京旗兵丁,在一名面容冷峻的官员带领下,如狼似虎地冲入曹府大门。为首的官员高高举起一道明黄卷轴,厉声喝道:“圣旨到!曹頫接旨!”

刹那间,曹府内外哭喊声、呵斥声、兵丁粗暴的推搡声混杂成一片,往日诗礼簪缨之地的体面被撕得粉碎。仆妇们惊慌失措地奔跑,瓷器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陈浩然看到曹頫被人从内宅搀扶出来,面色惨白如纸,官帽歪斜,踉跄着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抄家,开始了。

兵丁们如潮水般涌入各个院落、书房、库房。箱笼被粗暴地打开,珍玩古籍被随意抛掷登记,屏风家具被推倒检查……一片狼藉。陈浩然的值房自然也未能幸免。两名面无表情的兵丁闯了进来,开始翻箱倒柜。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面上却强作镇定,垂手肃立一旁。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些兵丁的动作,尤其是他们检查文书和书籍的时候。他之前所有的准备,所有的谨慎,都在此刻面临最终的检验。

一个兵丁拿起他书架上那本做了无数“符号”注释的《文选》,随意翻了几下,皱了皱眉,似乎对那些“鬼画符”感到困惑,但最终还是嫌恶地扔回了书架。另一个兵丁踢了踢角落的炭盆,里面的灰烬早已冷透,没有任何异常。

就在他稍微松了口气时,一名看似头目的吏员走了进来,目光锐利地扫过房间,最后落在了陈浩然身上。

“你便是陈浩然?曹府的文书师爷?”吏员的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回大人,正是在下。”陈浩然躬身应答,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那吏员走上前,几乎与他面对面,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看清他内心的想法。“据查,你与曹頫过从甚密,参与极要。近日,可曾帮曹頫处理过什么……特别的文书?”

空气仿佛凝固了。陈浩然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是有人告密?还是例行盘问?他不敢确定。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有任何犹豫。

他抬起头,迎上那审视的目光,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与茫然:“回大人,在下入幕不久,资历浅薄,平日只负责一些寻常书信往来、公文誊抄。老爷的机要文书,自有内书房的老先生们负责,实在轮不到在下插手。近日……近日更是只处理了些许年节应酬的琐碎信函,并无特别之事。”他语气恳切,甚至带着一丝被冤枉的委屈。

那吏员盯着他看了足有十几秒,房间里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陈浩然感觉自己的后背再次被冷汗浸透,内衬里那张记录着秘密的纸片,此刻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惊肉跳。

就在他几乎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另一名兵丁在外面高声禀报:“头儿,在李师爷房中发现夹带!”

那吏员的目光终于从陈浩然脸上移开,冷哼一声:“哼,量你一个新人,也接触不到什么核心。”说完,不再理会他,转身快步离去。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了。陈浩然浑身虚脱般地晃了一下,连忙扶住桌案才站稳。他赌对了,他平日刻意保持的边缘化形象和“新人”标签,在关键时刻成了最好的保护色。那位李师爷,恐怕是成了被抛出来吸引火力的替罪羊,或是真的有些不干净。

他透过窗户,看着曾经熟悉的庭院被践踏得面目全非,看着那些象征着曹家辉煌的器物被一件件贴上封条抬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历史车轮无情的敬畏,也有一种作为见证者的苍凉。他曾近距离触摸过这片即将坍塌的繁华,甚至在其中小心翼翼地生存过。如今,这一切都将在皇权的意志下化为乌有。

抄家行动持续了整整一天。直到夜幕降临,兵丁们才陆续撤走,只留下部分人手看守这座已然空荡、死寂的府邸。陈浩然作为地位低微、且查无实据的幕僚,被勒令不得远离住处,随时听候传唤,但并未被立即拘押。

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那片狼藉的值房。月光透过没有关严的窗棂,在地面上投下惨白的光斑,映照着散落一地的书籍纸页,如同祭奠的纸钱。

他默默地点亮一盏油灯,昏黄的光线勉强驱散了一隅黑暗。他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回想着这一天惊心动魄的经历,从接到危险任务时的惊悸,到面对盘问时的生死一线,再到此刻劫后余生的虚脱。体制内的生存,远比想象中更加凶险,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内衬里那张薄薄的、却重若千钧的纸。这里面记录的信息,是福是祸,犹未可知。但它此刻代表着一种隐秘的、可怕的力量。

就在他心绪难平之际,窗外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布谷鸟叫声——这是他与家族联络人约定的暗号之一。他心中一动,悄悄走到窗边,只见一个黑影迅速将一个蜡丸弹入屋内,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陈浩然捡起蜡丸,捏开后,里面是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只有一行简洁的字,是陈文强的笔迹:

“事已知,稳守。李公已打点,静待调令。另,注意‘清风’二字。”

纸条在手心被迅速揉碎。陈浩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家族没有放弃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人情的网络已经开始运作。李卫的暗中斡旋起了作用,他或许真的能如大纲所预示的那样,成功抽身,甚至可能因祸得福,调任更安全的职位。

但……“清风”二字,又是什么意思?是一个新的联络暗号?还是指某个人?或者,暗示着下一场潜在的危机?怡亲王胤祥的赏识似乎近在眼前,但这“清风”所带来的不确定性,却像一颗埋在前进路上的钉子,隐隐作痛。

他吹熄油灯,让自己完全融入黑暗。曹家的时代结束了,他的体制内生存之路,却似乎刚刚进入一个更复杂、更莫测的阶段。前方的迷雾,并未因逃离这场风暴而散去,反而变得更加浓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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