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玲珑当年太过孤傲，总是一个人承担所有。但你不同，你愿意相信别人，也愿意被别人相信。这就是你最大的优势。”
在林碧痕的意识海中，她看到了上古时期的景象——
那是一个光芒万丈的世界，九天之上，两个身影正在对峙。
一个是身穿白衣的绝美女子，她的身后是无数支持她的神只，包括那位手持三叉戟的海神。女子的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那是对不公的愤怒，对自由的渴望。
另一个则是被无数法则锁链包围的模糊身影，看不清面容，但那种冰冷无情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玲珑，你要明白，秩序是必要的。”
元序古神的声音冰冷无情，如同机械般没有丝毫感情，“混乱只会带来毁灭。”
“秩序？”玲珑怒吼，声音中带着滔天的愤怒，“你的秩序建立在无数生灵的痛苦之上！让众生如蝼蚁般任你摆布，这就是你的秩序？我绝不允许！”
为了维护你们口中的天地秩序，屠杀无辜生灵，这就是你们的正义？”
天帝的脸色阴沉下来：“下界凡人本就是蝼蚁，生死由天定。你身为上界仙子，竟为了一些凡人质疑天道，简直是大逆不道！”
“蝼蚁？”
玲珑仰天长笑，笑声中满含悲愤。
“好一个蝼蚁！那些被你们当作祭品的孩童也是蝼蚁吗？那些为了一口饭拼命挣扎的百姓也是蝼蚁吗？”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锐利无比：
“既然在你们眼中众生皆蝼蚁，那我就做那个为蝼蚁发声的恶人！”
话音落下，玲珑手中的长剑爆发出更加炽烈的光芒。
那不是仙力，而是众生的怨念。
无数道虚影从剑身中涌出——饿死的农夫、病死的孩童、战死的士兵、被天雷劈死的无辜者。他们的怨气汇聚在一起，化作滔天的红色光柱，直冲云霄。
“不可能！”天帝震惊地后退几步，“你怎么可能驾驭众生怨念？”
“因为我见过真正的疼痛。”
玲珑的眼中流下两行血泪：
“我下过凡，做过人。我知道饥饿的滋味，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知道在强权面前的无助。而你们呢？高高在上，从未体会过半分人间疾苦！”
林碧痕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这就是她内心深处那股愤怒的源头，那股不甘的根源。
玲珑不是什么天生的反叛者，她只是一个见识过人间疾苦，无法对不公视而不见的仙子。
“那么，你真的要成为我的敌人吗？。”
元序古神的声音更加冰冷，“敌人，必须被消灭。”
战斗爆发了。
海神手持三叉戟，与其他神只一同对抗元序古神。但元序古神太强大了，他掌控着世界的根本法则，每一次出手都能撼动天地。
神只们一个个倒下，鲜血染红了九天。
海神拼尽全力，三叉戟上的符文燃烧着神血，但依然无法伤及元序古神分毫。
“玲珑，快走！”海神大吼，“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玲珑眼中流下血泪，“我不能让你们白白牺牲！”
最终，玲珑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她燃烧自己的神魂，化作最纯粹的反抗意志，试图与元序古神同归于尽。
“即使我死，也会有人继承我的意志！”玲珑的声音在九天上回荡，“总有一天，众生会获得真正的自由！”
爆炸的光芒吞没了一切。
海神在最后关头将自己的神力注入三叉戟，然后将其封印在这座海底神殿中。
“总有一天，会有人继承我的意志，完成玲珑未竟的事业。”
这是海神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画面消散，林碧痕回过神来。
她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大殿中，而是站在一片虚无的空间里。面前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正是海神本人。
“你看到了。”海神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那就是我们失败的原因。”
“你们没有失败。”林碧痕摇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你们的意志传承了下来，不是吗？”
海神看着她，眼中闪过欣慰：“你果然和玲珑一样，都有着不屈的灵魂。”
“那么，你愿意接受我的传承吗？”海神问道，“承担起守护众生的责任？”
“我接受。”林碧痕没有犹豫，“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说。”
“我要用自己的方式来守护众生。”林碧痕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天道不公，我就给它写差评。规则不合理，我就打破重建。”
海神哈哈大笑：“好好好！去吧，照顾好小黄鸟”
“从今天起，你就是新的海神。”雕像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欣慰，“承担起守护众生的责任吧。”
虚无空间破碎，林碧痕意识重新回到了海神殿中。
众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她睁开眼睛，发现大家都围在她身边，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担心。
“你没事吧？”鬼厉的声音有些颤抖，“刚才你突然倒下，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没事。”林碧痕站起身来，感受着右臂上传来的强大力量，“反而从未有过的好。”
三叉戟已经悬浮在她面前，戟身上的符文与她右臂的弑天锁链遥相呼应，发出和谐的共鸣声。
“认主了！”鲛人长老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海神三叉戟认她为主了！”
她抬起右手，九条锁链缓缓浮现，每一条都散发着不同的光芒。锁链末端的三叉戟虚影更是威势惊人，仅仅是出现就让整个大殿都在颤抖。
“这威压……”墨渊倒吸一口冷气，“比我族的祖器还要恐怖。”
“不止如此。”苏轻言眼中闪过震撼，“我能感觉到，这锁链上蕴含着完整的法则之力。不是天道的法则，而是更加原始、更加纯粹的力量。”
“不过话说回来。”燕如玉看着手持三叉戟的林碧痕，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现在的碧痕更强了，我都有点想和她打一架了。”
“如玉姐姐，你的战斗狂属性又发作了。”木灵犀无奈地摇头。
墨渊看着林碧痕，紫眸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他能感觉到，现在的林碧痕比之前强大了何止十倍。
鬼厉和陆雪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撼。这样的林碧痕，真的还需要他们的保护吗？
“别这样看着我。”林碧痕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还是那个林碧痕，只是多了一件趁手的武器而已。”
她举起三叉戟，戟尖指向大殿顶部，那里正是通往上界的空间裂缝所在。
最令人心悸的是墓体顶端，那里悬浮着一道巨大的空间裂缝。
裂缝呈现螺旋状，边缘闪烁着金色的雷电，那雷电每一次跳跃都会撕裂虚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透过裂缝，可以隐约看到一片漆黑的虚无。
“那就是通往上界的通道吗？”风辞酒咽了咽口水，“看起来就像是要把人撕成碎片的样子。”
不过话说回来，这比我想象中的要壮观多了，值得干一壶好酒庆祝！”
“师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喝酒。
“不止如此。”苏轻言紧握羽扇，眼中闪过凝重，“那道裂缝周围的空间极不稳定，稍有不慎就会被空间乱流绞杀。
即使是化神期的修士，也不敢轻易靠近。”
“怨念本身没有对错，错的是产生怨念的原因，当我们将这些怨念引导向真正的罪魁祸首时，它就是最纯粹的正义之力。”
她抬头看向天空，那里的云层已经完全被金色光芒笼罩，一个巨大的金色眼眸正在缓缓成型。天道之眼终于追踪到了这里。
“你看，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