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此刻正洒在广兴城外的官道上。
耿炳文率领的三万重骑兵列成整齐的长阵,甲胄反光如流动的银河;
不远处的江岸边,刘成的两万水军已将战船泊在码头,船帆收起后,甲板上的兵士正忙着检查火器。
江风卷着水汽,带着几分清爽和舒适。
邓愈早已带着亲兵在城门口等候,见耿、刘二人策马而来,快步上前拱手:
“二位将军一路辛苦!广兴已备好粮草与营帐,快入城歇息!”
三人并肩入城,广兴城内一派安稳景象——
百姓们在街巷里往来,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兵士们沿着城墙巡逻,却无半分紧张。
耿炳文忍不住问道:
“邓元帅,如今广兴的防务如何?天魔军那边可有动静?”
“放心!”邓愈笑着摆手。
“自上次击溃谢国玺的八万天魔军,南方天魔军已元气大伤,
连浙东的残部都龟缩在城里,别说来犯广兴,就是靠近周边关隘都不敢。
现在广兴有四万卫所兵守着各座关口,还有两万南方军团坐镇城内,防务固若金汤。”
说话间,三人已到府衙。落座后,耿炳文取出舆图,指着长兴的位置:
“此次我与刘将军前来,是奉元帅之命攻打长兴——
长兴是张士诚向南的要道,拿下它便能压缩其势力范围。
眼下我有三万重骑兵,刘将军有两万水军,想与邓元帅商议,能否借些兵力助战?”
邓愈闻言,当即起身:
“长兴之战关乎江南局势,我岂能坐视!
广兴防务充足,我这就调拨三万南方军团——
两万步兵配长刀盾甲,一万火器营带火铳与小型火炮。
我这就调集三万人马,随二位一同出征!”
刘成连忙起身道谢:
“邓元帅雪中送炭,此战胜算又增几分!”
“不必多礼!”邓愈摆手道。
“我已让人备好粮草,明日一早便可拔营。
广兴这边有剩余兵力驻守,守住关隘不成问题,你们只管安心打长兴!”
次日天刚亮,广兴城外的校场上,合兵后的六万陆上大军已列成阵形——
耿炳文的三万重骑兵在前,邓愈增援的三万步兵与火器营在后,队列严整如钢铁铸就;
江岸边,刘成的两万水军也已扬帆起航。
三百艘战船顺着江面往长兴方向行驶,与陆路大军遥相呼应。
“出发!”
耿炳文长剑直指东方,六万大军缓缓前进。
马蹄声与脚步声交织在一起,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大军行至第三日,前方斥候来报:
“将军!前往长兴的必经之路——鹰嘴关,有张士诚部将赵打虎率五千兵士驻守!
此关两侧是悬崖,中间只有一条窄道,赵打虎已在关前设下拒马与滚石,防守严密!”
耿炳文策马来到关前查看,只见鹰嘴关果然险要——
窄道仅容两马并行,关楼上插着“赵”字大旗,兵士们手持弓箭,正警惕地盯着远方;
关前的拒马密密麻麻,地上还铺着尖刺,显然是早有防备。
“五千人据守险要,硬攻怕是要吃亏。”
身旁的副将低声说道。耿炳文却目光坚定:
“此关是必经之路,绕不开!今日咱们就破了这鹰嘴关!”
耿炳文当即部署:
“火器营上前,用火炮轰击关楼;步兵分两队,待火炮压制后,清除关前的拒马与尖刺;”
“重骑兵备好,一旦关口打开,立刻冲锋,不让敌军有喘息之机!”
“是!”
众将齐声领命,开始行动。
火器营兵士推着十门小型火炮上前,校准关楼方向;
步兵们手持长刀与盾牌,蹲在火炮后方,随时准备冲锋;
重骑兵则勒紧马缰,目光紧盯着关口,只待号令。
“放炮!”
耿炳文一声令下,火炮瞬间轰鸣,铁弹带着呼啸砸向关楼。
关楼上的兵士惨叫着倒下,箭楼被砸塌一角,拒马也被轰断数根。
赵打虎在关楼上嘶吼着下令反击,箭矢如雨点般射来,却被步兵的盾牌挡住。
“步兵冲锋!”
耿炳文拔剑出鞘,竟亲自策马冲了上去。
兵士们见主帅身先士卒,士气大振,纷纷举起盾牌,朝着关口冲去——
有的用长刀砍断拒马,有的用铁铲铲除尖刺,虽有伤亡,却没人后退半步。
关楼上的赵打虎见此情景,又惊又怒。
他亲自提着大刀在门口抵挡敌军,却被一名重骑兵一枪挑中肩膀,惨叫着摔下马来。
敌军见主将受伤,顿时乱作一团。耿炳文抓住机会,高声下令:
“骑兵冲锋!”
三万重骑兵如黑色洪流般冲入窄道,长枪直刺,弯刀劈砍,瞬间将敌军冲散。
没半个时辰,鹰嘴关的守军便死的死、降的降,完全挡不住红巾军猛烈的冲锋。
五千兵士只剩不到一千人跪地投降,赵打虎也被生擒。
战斗结束后,耿炳文站在关楼上,望着远方长兴的方向,却没有继续进军的意思。
耿炳文对众将说道:
“攻打鹰嘴关耗费了不少兵力与体力,兵士们也需休整一会。”
“今日就在此歇一日,明日一早,与刘将军的水军汇合,共同进军长兴!”
兵士们闻言,纷纷松了口气,开始清理战场、搭建营帐。
夕阳西下,鹰嘴关的篝火渐渐燃起。
红巾军兵士们围着篝火吃饭、擦拭兵器,虽有疲惫,却个个眼中透着期待——
明日,便是攻打长兴的日子,也是他们再立战功的时刻。
江面上,刘成的水军也已抵达长兴外围的江面,正悄悄封锁港口,等待着与陆路大军汇合。
一场水陆夹击的大战,已在夜色中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