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还在吹,陈砚舟站在观景台,感受着江风的吹拂,他的袖口被掀得翻了边,他没去压。
助理刚走远,嘴里还念着“保洁阿姨上电视”的事。他低头看了眼手机,系统界面安静地浮现在眼前,那张【危机管理技能卡】正微微发亮,像是提醒他别忘了刚才那个偷拍门禁的男人——不是怕他拍到什么,是怕有人觉得有机可乘。
他把手机反扣在窗台上,转身走向办公区。
“首日运营数据都齐了?”他问,声音不重,但坐在监控台前的三个人同时抬头。
“客流量五万二,线上互动破百万,满意度4.9。”值班主管语速飞快,“媒体那边……”
“先不说媒体。”陈砚舟打断,“工程组有没有复核所有区域的消防备案?尤其是b区二次装修的部分。”
空气静了半秒。
“按流程,商户装修是由他们自己报备,我们只收验收文件……”主管翻了下手里的夹子,“目前没接到异常反馈。”
陈砚舟没接话,走到主控屏前,调出b区平面图,手指划过几家餐饮店的位置:“这三家,吊顶材料是什么?”
“说是A级防火板,有检测报告。”主管点开附件,“你看,编号可查。”
“那就再查一遍。”他说,“我现在怀疑的不是材料本身,是‘谁在什么时候用了什么’这件事,有没有人动过手脚。”
话音未落,平板震动了一下。
加密传真自动弹出,标题刺眼:《关于江川综合体b区商户二次装修材料抽检异常的通知》。
他扫完内容,眼神没变,只是把平板转了个方向,让主管也能看清。
“三家店,抽检样本里发现b2级可燃板材。”他语气像在说天气,“虽然没超标,但和我们承诺的‘全A级’不符。如果明天有人拿这个做文章,你说,是技术问题,还是信任问题?”
主管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通知安全总监、工程主管、法务联络人。”陈砚舟已经拨通内线,“三小时后顶层会议室开会,议题:消防安全整改预案。”
挂了电话,他打开系统界面,那张技能卡还在闪。
【危机管理技能卡】
效果:提升突发事件应对效率30%,持续两小时
使用条件:当前环境存在潜在公共安全风险
他没点“使用”,而是长按锁定。
“真正的麻烦从来不是火,是火之前没人闻到烟。”他低声说,合上界面。
回到办公桌前,他翻开笔记本,蓝笔写下一行字:“开业第一天,有人送礼——用漏洞。”
随即下令:“调取所有商户装修验收记录,重点筛查隐蔽工程。同步联系第三方检测机构,今晚开始突击抽检,每家商户随机取样,现场封存送检。”
“要不要先通知商户?”助理探头问。
“你觉得他们是来配合整改的,还是来想办法补证的?”他抬眼,“等结果出来再说。现在告诉 them,等于提醒他们换材料。”
助理缩了下脖子,赶紧去办。
十分钟后,安全总监第一个到,拎着公文包,额头上还有汗。
“刚从b区回来。”他喘着气,“我亲自看了那几家店的吊顶检修口,确实有拼接痕迹,像是后期加装过什么东西。”
“不是加装,是替换。”陈砚舟递过传真复印件,“有人用合规材料应付初验,之后悄悄换成便宜的。”
“可这不符合常理啊。”工程主管也到了,皱眉,“省这点成本,万一出事谁都兜不住。”
“所以不是为了省钱。”陈砚舟眉头紧锁,心中思索着这背后隐藏的巨大阴谋,这不仅仅关乎项目安全,更可能影响到整个公司的未来走向。
“是为了留个口子。只要有一天起火,哪怕不是这些材料引起的,调查报告里写上一句‘部分区域使用b2级板材’,整个项目的‘安全标杆’人设就塌了。”
法务联络人脸色变了:“这是冲着舆论来的。”
“更可能是冲着融资来的。”陈砚舟指尖轻敲桌面,“下周银行要来评估资产价值,如果消防评级被降档,贷款额度直接缩水三成。”
会议室陷入沉默。
“现在怎么办?”安全总监问。
“三步走。”陈砚舟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笔,“第一,今晚全面抽检,结果出来前,这三家店暂停营业;第二,内部倒查验收流程,看哪个环节漏了签字;第三,准备一份公开说明稿,措辞要硬,态度要诚,但发布时间由我定。”
“万一商户不配合呢?”工程主管嘀咕。
“他们当然不会配合。”陈砚舟笑了笑,“毕竟背后可能有人付了钱让他们‘不小心’用错材料。所以我们要做得比他们狠——不是让他们关门,是帮他们‘主动申请整改’。”
“怎么帮?”法务问。
“派工程队上门,免费更换全部吊顶。”他笔尖一顿,“顺便全程录像,发给他们老板看。你说,他是愿意收下这份‘贴心服务’,还是想解释为什么拒绝?”
几个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
这不是整改,是反制。
“你早料到了吧?”安全总监忽然说。
“我只是习惯了。”陈砚舟擦掉白板上的草图,“每次别人鼓掌的时候,我就想想,掌声是从哪儿来的。”
他坐回椅子,打开系统界面,再次看了一眼那张技能卡。
还是没用。
“有些本事,得自己练。”他说。
半小时后,检测公司的人带着仪器进场。陈砚舟站在监控墙前,看着画面里穿制服的技术员钻进天花板夹层,取出一小块板材,放进密封袋。
陈砚舟的目光紧紧盯着屏幕,心中不禁有些紧张。他知道,这一块小小的板材,可能关系到整个项目的生死存亡。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都可能隐藏着关键的信息。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监控墙上轻轻敲击,仿佛这样能给自己带来一些力量。
“第一批样本两小时后出结果。”助理汇报。
“等结果的同时,把其他区域的装修记录再过一遍。”他盯着屏幕,“特别是那些‘临时调整施工方案’的商户。”
“你怀疑不止这三家?”
“我怀疑的是规则本身。”他翻着平板上的审批日志,“为什么偏偏这三家,在最后三天提交了‘设计微调’申请?是谁批的?有没有交叉签字?”
助理愣住:“这得查权限日志……”
“去查。”他合上平板,“另外,通知安保组,最近所有进出工程通道的人员,都要重新核对身份记录。尤其是晚上八点后的加班申请。”
“你是说……内部有问题?”
“我不是在说。”他看向监控角落,“我是在防。”
正说着,手机震了一下。
系统提示更新:
【任务进度:了解江川市科技产业发展现状】
当前阶段:信息收集(1\/3)
建议行动:走访高新区管委会及代表性企业
他瞥了一眼,没点开详情。
这时候谈未来,得先把脚下的地踩实了。
“对了。”他忽然叫住正要离开的助理,“让宣传组做个短视频,主题是‘一块吊顶板的旅程’——从工厂出厂、运输、验收、安装,全流程展示我们的材料管控标准。”
“现在做这个?”
“越是这时候,越要做。”他嘴角微扬,“别人想让我们失火,我们就把灯打得更亮。”
助理点头出去。
会议室只剩他一人。
他靠在椅背上,闭了会儿眼。
窗外,广场上人流依旧。灯光璀璨,音乐声隐约传来,像个永不落幕的庆典。
但他知道,真正的战场不在外面。
而在那些没人注意的夹层里,在每一张签字单的背后,在每一次“差不多就行”的松懈瞬间。
他睁开眼,拿起红笔,在任务栏写下:
“隐患排查,三小时倒计时。”
然后点开系统,终于将【危机管理技能卡】拖入“待启用”状态。
不是现在用。
是等最需要的时候。
楼下,检测人员正从一家火锅店的吊顶取出第二份样本。镜头拍到那块板材边缘,有一道细微的切割痕,明显不是原厂工艺。
陈砚舟看着画面中的切割痕,眼神变得愈发冷峻。这绝不是偶然的失误,而是有人精心策划的阴谋。他仿佛能看到背后那双隐藏在黑暗中的手,正试图将他的项目推向深渊。但他不会轻易屈服,他要让那些人知道,他的项目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
他知道,这一刀,已经切开了某个精心埋好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