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刺破夜色，仿佛将医院与外界分割成两个世界。他脚步沉稳，没回头看一眼，也没去理会门口蹲着抽烟的记者。
陈砚舟走出医院大门时，天已经亮了。他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显示六点四十三分，昨夜几乎没合眼。
他拦了辆出租车，报出派出所地址。司机从后视镜瞥他：“兄弟，刚从医院出来？脸色不太好。”
“昨晚喝多了。”他说完，闭上眼靠在座椅上，其实一滴酒都没沾。
笔录过程很简单。警察问一句，他答一句，不绕弯，也不多说。录音文件早已加密上传，备份三份，一份交警方，一份存云端，一份藏在周强汽修厂的保险柜里——那地方连他爸修车时都懒得锁门，反而最安全。
做完笔录，他没急着走，在警局走廊的长椅上坐下。掏出笔记本，翻开红蓝双色页。右边蓝笔记着“质检局复查时间”，左边红笔记着“吴振海资金链断裂节点”。他正准备合上本子，忽然指尖一顿。
纸面右下角，浮现出一行极细的金色小字，像是被谁用看不见的笔写上去的：
“真正的领导力，是让敌人成为你战略的一部分。”
他盯着那句话看了三秒，眼神一点点清醒过来，像一杯浑水慢慢沉淀。
下一瞬，系统界面无声弹出：
【终极技能卡“团队管理大师”已激活】
他没动，也没笑，只是轻轻用红笔把那句话圈了起来，在旁边补了一句：“敌人的错误，是最好的资源。”
脚步声由远及近，周强穿着工装外套冲进来，袖口还沾着机油，脸上全是兴奋：“砚舟！搞定了？真抓了？我刚听说吴振海被铐走的时候差点跳起来！这孙子总算栽了！”
他在陈砚舟旁边一屁股坐下，拍了下他肩膀：“走，请你吃顿好的！火锅走起！我请！今天必须庆祝一下！”
“不了。”陈砚舟合上笔记本，动作很轻，但语气不容商量，“庆功会开得太早，容易让人忘记是谁逼我们走到这一步。”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仿佛在向命运宣告，他不会轻易屈服于任何挑战。
周强愣住：“啊？可……人都进去了，还不算赢？”
“送进去是结果，不是终点。”陈砚舟把本子塞进包里，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觉得他一个人能撑起那么大摊子？上面没人？下面没爪牙？现在倒了一个，后面只会更乱。工地安保、材料供应、设计进度——哪个环节出问题，咱们都得重头再来。”
周强挠了挠头，声音低了些：“也是……但我总觉得，这口气憋了这么久，总得喘一下吧？”
“喘可以。”陈砚舟拉开背包拉链，拿出手机，调出邮件，“等样板间盖好，我请你吃一个月火锅。但现在，艾米丽发来消息，空中连廊的结构图今晚必须确认，否则影响整体施工节奏。”
他站起身，拍了拍周强的肩：“你回汽修厂，把下周安保排班表整理好发我。另外，查一下昨天那辆报废车的维修记录，看看是不是有人提前动过刹车系统。”
“你怀疑……那是故意安排的？”
“不是怀疑。”陈砚舟语气平静，“是肯定。但他没想到，我们连司机吸毒的时间线都掌握了。”
周强吸了口气，点点头：“行，我马上回去弄。”
“还有。”陈砚舟又叫住他，“别跟厂里人提吴振海的事，就说最近项目压力大，加强巡逻就行。”
“明白，嘴严我最擅长。”周强咧嘴一笑，“你要不说，我都忘了自己还是个体校生。”
陈砚舟也笑了下，转身朝门口走去。
派出所外，晨风微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司机下车开门：“陈先生，车到了。”
他点头上了车，手机刚放进口袋，就震动了一下。是艾米丽的消息：
“连廊承重数据再核一遍，我不想我的设计因为别人的计算失误变成废案。”
他回了个“收到”，顺手打开系统界面。
【当前财富值：872万】
【可用技能卡：初级谈判技巧（剩余2小时）、速记精通（已失效）】
【人脉资源：江川市青年企业家协会成员x3、国际设计师艾米丽·陈、星耀文化赵宇】
他滑动页面，目光落在新解锁的“团队管理大师”上。
【团队管理大师】
效果：短时间内提升团队协作效率，精准识别成员能力边界，并能通过最小干预实现最大执行力输出。持续时间视任务复杂度而定。
他眯了下眼，心想这玩意儿来得真是时候。
车子驶上高架，城市逐渐苏醒。广告牌、路灯、工地围挡一一掠过。他望着窗外，脑子里却在拆解接下来的局面。
吴振海倒了，但他的供应商还在跑货，合作方还在观望，媒体还没撤稿。更重要的是，市政府的文化广场项目评审会就在三天后，如果综合体进度跟不上，前期所有布局都会白费。
手机又响。这次是赵宇。
“兄弟！”电话一通就是熟悉的称呼，“听说昨夜动静不小啊？吴振海这回怕是要在里面过年了？”
“大概率不止一年。”陈砚舟语气平淡。
“厉害啊！我就说你小子不简单！”赵宇哈哈笑两声，话锋一转，“不过啊，现在风声紧，我那几个建材商有点动摇，怕被牵连。你说这事……会不会影响咱们的合作？”
“会影响。”陈砚舟说，“如果你现在开始犹豫的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
“我不是那个意思。”赵宇干咳两声，“我是想说，咱们能不能加快进度？早点把样板间做出来，也好稳定军心。”
“我已经在路上了。”陈砚舟看着前方工地塔吊的轮廓，“半小时后到现场，你要来，现在出发还赶得上早会。”
“行！我这就叫司机！”
挂了电话，他靠在座椅上，闭了会儿眼。
系统界面再次闪烁，一条新提示浮现：
【建议行动：优先处理设计部与工程部对接矛盾，避免因沟通误差导致返工。当前风险等级：中】
他睁开眼，嘴角微微压了一下。
早会？恐怕不只是早会那么简单。
车子拐进工地大门时，太阳刚爬过楼顶。保安认出车牌，抬杆放行。他下车时，迎面撞上设计部李经理，手里抱着一叠图纸，眉头拧成疙瘩。
“陈总！”李经理快步走来，“您可算来了！艾米丽那边改了第八版方案，连廊要再延八米，承重结构全变了！我们这边钢筋都订好了，现在调货至少三天！”
“那就调。”陈砚舟接过图纸，翻了两页，“她既然敢改，就一定算过可行性。你去找结构组重新验算，今天中午前给我结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这不仅是一次设计变更，更是一次战略调整。艾米丽的加入，让我们的项目有了质的飞跃。但飞跃的背后，是无数次的计算与验证。结构组要确保每一根钢筋都能承受住未来的重量，工程部要调整施工计划，确保进度不受影响。财务部更要精打细算，确保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
“可……这不合流程啊！重大变更得开会讨论！而且——”
“而且你觉得她是心血来潮？”陈砚舟抬眼看过去，“她要是想毁项目，早在上次报价翻倍时就走了。现在加八米，是因为吴振海倒了，我们有机会把地标真正立起来。”
李经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你担心返工？”陈砚舟合上图纸，“比起错失机会，多花点钱算什么？记住，我们现在不是在盖楼，是在下一盘棋。”
他说完，迈步往指挥部走。
身后，李经理站在原地，捏着文件的手指微微发紧。
推开会议室门时，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赵宇刚到，正脱外套；工程主管老张在看施工表；还有两个技术员在调试投影。
“人都到齐了？”陈砚舟把包放在桌上，“开始吧。第一件事——确认连廊新方案的落地节点。”
赵宇抬头：“这么快就定？万一出问题——”
“问题不会凭空消失。”陈砚舟打断他，“但机会会。艾米丽加八米，不是为了好看，是为了让整个建筑群形成视觉压迫感。以后别人站在这片街区，抬头第一眼看到的，不再是某个地产招牌，而是我们的垂直森林。”
他走到投影前，手指轻轻划过设计图上的连廊部分，‘看这里，加长后的连廊不仅连接了两侧的建筑，更形成了一个视觉焦点。当夜幕降临，灯光亮起，这里将成为整个城市的亮点。我们要的，不仅是盖楼，更是创造一个传奇。’
会议桌安静了一瞬。
老张咳嗽一声：“那……材料这块，我马上联系备用供应商。”
“财务配合调预算。”赵宇摆了摆手，“只要能抢工期，钱不是问题。”
陈砚舟点头，正要说话，手机震动。
是周强发来的消息：
“报废车刹车油管被人剪过一半，只差一次急刹就会彻底断裂。维修记录显示，三天前有人用现金预约保养，没留名字。”
周强的消息附带了几张现场照片，油管切口整齐，显然是专业工具所为。陈砚舟盯着照片，眼神逐渐冷冽，‘果然是有备而来，不过，他们可能没想到，我们会查得这么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