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崇文殿里,太子李建成正与王珪、魏征讨论着洛阳的战局。
案上摊着一张地图,李建成的手指在地图上的洛阳城绕了一圈:
“世民围了洛阳三个月,王世充已是强弩之末,只是窦建德还在河北蠢蠢欲动,怕是要出兵救洛阳。
你们说,咱们要不要派些援兵去?”
王珪刚要开口,殿外的内侍却走了进来,躬身道:“太子殿下,陛下有旨,请魏大人即刻前往苇泽关,任平阳公主府长史、苇泽关行军总管府左司马一职,协助镇守苇泽关。”
“什么?”李建成猛地抬头,脸上满是诧异,“魏卿要去苇泽关?”
魏征也是一愣,他放下手中的竹简,起身接过内侍递来的旨意,细细看了一遍,眉头微蹙。
他虽素来以天下为己任,可苇泽关地处边境,远离京城,他倒是没想到陛下会突然调他去那里。
“殿下,”魏征躬身说道,“苇泽关乃河东屏障,防着突厥和刘黑闼,确实重要。既然陛下有旨,臣便即刻动身。”
李建成叹了口气,拍了拍魏征的肩膀:“魏卿,本宫知道你不想离开东宫,可陛下既已下旨,也是为了大局。
你去了苇泽关,务必帮着秀宁守好关隘,若是有什么需要,随时派人来东宫传信。”
“臣遵旨。”魏征躬身应道,心里却暗暗思忖。
平阳公主乃女中豪杰,秦怀谷又是秦琼之侄,想来苇泽关的差事,也不会太过乏味。
与此同时,秦王府的里,房玄龄、杜如晦、元敬正在商议秦王在洛阳的攻防情况。
殿外传来一阵马蹄声,随即内侍便掀帘而入:“陛下有旨,着薛元敬即刻前往苇泽关,任苇泽关行军总管府右司马。”
房玄龄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薛元敬:“季阳,你要去苇泽关?”
薛元敬上前接过旨意,看完后对着房玄龄等道:“我也不知,既然陛下有旨,在下自然不敢推辞。
苇泽关乃边境要地,在下定当尽力协助平阳公主镇守。”
房玄龄点了点头,眼中带着几分不舍:“季阳,你在秦王府多年,
如今你去苇泽关,虽远离前线,可守好苇泽关,也是为大唐出力。
前段时间王爷来信说过,秦琼将军的侄儿也在苇泽关,他性格稳重,再加上平阳公主也是个好相处的,不用担心。
你放心,你走后,你的差事会有人接手,你在京城的家眷,王府也会派人照看。”
“谢房兄。”薛元敬躬身谢道。
杜如晦也笑着说道:“薛兄弟,平阳公主身边的秦怀谷,是个年轻有为之人,你去了,正好能帮他们出出主意。
苇泽关虽偏,可也是个能施展抱负的地方。”
薛元敬笑着点头:“杜兄说得是,在下定当不负陛下和殿下所托。”
不过半日,东宫和秦王府便都打点妥当。
魏征带着两名随从,冯立领着一队亲兵,薛元敬背着简单的行囊,三人在长安城外的十里坡汇合,一同向着苇泽关的方向出发。
此时洛阳外的秦王府大营外,李世民正拉着李道玄的手,细细叮嘱着。李道玄穿着一身银甲,腰间挎着一把直剑,脸上满是兴奋,他早就听说苇泽关有突厥骑兵作乱,一直想去见识见识,如今终于有了机会。
“道玄,你到了苇泽关,可得听你平阳姐姐的话,不能像在京里那样调皮捣蛋。”
李世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秦怀谷虽救了秀宁,可你毕竟年轻,你也得听他的安排,不能仗着身份自作主张。”
李道玄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二哥,你放心!我到了关内,一定听平阳姐姐和秦大哥的话,绝不乱来!
再说了,秦大哥在破庙时救了我,还认了我当弟弟呢,我总不能给秦大哥丢脸吧?”
李世民无奈地摇了摇头,当初李道玄在破庙遇到秦怀谷,两人一见如故,竟当场认了兄弟。
弄得秦琼都哭笑不得,毕竟李道玄是淮阳王,称呼秦琼为秦大哥,按辈分比秦怀谷还高些,如今倒好,直接降了一辈,喊秦怀谷“大哥”。
“对了,秦大哥呢?”李道玄四处看了看,没看到秦琼的身影,便问道。
“叔宝在帐内收拾东西,他让我给你带句话,让你到了苇泽关,多向秦怀谷学学,别总想着打打杀杀。”李世民说道。
正说着,秦琼从帐内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裹,递给李道玄:“道玄,这是我给你嫂子、怀谷、怀翊带的一些礼物,还有些伤药,你到了苇泽关,替我交给怀谷他们。
另外,你告诉怀谷,让他好好辅佐平阳公主,守好苇泽关,别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李道玄接过包裹,用力点头:“秦大哥放心!你的话我一定给大嫂和怀谷大哥带到!”
秦琼无奈地叹了口气,这辈分真是被李道玄搞得一团糟,他喊李道玄“王爷”,李道玄却喊他“秦大哥”,如今又喊他的侄儿“怀谷大哥”,真是乱得没法说。
“行了,时候不早了,你该出发了。”李世民拍了拍李道玄的后背,“路上小心,遇到突厥骑兵,别硬拼,先躲起来,等援兵到了再说。”
“知道了二哥!”李道玄翻身上马,勒住缰绳,对着李世民和秦琼抱了抱拳。
“二哥,秦大哥,我走了!等我在苇泽关立了功,再回来给你们报喜!”
说完,他双腿一夹马腹,带着身后的亲卫,朝着苇泽关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很快便消失在远方的官道上。
李世民望着李道玄远去的背影,轻声说道:“希望这孩子能在苇泽关好好历练历练,将来也能成为我大唐的栋梁。”
秦琼点了点头,目光望向苇泽关的方向,心里暗暗思忖。
怀谷啊怀谷,你在苇泽关可得好好干,别给秦家丢脸,也别辜负了平阳公主的信任。
而此时的苇泽关,李秀宁正坐在关楼上,看着远处的草原。
她的左臂上还缠着绷带,可眼神却依旧锐利。
身边的亲兵捧着一封书信,轻声说道:“公主,陛下的旨意快到了,派了魏征、冯立、薛元敬和李道玄来协助咱们守关。”
李秀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魏征有见识,冯立稳重,薛元敬有才学,道玄武艺好,父亲倒是给我送了几个得力的帮手。
不过,还是我家怀谷侄儿厉害,把这些人的想法都算计了进去,堪称妖孽啊。
看来,这苇泽关的日子,要热闹起来了。用怀谷的话说,这帮大才一到位,我就可以当个甩手掌柜了。
我算是明白大哥和世民为什么都喜欢搜罗人才未己用了。”
她转头望向长安的方向,仿佛能看到那队新臣正沿着官道缓缓而来,带着大唐的期望,也带着苇泽关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