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普通人类血液的味道。里面蕴含着一股温和而强大的生机,一种……安抚的力量。仅仅是闻到这丝气息,他体内那躁动不安、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渴血欲望,竟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过,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却真实存在的平缓。
这发现,比那块突兀的方糖更让他震动。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实质的利箭,再次锁住她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伪装、恐惧或者任何阴谋的痕迹。但他只看到了一片努力维持的平静,以及深处那抹未曾熄灭的、带着点破罐子破摔意味的勇气。
“你的血……”他声音低沉,带着某种危险的确认。
温眠心里一紧。果然,他察觉到了。她特殊的灵媒后裔血脉,她的治愈之血,是她在原剧情悲剧之外,为自己,或许也是为他,寻找到的唯一一线生机。她不能在此刻露怯。
“或许,”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尝试扯出一个微笑,尽管弧度僵硬,“下次您可以配着红茶一起试试?刚泡好的大吉岭,可惜被打翻了。”
她试图用这种近乎荒谬的提议,来转移他对自己血液特殊性的注意力,或者说,将这种特殊性,引导向一个更……日常,更不具威胁的方向。
梵卓沉默了。
他看着她颈间那一点嫣红,感受着鼻尖萦绕的那丝奇异的、能抚平他体内灼痛的甜香,再回想唇齿间刚刚消散的那股纯粹的、属于人类世界的蔗糖的甜味。
千年来的认知,在这一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力量依旧在他周身涌动,暗红色的能量丝线依旧不安地扭动,但那种毁天灭地的狂躁,确实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掐着她脖颈的手,终于完全松开了,但转而扣住了她的肩膀,力道依旧不容反抗。他将她往后推了半步,让她彻底靠在冰冷的黑曜石棺壁上,自己则微微俯身,红眸一瞬不瞬地锁着她,仿佛要将她从皮囊到灵魂都彻底看穿。
“温眠。”他念出她的名字,冰冷的语调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她为什么不怕死地闯进来?解释她为什么往他嘴里塞糖?还是解释她这身与众不同的血液?
温眠仰着头,承受着他几乎能让人冻结的注视。古堡深处似乎有阴冷的风穿过,吹动她额前的碎发,也吹动了棺椁旁,那摔碎的白瓷茶杯旁,孤零零躺着另一块幸免于难的方糖。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还混杂着红茶的残香、灰尘、以及他身上冷冽的气息。
“如您所见,”她轻声说,声音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微颤,眼神却努力保持直视,“我只是个想来应聘管家,并且……希望工作环境能更友好一点的普通人类。”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毕竟,长期处于紧张状态,不利于血液口感的醇和,我的主人。”
梵桌:“‘工作环境’……‘血液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