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中带着无比的敬仰:“这龙脉,并非只是为了象征或凝聚气运。它更是一座横亘华夏北方的、前所未有的超级法阵!
其核心作用,便是‘镇压’!强行梳理、约束地底深处无序散逸的庞大灵气,如同为一条泛滥的巨河修筑了坚固的堤坝和引水渠,达到釜底抽薪之效。
自此,天地间游离的狂暴灵气和邪气锐减,精怪邪祟失去了迅速滋生的温床,人间才得以享有这千年的相对太平。”
杨华恍然,但又生出新的疑问:“可如此一来,我华夏灵气被镇压约束,修行愈发艰难。但外国未必如此做,他们若灵气依旧充裕,岂非更容易诞生强者,进而觊觎我等?”
岳昆仑摇了摇头:“你理解有误。先辈们镇压的,是灵气‘毫无规律、易于被邪秽利用’的散逸,而非将灵脉彻底堵死,令其枯竭。
在一些重要的洞天福地、修行宗门,乃至当时类似超神局的管理机构,都留下了可控的‘出口’或‘灵眼’,以供真正有天赋、有心性的弟子门人按需取用,有序修行。”
他顿了顿,用一个更形象的比喻解释道:“这就好比,以前的灵气是野外泛滥的河水,看似谁都能取用,实则浑浊不堪,猛兽环伺,饮用者生死由天。
而我们先辈建立的龙脉体系,就像是修建了现代化的‘自来水厂’,将水源净化、管理起来,虽然不能随意豪饮,但保证了水质安全,让需要的人能通过正规渠道获得稳定、纯净的‘饮用水’。
从长远和整体看,利远大于弊。”
“原来如此……”杨华的神魂波动着,表示理解。
这确实是对整个文明生存环境的巨大保障。
“当时,我华夏修行界实力冠绝全球,做出此举后,也向全世界发出了倡议。”
岳昆仑接着说道,“奥罗博等地,一些有远见的修行势力也意识到了无序灵气的危害,相继在他们的地盘上建立了类似的镇压法阵或结界。
当然,也有短视或信奉力量至上的势力反对……最终,赞同的各方联合起来,‘帮助’他们同意了。
可以说,近千年来,全球范围的灵气,大体上是被各大传统势力协同管理起来的,这才维系了世界表层的平衡。”
他的语气转而凝重:“但近几十年来,情况在变化。
有些地区因战乱、传承断绝或管理理念问题,他们的‘法阵’出现了松动甚至崩溃,导致灵气大规模散逸。
比如麦瑞卡,他们的管理方式相对粗放,信奉‘自由竞争’,因此催生出了大量能力各异但体系混乱的所谓‘超级英雄’和‘怪物’,其力量根源,很多就来自于这种不受控的灵气逸散。”
杨华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那他们此次联手,不惜破坏维系千年的平衡,强夺我龙脉起点,究竟意欲何为?妖魔出世,天下大乱,对他们有何好处?这岂不是损人不利己?”
岳昆仑的目光再次投向东方,眼神深邃如渊:“这也是我最疑惑的地方。他们可以破坏我们的山海关龙头,我们同样有能力去动摇他们的羽山灵根,或是圣殿骑士团的神殿基石。
一旦彻底撕破脸皮,互相破坏镇压节点,后果就是全球灵气彻底失控,妖魔精怪井喷,重回黑暗乱世……这对任何一方都没有好处,是真正的共输局面。”
他沉默片刻,继续道:“但他们既然选择了联手,不惜代价也要这么做……必定还有我们尚未知晓的后手和依仗。
或许,他们自信能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比我们更快地适应,乃至攫取更大的利益?
又或者,他们找到了某种在灵气复苏环境下,快速提升并控制力量,而免受其害的方法?”
岳昆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带着一丝疲惫:
“但无论如何,龙头被夺,缺口已开。被镇压千年的邪气正在缓慢泄漏,北方的灵机已然开始躁动。
看来,往后这世道……是注定要不太平了。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山风呼啸而过,卷起关下的尘土,却吹不散笼罩在每个人心头的沉重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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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一动,将山洞中那些终于恢复正常的妖兽收入随身洞府,杨华随着魏沧澜等回到光明市行动队。
那熟悉的、伪装成“青云民俗文化研究会”的小楼,此刻竟给人一种劫后余生的安宁感。
行动队的大厅内,虽然众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但气氛却难得地轻松了一些。
队长魏沧澜代表总局,当着所有队员的面,对杨华此次的表现给予了高度肯定。
“杨华见习调查员,此次在西南山洞及后续追击、抵抗未知强敌的行动中,表现出色,临危不乱,更是凭借关键手段重创敌酋分身,为后续战术决策赢得了时间,功不可没!总局特予通报表扬!”
虽然大家都知道,最后龙头被夺算是一次战略上的挫败,但杨华个人在绝境中展现出的实力、决断,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可以啊杨华!藏得够深的!那随身洞府也太帅了吧!什么时候再带我们进去度个假?”
韩烈勾着冷锋的肩膀,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已经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挤眉弄眼地调侃道。
冷锋难得地没有推开他,只是整理了一下依旧笔挺的西装领口,对着杨华微微颔首,眼中带着认可。
连一向沉稳的晏衡也拍了拍杨华的肩膀,语气带着感慨:“这次,多亏你了。”
田小萌则是一脸崇拜,双眼放光地凑过来:“杨华杨华!你最后那一下启动阵法炼化怪物太帅了!收徒吗?端茶倒水暖床叠被……啊不是,是勤奋好学的那种!”
她的话引来一片善意的哄笑。
面对众人的赞扬和友好的调侃,杨华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带着些许疲惫的笑容,幽默地回应田晓萌:
“拜师就算了,我怕你本事没学成,先坏了师父我洁身自好的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