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前朝后宫竟隐隐传出了,皇上意欲立娴贵妃为皇贵妃的消息。
皇贵妃,位同副后,距离后位仅一步之遥。
这消息传到长春宫时,富察·琅嬅正在与前来探望的姜云舒说话,旁边还坐着前来请安的魏嬿婉。
皇后听闻此言,手中正拿着的茶杯骤然落地,她脸色瞬间惨白,胸口剧烈起伏,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娘娘!”
姜云舒和魏嬿婉同时惊呼,连忙上前扶住她。
皇后靠在引枕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喘匀了气,泪水却止不住地滑落,声音带着颤抖:
“他……他竟要立皇贵妃!他这是……这是要逼死我们母子吗?!永琮还这么小,她若成了皇贵妃,下一步是不是就要……”
后面的话,她哽在喉间,说不下去,但那意思谁都明白。
姜云舒握着皇后冰凉的手,语气带着安抚:
“娘娘,您是一国之母,永琮是名正言顺的嫡子,只要您稳坐中宫,只要永琮平安健康,任谁也动摇不了根本。此刻切莫自乱阵脚,气坏了身子。”
皇后的心绪稍稍平复,但依旧难掩焦虑:
“可……可她如今身怀龙裔,圣眷正浓,若真让她生下皇子,再登上皇贵妃之位……”
一直安静旁听的魏嬿婉此时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冷意:
“皇后娘娘,姜大人说得是。怀上龙裔,是她的本事。可这怀胎十月,变数多着呢……”
她说着,与姜云舒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姜云舒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接过魏嬿婉的话:
“炩主儿说得不错。怀上,算什么本事?”
她微微停顿,目光扫过窗外翊坤宫的方向,
“生下来,才算本事。”
“不……养得大,才算真本事。”
姜云舒起身跪坐在脚踏上,轻轻拍了拍皇后冰凉的手:
“娘娘安心,翊坤宫那边……不是总说奴才是长春宫养的一条恶犬吗?”
“那就让她们好好看看,奴才这条狗……到底会不会吃人。”
皇后看着她眼中的狠厉,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反握住她的手,担忧道:
“云舒,本宫知道你是为了永琮,为了本宫……可是,或许还有别的办法?本宫怕你……”
她怕姜云舒行险,更怕她出事。
姜云舒轻轻抽回手,微微俯身行了个礼,那神态语气,竟隐隐有了几分进忠算计人时的影子:
“娘娘,您是国母,是大清不可动摇的中宫皇后。任何威胁到您的东西,都不该存在。”
她笑了笑,抬起头,
“这种脏事不该污了您的手,交给奴才来办。”
说完,她不再多言,站起身,与魏嬿婉擦肩而过时,交换了一个眼神。
魏嬿婉心领神会,对着皇后福了福身子:
“嫔妾告退。”
便跟着姜云舒,一前一后地退出了长春宫。
走在宫道上,魏嬿婉看着前方姜云舒的背影,忍不住小声嘀咕:
“感觉姜大人刚才说话那神态……跟进忠公公真是越来越像了……”
她咂咂嘴,总结道,
“真是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姜云舒似乎听到了她的嘀咕,脚步未停,只微微侧头:
“炩主儿在背后编排本官?”
魏嬿婉连忙快走两步,与她并肩:
“哪儿能呢!嫔妾这是夸您和进忠公公伉俪情深呢。”
她顿了顿,语气也正经了些,
“不过说真的,依嫔妾看,如懿这胎生不生得下来,对大局影响也没那么大。毕竟七阿哥已经立住了。”
姜云舒目光平视前方,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丝玩弄的玩味:
“生不生下来,确实未必能改变太多。但是……能给如懿添堵的事……为什么不做呢?”
魏嬿婉眼前一亮:“您是说……”
“她当初把蕊蕊送进慎刑司那笔账,我可还给她记着呢……虽然在断发之前,我们杀不了她。但是其他的……”
“一样都不会少。她让我的人受的苦,我必定加倍让她尝尝滋味。”
魏嬿婉看着她,暗自心惊,同时又感到一阵莫名的兴奋。
“看来,”
魏嬿婉眯了眯眼,坏点子生成中。
“咱们这位娴贵妃娘娘,要有大麻烦了。”
—— ——
夜里,烛火摇曳。
进忠处理完慎刑司的事务回到房中,就见姜云舒独自坐在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眉宇间凝着一丝戾气。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顶,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怎么了我的心肝儿?这小脸怎么看上去不太高兴呢?”
他顿了顿,了然地低笑,
“因为翊坤宫那档子事儿?”
姜云舒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他的蟒袍。
进忠感受到她指尖划过的痕迹,手臂在她腰间收紧,将人更密实地圈进自己怀里。
他低下头,温热的唇凑近她纤细的脖颈,在那细腻的肌肤上落下一个个细碎的吻,如同安抚一只炸毛的猫儿。
“你说咱们那位皇上……除了朝政和皇嗣,还在意什么?”
听到她的问题,他动作未停,从喉间发出一声低哑的轻笑,气息灼热地喷洒在她的耳后。
“……祥瑞喽。”
姜云舒猛地转过身,双手搂住了进忠的脖颈,仰头看着他,眼里充满了兴奋。
“祥瑞……” 她重复着这两个字,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好一个祥瑞。”
进忠看着她由阴转晴的小脸,就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他爱极了她这副一肚子坏水的模样,忍不住低头含住她的唇瓣,辗转厮磨了许久,才气息不稳地放开她。
“想到什么坏点子了,嗯?”
他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喑哑。
姜云舒却不答,只是主动凑上去,再次吻住他,用行动表达了此刻的心情。唇齿交缠间,她模糊地低语:
“翊坤宫不是有喜吗?咱们就给她送上一份更大的惊喜。”
进忠低笑出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床榻:
“好,奴才等着看姜大人大展身手。”
他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锦被上,高大的身躯随之覆下,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不过在那之前……先让奴才好好伺候大人,给您去去火……”
烛火被熄灭,黑暗中,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进忠正情动,温热的手掌探入衣襟,抚上她腰间细腻的肌肤,唇瓣在她颈间流连,气息灼热。
就在他欲更进一步时,一只微凉的手却轻轻抵住了他的胸口。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