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站起身,走到殿前,目光仿佛穿透宫殿,看到了那无数在苦难中挣扎的百姓。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民为邦本,本固邦宁!今日之灾,乃上天对孤、对大商之考验!孤…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子民!”
“传诏天下:孤…将与万民同甘共苦!灾情不退,孤…不食肉,不饮酒,不御丝帛!朝歌一日有饥民,孤之膳桌…便一日不设珍馐!”
“陛下!”群臣闻言,无不震撼动容,纷纷跪倒在地!
帝辛此举,无疑是将天子威严与天下万民的命运彻底捆绑,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决心与担当!
诏令一出,迅速传遍朝野!
有人感念人皇仁德,踊跃捐输;
有人慑于人皇威势与闻仲兵锋,不得不忍痛出血;
更有人…暗中冷笑,准备阳奉阴违,甚至期待朝廷赈济失败,好看笑话……
……
几日后,龙德殿偏殿,烛火摇曳,映照出费仲、尤浑两张惨白如纸的脸,冷汗涔涔的浸湿了两人的内衫。
二人匍匐在地,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仿佛刚从水中捞起一般。
帝辛高踞案后,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一卷摊开的竹简,里面记录着各地灾情的惨状,声音平静得令两人心悸,不敢说话:
“两位爱卿,赈灾钱粮筹集之事,进展如何啊?”
他目光淡淡扫过二人,虽未动怒,那无形的威压却让费仲、尤浑几乎窒息!
费仲猛地磕头以示忠诚,声音却带着无奈的哭腔:“回……回大王!臣等……臣等竭尽全力!然世家大族……皆以各种理由推诿!臣等实在……实在是难为无米之炊啊!”
尤浑也连忙磕头如捣蒜:“大王明鉴!非是臣等不尽心,实是……阻力太大!那些贵族,根深蒂固,盘根错节…臣等……人微言轻啊!”
“哦?”帝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蔑笑,缓缓起身,走到二人面前,人王的威严将二人完全笼罩。
“阻力大?人微言轻?”帝辛忍不住轻笑一声,那笑声却让费仲、尤浑如坠冰窟!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孤的王命,在那些蛀虫面前,不值一提?让孤……该向他们低头?”
“臣等不敢!臣等万万不敢!”
二人吓得几乎就要魂飞魄散了,拼命磕头,不一会儿,额头已是一片青紫!
帝辛俯下身,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费仲,尤浑……别忘了,你们是如何坐上今天这个位置的。
也别忘了……你们家族那些见不得光的产业,是如何在孤的默许下……膨胀至今的。
孤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但是如果你二人毫无用处,所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帝辛直起身,语气骤然转厉怒气横生:“如若不然,孤……可以给你们荣华富贵,同样……也能让你们……顷刻间灰飞烟灭!连同你们背后的家族……一起!”
“想必你们两家的财富已经够孤完成初期的赈灾了,至于后面的赈灾,孤不介意做一个暴君,多抄几个世家……”
费仲、尤浑浑身剧震,瞬间面无人色!
他们彻底明白,帝辛这不是在商量,而是在下达最后的通牒!
他们……已无路可退!
“现在……告诉孤,”帝辛目光如炬,“这赈灾的钱粮,你们……是能筹到,还是……不能筹到?”
费仲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狠厉!
他咬牙道:“能!臣……能筹到!请大王……再给臣等一次机会!臣等……必不惜一切代价,完成王命!”
尤浑也嘶声应和:“臣等……愿为大王手中利刃!斩尽一切阻碍!”
“很好。”帝辛满意地点点头,袖袍一拂,两枚刻有玄鸟纹的令牌,落在二人面前。
“持此令牌,可调一队暗卫听用。赐你们……先斩后奏之权!”帝辛语气森然,“该怎么做,你们……应该清楚了?”
“臣等……明白!”费仲、尤浑抓起令牌,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眼中已是一片赤红的疯狂!
次日,朝歌城内,风云突变!
费仲、尤浑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改往日谄媚之态,手持王令,率领黑衣暗卫,如狼似虎般扑向各个世家大族的府邸!
他们不再低声下气地“劝捐”,而是直接亮出账目,以“清查隐田、追缴欠税、稽查不法”为名,雷厉风行地抄家、拿人!
首先遭殃的,是几个平日与费、尤二人素有嫌隙、且家族产业确有污点的中等贵族。
费仲、尤浑毫不留情,证据确凿,若无明显罪名,便罗织罪名,将其家产尽数抄没充公,主事者下狱问罪!
手段之狠辣,速度之迅猛,令人瞠目结舌!
朝野一片哗然!
贵族们又惊又怒,纷纷串联,意图反抗!
然而,费仲、尤浑背后站着的是帝辛的绝对意志!
任何试图阻挠或说情者,轻则被呵斥驱逐,重则同罪论处!
费、尤二人仿佛疯魔了一般,为了自保,为了家族存续,他们彻底撕下了伪装,将昔日同僚的遮羞布一一扯下,毫不顾忌往日情面!
他们比帝辛预期的做得更绝,更狠!
大量的钱粮、珍宝、田契,如流水般涌入临时设立的赈灾府库!
救灾的物资顿时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然而,费仲、尤浑二人,也因此彻底站在了整个贵族阶层的对立面!
骂声载道,诅咒不绝!
他们成了人人唾弃的“酷吏”、“幸臣”!
家族虽暂时保全,却已声名狼藉,再无退路!
龙德殿内,帝辛听着闻仲的禀报,面无表情。
“大王……费仲、尤浑此次募捐真是不择手段啊,让吾也大开眼界,不过他们虽筹得钱粮,却树敌过多,恐……非长久之计啊。
影响国家的稳定啊!”
闻仲心中不免担忧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