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的青南市郊，薄雾还没散尽，督查组的商务车就驶上了前往某县的公路。赵刚坐在副驾驶座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 —— 昨晚林羽在督查组驻地待到凌晨，整理完澄清报道的证据才睡下，此刻他正坐在后排，脸色还有些疲惫，却紧攥着平板电脑，反复核对拆迁户女儿的证词录音。
“老赵，前面那辆黑色大众，跟了我们快二十分钟了。” 司机突然开口，语气带着警惕，“刚才我们超车的时候，我看到副驾驶座上的人在拍我们的车牌。”
赵刚立刻抬头，从后视镜里瞥见一辆没有挂牌的黑色大众，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的人。他掏出手机，拨通安保队队长的电话：“队长，我们在往某县的公路上，被一辆无牌黑色大众跟踪，车牌号应该是套牌的，帮我们查一下这辆车的底细。”
“收到，赵组长。” 队长的声音很快传来，“我们已经让某县的暗哨盯着了，那辆车是‘蛇堂’常用的中转车，里面的人很可能是去给饲料厂报信的 —— 你们注意安全，我们的人会在某县高速口接应。”
挂了电话，赵刚回头看向林羽：“林羽，等下到了某县，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别冲动，有我们在。”
林羽点点头，把平板电脑揣进包里，眼神却透着坚定：“赵组长放心，他们想靠造谣打垮我，没那么容易。那个拆迁户的女儿已经答应，今天会跟我们一起去县机关作证，证明照片是伪造的。”
旁边的陈峰放下手里的调查文件，眉头微蹙：“我刚收到消息，某县今天一早就在县机关门口搭了‘欢迎’的台子，说是要‘反映民情’—— 恐怕就是为了拦我们。”
九点整，商务车驶下某县高速口。刚出收费站，就看到两个穿便衣的男人朝他们挥手，是安保队的暗哨。其中一个男人快步走到车窗边，低声说：“陈组长，赵组长，县机关门口已经聚集了两百多号人，手里都举着标语，还有几个‘群众代表’拿着举报信，说是要告林记者。另外，饲料厂那边有动静，刚才有三辆货车开进去了，好像在转移东西。”
“转移东西？” 赵刚心里一沉，“我们的人能靠近吗？”
“很难，饲料厂四周都有‘蛇堂’的人站岗，假装是保安，手里还拿着电棍。” 暗哨叹了口气，“我们只能在远处盯着，一旦靠近就会被赶走。”
陈峰沉思片刻，对司机说：“先不去县机关，绕到饲料厂附近的村子，看看能不能从村民那里问出点情况。”
可车子刚拐进一条乡间小路，前面突然冲出来一群人，手里举着 “严惩流氓记者林羽”“还我女儿清白” 的白底黑字标语，拦在路中间，为首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一看到商务车就扑过来，拍着车门哭喊：“林羽！你这个畜生！你毁了我孙女的名声，你给我出来！”
司机赶紧刹车，赵刚和陈峰对视一眼，都看出了不对劲 —— 这群人的标语字体一模一样，像是提前印好的；老太太的哭喊虽然大声，眼里却没有多少眼泪，反而时不时看向旁边一个穿夹克的男人，像是在等指示。
林羽推开车门，刚要说话，老太太就扑上来想抓他的衣服，被旁边的安保队员拦住。穿夹克的男人立刻喊道：“大家快看！林羽不敢面对！他心虚了！”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有人扔矿泉水瓶，有人喊着 “把林羽抓起来”，场面一度混乱。赵刚站在车边，大声说：“大家冷静点！关于林记者的事，我们有证据证明是谣言，今天拆迁户的女儿也会来作证，大家别被人煽动了！”
“证据？什么证据？” 穿夹克的男人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举得高高的，“这就是证据！林羽跟我侄女在公园里搂搂抱抱，这还能有假？我侄女才十八岁，他一个三十多岁的记者，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照片是打印出来的，虽然有些模糊，但能看清林羽的脸和一个女孩的背影，两人靠得很近，像是在拥抱。林羽的脸色瞬间变了 —— 这张照片是去年他去采访那个女孩时拍的，当时女孩因为家里房子被强拆，情绪崩溃哭了，他只是扶了女孩一下，没想到被人恶意 p 成了亲密的样子！
“这张照片是伪造的！” 林羽冲过去想拿照片，却被人群拦住，“去年我采访她的时候，有其他记者在场，还有视频记录，你们可以去查！”
“视频？谁知道你是不是早就删了！” 穿夹克的男人不依不饶，“我们已经写了举报信，交给县纪委了！今天你们要是不把林羽交出来，我们就不让你们走！”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驶过来，停在人群后面。某县副县长张涛从车上下来，穿着笔挺的西装，脸上带着 “和蔼” 的笑容：“各位同志，别激动，有话好好说。陈组长，赵组长，欢迎来某县指导工作，只是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 要不我们先去会议室，慢慢谈？”
陈峰看着张涛，眼神锐利：“张县长，这些群众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拿着举报林记者的标语？”
“唉，这也是没办法。” 张涛叹了口气，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林记者之前报道我们县的拆迁问题，可能有些误会，让群众产生了不满。不过你们放心，我们已经安排人安抚了，就是这些群众情绪太激动，拦着不让你们走，我也很为难啊。”
赵刚一眼就看穿了张涛的把戏 —— 这些群众明明是被煽动的，他却说是 “情绪激动”，明显是在包庇背后的人。他刚要反驳，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赵组长，我是刚才拦路的群众，他们给了我五百块，让我来闹事，说不闹就不让我儿子上学。饲料厂后面有个地窖，他们在转移钱，我知道地方，想跟你们说清楚。”
赵刚心里一动，不动声色地回复：“你现在在哪？我们怎么找你？”
“我在人群后面，穿蓝色外套，戴红色围巾。”
赵刚顺着短信里的描述看去，果然看到一个穿蓝色外套的女人，正偷偷朝他使眼色。他对陈峰使了个眼色，陈峰立刻明白，对张涛说：“张县长，既然群众情绪激动，我们先去旁边的村委会坐坐，等群众冷静下来再说。”
张涛犹豫了一下，显然不想让他们离开，但架不住陈峰的坚持，只好点头：“行，我让人带你们去。”
村委会的小会议室里，张涛让人倒了茶，就借口 “安抚群众” 想走，被赵刚拦住：“张县长，我们还有事要问你 —— 关于三年前李为民的案子，你知道多少？还有某县建筑公司参与‘滨江花园’拆迁项目的事，为什么账目上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
提到 “李为民”，张涛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有些慌乱：“李为民？我不清楚，他是三年前的事了，我去年才调来某县。建筑公司的事，我也不太了解，都是下面的人在负责。”
“不清楚？” 陈峰拿出那份蛇形徽章的鉴定报告，放在桌子上，“那这个徽章，你认识吗？我们在‘蛇堂’成员身上搜到的，而‘蛇堂’在你们县有个中转站，就在郊区的饲料厂 —— 你敢说你不知道？”
张涛的手一抖，茶杯里的水洒了出来，他赶紧用纸巾擦着，声音有些发颤：“我…… 我真的不知道什么‘蛇堂’，饲料厂就是个普通的工厂，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就在这时，赵刚的手机又震动了，是那个穿蓝色外套的女人发来的：“他们发现我了，正在找我！地窖在饲料厂后面的老槐树下，里面有很多箱子，好像是钱！你们快去找！”
赵刚脸色一变，立刻站起来：“张县长，我们现在要去饲料厂，麻烦你配合一下。”
“不行！” 张涛突然激动起来，站起来拦住他们，“饲料厂是私人企业，没有搜查令，你们不能去！而且现在群众还在外面拦着，你们出去会有危险！”
“搜查令我们有！” 陈峰掏出省纪委开具的搜查令，亮在张涛面前，“张县长，如果你再阻挠我们调查，就别怪我们以‘妨碍公务’为由，带你回省纪委问话！”
张涛看着搜查令，脸色惨白，再也不敢拦着。赵刚和陈峰立刻带着安保队员往饲料厂赶，林羽则留在村委会，联系那个拆迁户的女儿，让她尽快来县机关作证。
刚走出村委会，就看到那个穿蓝色外套的女人被两个男人拽着，往一辆面包车上拖。女人看到赵刚，大声喊：“地窖！老槐树下！他们要转移钱！”
“住手！” 赵刚和安保队员冲过去，那两个男人见势不妙，赶紧松开女人，开车跑了。女人吓得浑身发抖，抓着赵刚的胳膊说：“他们是‘蛇堂’的人，刚才我偷偷给你发短信，被他们看到了。地窖里的箱子，我昨天晚上看到他们搬进去的，都是用黑色塑料袋装的，看起来很重！”
“谢谢你，你现在先跟我们去安全的地方。” 赵刚让一个安保队员送女人去督查组的商务车，自己则和陈峰往饲料厂跑。
饲料厂的大门紧闭，门口两个 “保安” 手里拿着电棍，看到赵刚他们过来，立刻拦住：“干什么的？这里不让进！”
“省纪委办案！” 陈峰亮出搜查令，“开门！否则我们就强制破门！”
“保安” 对视一眼，显然不想开门，但看到安保队员手里的手铐，还是不情愿地打开了大门。赵刚他们冲进去，直奔后面的老槐树下 —— 那里果然有一个用木板盖着的地窖，掀开木板，里面黑漆漆的，能看到堆着十几个黑色的箱子。
赵刚让安保队员打开手电筒，照亮地窖。第一个箱子打开，里面全是用报纸包着的现金，一沓沓的，上面还印着银行的封条。第二个箱子、第三个箱子…… 全都是现金！
“这么多钱！” 安保队员忍不住惊呼，“粗略估计，至少有一个亿！”
陈峰拿出手机，拍下箱子里的现金，对赵刚说：“快让周明派警力过来，把这些钱查封，再把饲料厂的负责人控制起来！”
赵刚刚要给周明打电话，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汽车发动的声音。他跑出去一看，三辆货车正从饲料厂的后门开出去，车速很快，显然是在转移剩下的赃款！
“追！” 赵刚和几个安保队员立刻开车追上去，可货车往乡间小路开，路况复杂，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该死！还是让他们转移了一部分！” 赵刚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心里又急又气。
回到饲料厂，周明带着警力也赶到了，正在查封地窖里的现金，清点数目。饲料厂的负责人被带到赵刚面前，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脸色惨白，嘴里不停说：“我不知道！这些钱不是我的！是别人让我放在这里的！”
“别人是谁？” 赵刚盯着他，“是不是‘蛇堂’的人？还是某县的官员？”
男人眼神闪烁，不敢说话，显然是怕报复。陈峰走过来，语气严肃：“你现在配合我们，说出是谁让你放的钱，我们可以对你从轻处理。如果继续隐瞒，不仅你要坐牢，你的家人也可能受到‘蛇堂’的威胁 —— 你想清楚！”
男人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是…… 是前县长刘建国让我放的。他说这些钱是‘蛇堂’的，让我帮忙保管，每个月给我一万块。昨天晚上，他让我把一部分钱转移到邻县的仓库，说今天会有人来查。”
“刘建国！” 赵刚心里一沉，果然是那个退休的刘县长，“他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他昨天晚上跟我说完，就走了，说是去外地了。” 男人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更多了，求你们放过我吧！”
就在这时，林羽打来电话，语气焦急：“赵组长，不好了！那个拆迁户的女儿被人拦在路上了，说她要是敢来县机关作证，就对她家人动手！而且县纪委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收到了很多‘群众’的举报信，都是告我‘生活作风问题’的，还说要把我的‘问题’上报给省新闻出版局，吊销我的记者证！”
“这群人太卑鄙了！” 赵刚的怒火瞬间上来，“你别担心，我让周明派警力去接那个女孩，县纪委那边，陈组长会跟他们沟通。你现在在哪里？安全吗？”
“我在县机关门口，张涛县长刚才还来找我，说让我‘主动承认错误’，还说只要我不再报道某县的事，就帮我‘摆平’举报的事。” 林羽的声音里满是愤怒，“我已经拒绝他了，我绝不会向他们妥协！”
“好样的！” 赵刚心里很佩服林羽的勇气，“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过去。”
挂了电话，陈峰走过来，脸色凝重：“刘建国跑了，我们刚才查了他的下落，发现他昨天晚上就坐火车去了外省，可能已经出境了。而且县纪委那边，确实收到了几十封举报林羽的信，都是匿名的，内容大同小异，明显是提前准备好的。”
“看来某县的官员和‘蛇堂’早就串通好了，就是想通过举报林羽，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好转移饲料厂的赃款。” 赵刚皱着眉头，“现在刘建国跑了，赃款转移了一部分，林羽还被举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先把这里的现金查封，带回省纪委，再让周明追查转移的赃款和刘建国的下落。” 陈峰语气坚定，“林羽的事，我们要尽快澄清，不能让他被冤枉。另外，那个穿蓝色外套的女人，她知道一些‘蛇堂’的事，我们要好好问问，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中午十二点，赵刚和陈峰回到县机关门口。之前拦路的群众已经散了，张涛站在门口，看到他们回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陈组长，赵组长，饲料厂的事查得怎么样了？林记者的举报信，县纪委还在核实，要不我们先吃个饭，慢慢谈？”
“不用了。” 陈峰冷冷地说，“张县长，我们已经掌握了‘蛇堂’在某县的中转站证据，还有刘建国窝藏赃款的事。接下来，我们会对某县的官员进行逐一问话，希望你能配合 —— 别想着再搞什么小动作，否则后果自负。”
张涛的笑容僵在脸上，再也说不出话。林羽看到他们回来，赶紧走过来：“赵组长，那个女孩已经被警察接过来了，现在在会议室等着作证。县纪委的人刚才也来了，说要跟我了解情况。”
“好，我们一起过去。” 赵刚点点头，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 只要女孩能作证，就能证明林羽是被冤枉的，那些举报信也就不攻自破了。
会议室里，拆迁户的女儿小花坐在椅子上，脸色有些紧张，但眼神很坚定。县纪委的两个工作人员坐在对面，手里拿着笔，准备记录。
小花看到林羽，立刻站起来：“林记者，他们说你对我不轨，都是假的！去年你采访我的时候，只是安慰我，还帮我找律师，怎么可能对我做那种事！那张照片是假的，我有当时的视频，是我同学拍的，能证明你的清白！”
她说着掏出手机，打开一段视频 —— 视频里，林羽正扶着哭泣的小花，旁边还有几个记者在拍照，根本没有任何亲密的动作。县纪委的工作人员看完视频，脸色有些尴尬，显然也意识到举报信有问题。
就在这时，林羽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手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赵刚走过去一看，屏幕上是一条匿名短信，附带着一张照片 —— 照片里，林羽的脸被 p 在一个赤裸男人的身上，旁边是一个模糊的女孩背影，配文：“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再敢作证，就把这张照片发到网上，让你彻底身败名裂！”
林羽握着手机，手在发抖，眼神里满是愤怒和委屈。赵刚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别怕，他们越是这样，越说明他们心虚。这张照片是伪造的，我们一定能揭穿他们！”
陈峰看着照片，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看来‘蛇堂’和某县的官员，是想通过网络抹黑林羽，让他彻底失去公信力。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伪造照片的证据，否则一旦照片发到网上，后果不堪设想。”
张涛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 这正是他和 “蛇堂” 计划好的第二步：先通过举报信让县纪委调查林羽，再用伪造的不雅照威胁他，如果他还不妥协，就把照片发到网上，让他永远翻不了身。
赵刚看着张涛的冷笑，心里明白 —— 某县的反击还没结束，更恶毒的抹黑还在后面。他掏出手机，拨通安保队队长的电话：“队长，立刻调查林羽收到的匿名短信来源，还有那张伪造的不雅照，看看能不能找到 p 图的痕迹。另外，加强对小花和她家人的保护，别让‘蛇堂’的人再威胁他们！”
“收到，赵组长。我们已经在查短信来源了，不过对方用的是境外服务器，可能需要点时间。p 图痕迹的话，我们会找技术部门鉴定，尽快给你结果。”
挂了电话，赵刚看着会议室里的小花和林羽，心里暗下决心：无论 “蛇堂” 和某县的官员用什么手段，他都要保护好林羽的清白，查清所有真相，把这群蛀虫和黑恶势力一网打尽！
而此时，某县的一间隐蔽的办公室里，一个男人正对着电话说话，语气阴狠：“照片已经发过去了，林羽要是还不妥协，就把照片发到网上，让他成为过街老鼠！另外，刘建国已经到边境了，让他尽快出境，别留下尾巴。赵刚和陈峰那边，继续盯着，有什么动静立刻汇报！”
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声音：“放心，网上的水军已经准备好了，只要照片一发，保证让林羽永无宁日。赵刚那边，我们也安排了人，会让他知道，跟‘蛇堂’作对的下场！”
挂了电话，男人看着电脑屏幕上林羽的照片，嘴角勾起一抹狠笑：“林羽，赵刚，你们以为赢了吗？游戏才刚刚开始！”
会议室里，林羽把那张伪造的不雅照发给了技术部门，小花也在县纪委的记录上签了字，证明林羽是被冤枉的。但赵刚和陈峰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 ——“蛇堂” 已经准备好在网上抹黑林羽，一旦照片流出，后果不堪设想。第 174 章 “伪造的照片，网络上的抹黑” 的风暴，已经在网络的角落里悄然酝酿，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彻底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