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言之有理，襄阳事关重大，云长断不可离。”法正点头称是。
随后他话锋一转：“不过襄阳兵力充盈，调一支人马支援文长，却不影响城防。”
怕刘备犹疑，法正再补：“且元直在江陵，可随时策应襄阳；
翼德已至河池，让他速助公子拿下武都，再进兵天水牵制夏侯渊，如此荆州、西北双线无忧。”
刘备豁然开朗，这仓促一战虽险，但己方出其不意，已然占优。
“好！”他一拍案几，豪情顿生，“如今局面，孤便陪子续、文长赌上一把！”
随即，刘备命人放出信鸽，附阿拉伯数字密信传予关羽；
又加派信使乘轻舟沿汉水顺流而下，双重保险，确保指令无误。
半日功夫，关羽便收到飞鸽传书，经天网核对密信后，眉头微蹙——西北局势竟紧迫至此。
他不及细思，当即升帐议事，襄阳文武尽数到场：马良、潘浚、杨仪、廖化、王甫、赵累各按位次落座。
关羽目光扫过众将，开门见山：“南郑急报，文长子午谷奇袭长安，需我等出兵武关策应，谁愿领兵？”
话音刚落，潘浚起身拱手：“军侯，襄阳至武关沿途曹军戍城密布，若直驱北上，必遭沿途守军拦截，行程恐受耽搁。”
马良随即附和：“承明所言极是，且樊城曹仁虎视眈眈，我军一动，他必伺机追击。
良有一计：军侯可率主力佯攻樊城水门，虚张声势牵制曹仁；我等则趁曹军注意力被吸走，暗派兵马沿汉水而上，直趋武关。”
关羽眼前一亮，此计明暗相济，既解了出兵后顾之忧，又能让策应部队顺利推进，当即颔首：“季常此计甚妙！”
他正欲再问领兵人选，廖化已然起身，声如洪钟：“军侯！末将愿往！”
关羽心中暗喜，他本就属意廖化——其为襄阳廖氏子弟，不仅勇烈过人，还熟悉南阳地形，正是领兵最佳人选。
“好！元俭愿担此重任，某心甚慰！”关羽朗声道。
他又转向王甫：“国山，你善筹谋、通调度，可随元俭同行，掌军中文书、协调粮草补给，如何？”
王甫起身抱拳道：“甫遵令！愿与元俭将军同心协力，不负军侯所托！”
关羽见状，当即拍板：“便命廖化为主将，王甫为参军，点五千步骑精锐，再配三千水军随行！
三日后五更启程，沿汉水隐蔽上行，遇曹军水军拦截，无需迟疑，直接绞杀！”
他目光转向赵累，语气凝重：“赵累，你即刻督办粮草辎重，务必足额齐备，不得耽误军情！
其余诸将，各守岗位，严阵以待，勿让曹仁寻得半分可乘之机！”
众将齐声应道：“遵令！”
三日后半夜，汉水江面薄雾未散，樊城城头的火把忽明忽暗。
曹仁披着甲胄，立于城楼之上，望着对岸襄阳方向仍未熄灭的火光，脸色铁青得如同铁铸。
他至今仍是一头雾水——三更时分，关羽突然率水军猛攻樊城水门，一时间箭矢如雨，喊杀震天。
他仓促调集兵力死守，可对方打了半个时辰便鸣金收兵，来得蹊跷，去得更诡异。
“关羽这是疯了？”曹仁一拳砸在城垛上，指节发白。
明明前几日还相安无事，为何突然发动猛攻？
既不像决战，又不像试探，倒像是专程来“打一顿就走”。
一旁满宠却陷入沉思，半晌才道：“关羽或许为了掩饰某些行动，子孝，快传令各处，加强戒备。特别是司马懿处，提防赵云任何异动！”
曹仁望着襄阳城的轮廓，眉头拧成了疙瘩，只能在心里暗骂：“关羽匹夫，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廖化、王甫则借着夜色与江面混战的掩护，沿汉水悄然北上，直奔武关而去。
时间回到魏延拿下鄠县，大军休整三日，补足了粮草饮水，士气复振。
他并未急于挥师长安，而是带亲卫，悄然潜至长安城郊的高坡之上。
夕阳下，长安城墙如一条黑色巨龙横亘天地，墙体高达五丈有余，雉堞林立，隐约可见守军来回巡弋的身影。
魏延眯起眼，成都城墙就已经够高，这长安还高一丈有余，普通云梯根本就够不着。
更别说，两丈有余的护城河。
不愧是经历四百年的大汉国都。
“将军……”身旁亲卫低声道，“这城……”
魏延缓缓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以前倒是妄想了。”
他原以为凭借奇袭之势，五千精锐足以震慑长安守军，却没料到这座古都的城防竟坚固至此。
即便城中只有一千守军，仅凭他们临时制作的简易云梯，想取长安无异于痴人说梦，无半分可能。
他凝视着城墙良久，眸中闪过一丝清明：“先回鄠县！”
回到鄠县中军帐，几名副将都看向魏延。
他们几人都是魏延义阳乡邻，关系亲近。
“文长，既然无法拿下长安，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啊，我宁愿与曹军拼命也不愿再爬那山道了，想起来我腿还抖呢！”
“没出息！”魏延笑骂一声。
他没有惧意，反而燃起一股悍勇之气。
“长安坚城难攻，但京兆诸县兵力空虚！”他眸中闪着一股狂热，“传我将令，集合！”
他点着从县衙搜刮出来的京兆与图，道：“先去槐里！我要将这长安附近搅个天翻地覆！”
众将一愣，随即兴奋领命而去。
接下来，京兆郡境内烽火连天。
散关。
夏侯渊怒骂道：“魏延匹夫，竟然如此戏耍于我！”
自从他接到赵俨的求援之后，把身边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一遍。
郭淮看着暴怒的主帅，有些尴尬，他承认自己这次有些判断失误。
没想到魏延能从子午谷道，到达长安城下，之前曹操征讨张鲁之前，可是侦查过子午谷的。
得出的结论是：走此路进入汉中，九死一生。
待夏侯渊冷静下来，他这才开口道：“长安城高，魏延从子午谷出，根本无法携带攻城器械。长安即便不守，魏延也无法攻城。”
夏侯渊点头，表示认同。
“那伯济以为我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