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的春天在樱花飘落时悄然降临,赵悦站在阳台收衣服,一片粉白的花瓣落在蓝布衫老人新寄的毛线团上。她轻轻拈起花瓣夹进线轴,忽然听见陈默在身后笑:“这是给未来宝宝准备的胎教?”
陈默的手覆上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毛线针从指间滑落,在木地板上滚出银亮的弧线。“轻点,”赵悦打掉他的手,“奶奶说前三个月最要紧。”她忽然想起什么,从针线笸箩里翻出张泛黄的图纸,“看,我给宝宝设计的小毛衣,领口要织成樱花形状。”
图纸上的樱花针脚细密,用蓝白两色毛线交织。陈默凑近看,忽然说:“这纹路像咱们婚礼上的婚纱。”他从抽屉里拿出个锦囊,里面躺着婚礼时用过的银梭,梭身上还缠着根藏青毛线。
蓝布衫老人的视频电话在这时响起。镜头里,老人正坐在紫藤架下,膝头摊着件婴儿毛衣,毛线针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悦悦啊,我这眼花得厉害,这樱花纹路总织错。”
赵悦凑近屏幕,发现老人把花瓣织成了五边形:“奶奶,樱花是五瓣的,您这是梅花。”她忽然笑出声,“不过梅花也好看,傲骨。”
老人摘下老花镜,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我就是故意的,梅花耐寒,像咱们山里娃。”她忽然压低声音,“张阿姨在腌樱花蜜,说等孩子出生了,用蜜调奶粉。”
陈默在旁边装咳嗽:“奶奶,您这是催生呢。”
老人用毛线针敲了敲镜头:“你小子懂什么?这叫未雨绸缪。”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下周带张阿姨来深圳,给你们带新晒的紫苏干。”
挂了电话,赵悦摸着图纸上的樱花纹路,忽然说:“我们开个工作室吧,就叫‘时光梭’,把奶奶们的手艺变成设计。”
陈默从身后抱住她,下巴蹭着她发顶:“好啊,让小雅当主设计师,把紫苏小蟹做成系列产品。”他忽然笑出声,“不过奶奶们肯定要在工作室里织毛衣,到时候满屋子都是毛线团。”
周末,蓝布衫老人带着张阿姨和小雅来了。老人的竹篮里装着新缠的线轴,线轴上还缠着樱花枝。“这是山里的野樱花,”她把樱花枝插在玻璃瓶里,“晒干了当香料,比城里的香。”
张阿姨从陶罐里挖出樱花蜜,琥珀色的蜜汁里浮着细碎的花瓣:“用这个调银耳羹,孕妇喝最好。”她忽然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还带了酸梅汤,解孕吐。”
小雅抱着个布偶进来,布偶穿着藏青毛衣,胸口绣着樱花:“这是给宝宝的见面礼,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小樱。”
四人围坐在阳台的竹席上,蓝布衫老人教赵悦织婴儿鞋,陈默给小雅演示3d建模软件,张阿姨熬着樱花蜜茶。春风拂过菜畦,紫苏叶沙沙作响,樱花瓣落在蓝布衫老人的银发上,像缀了满头的星星。
“对了,”张阿姨忽然说,“村东头的李木匠做了套婴儿床,说是给小樱的贺礼。”她从围裙兜里掏出个木盒,里面躺着对雕花的拨浪鼓,鼓面上刻着“平安喜乐”,鼓槌是用紫苏木做的。
赵悦轻轻摇晃拨浪鼓,鼓声清脆,混着樱花蜜的甜香。她忽然想起蓝布衫老人说的“孩子是时光的梭子”,此刻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忽然觉得,生命的延续就像这根银梭,把过去、现在和未来紧紧串联。
暮色漫进阳台时,蓝布衫老人把织好的婴儿鞋套在赵悦手上:“这是给小樱的第一双鞋,等她会走路了,我带她去山里摘野莓。”
陈默在旁边笑:“奶奶,您怎么知道是女孩?”
老人用毛线针敲了敲他手背:“女孩怎么了?女孩能继承我的织毛衣手艺,能给我生重孙女。”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婚礼上埋的紫苏梅该开坛了,今晚就吃。”
月光洒在菜畦上,紫苏叶泛着银边。赵悦靠在陈默肩上,听着蓝布衫老人和张阿姨在厨房熬酸梅汤,小雅在客房画设计稿。她忽然明白,所谓幸福,不过是有人陪你织毛衣、调蜜茶、等花开,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值得期待的诗。
银梭在月光下闪着微光,赵悦知道,这根小小的银梭,将带着蓝布衫老人的智慧、张阿姨的温暖、小雅的创意,还有陈默掌心的温度,织就他们与小樱更长更暖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