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不同的看法,刘浩碰过几次壁后,他肯定会进行反思。
就算是他再正直,再负责任,也会知道懂得变动圆滑的道理。”我解释说。
“那你就去试试吧,看看他理不理你!”洪雪娇一脸不屑。
我揣着一丝侥幸,也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独自往安羊派出所走去。
阳光有些刺眼,我却觉得每一步都踩在云里,心里没底得很。
了了派出所的院子还是老样子,几棵歪脖子树,一辆半旧的警车。
我深吸一口气,径直走了进去。
办公区里,几个警员正低头忙着什么,气氛有些沉闷。
我目光一扫,很快就看到了角落里的刘浩。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警服,正低头整理着一堆卷宗,侧脸的线条依旧硬朗,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之前没有的沉郁。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是我,眼神先是一愣,随即闪过一丝复杂,有惊讶,有警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叶子寒?你怎么来了?”他放下手中的笔,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我没有绕圈子,直接走到他桌前,压低了声音:“刘警官,我有要事想跟你谈谈。”
“就在这里说!”刘浩有些不耐烦。
“你把他们全部赶出去吧!”当着这些人的面我大声说。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解地看着我。
“我没这么大的权利!”刘浩冷冷地说道。
“那就到外面去谈吧!”
刘浩的眉头几乎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看了看周围,起身道:“跟我来吧。”
他带我走到了派出所后院一个闲置的杂物间,这里堆放着一些旧桌椅,灰尘满布,倒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说吧,什么事?”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着我,:我现在只是个普通警员,未必能帮上你什么。”
“我知道你的处境,但这件事非同小可,可能关系到很多人的安全。
我敢保证,只要你这次配合我行动,你的所长位置明天立马恢复。”我坦然地说道。
“我看你势力不小啊,要我卸职就卸职,要我复职就复职,你谁啊?
我是泥做的,任你拿捏吗?”刘浩阴着脸。
“刘所长,你误会了。
我们无怨无仇,只是分工不同而已,有些话我不可以和你明说,你懂的。
你只要知道我不是坏人就可以了。”
“那你今天把我单独叫出来是什么意思?”刘浩的语气有些缓和。
“给我一套警服,你带上几个人,我和你一同前去城东那个废品收购站!”
“去那里干嘛?”刘浩问。
“你就说是例行检查,有人盗走了地下电缆,看看盗贼有没有把电缆卖到你这里。”我对刘浩说。
“这事你为什么找我?随便叫两个警员去就可以了。”
“刘所长,此话差矣。
我自始至终都相信你,才会叫你。
我也没有真正的把你的所长位置给撸了,要不然你所里的副所长早就转为正的了,为什么现在还是副所长,你心里没点数吗?
这次过后,我就会叫我姑姑恢复你所长的位置。”
“要是查不出来怎么办?”沉吟了一下的刘浩问道。
“查不出来更好,你只管例行你的公事,甚至敷衍一下都可以。”我轻描淡写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现在就去吧!”刘浩被我的话逐渐融化了。
刘浩雷厉风行,很快找来一套叠得整齐的旧警服递给我,又点了两名精干的年轻警员。
“记住,少说话,一切听我指挥。”他临出门前,用眼神警告了我一句,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那股昔日所长的气场又回来了几分。
警车一路颠簸着驶向城东,沿途的景象渐渐荒凉,低矮的平房和杂乱的棚户多了起来。
远远地,我们就看到了那座废品收购站,灰色的铁皮屋顶锈迹斑斑,门口堆着如山的废旧塑料和金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铁锈与尘土混合的气味。
一个身穿蓝色工装、头戴烂草帽的男人正弯腰整理着一堆废铁,正是我们要找的岳大鹏。
“行动。”刘浩低声吩咐,率先推开车门。
我们三人紧随其后,步伐沉稳地走向废品站。
岳大鹏听到动静,直起身,警惕地打量着我们,草帽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
“我们是安羊派出所的,例行检查。”刘浩亮了亮证件。
随后语气严肃:“接到举报,近期有地下电缆被盗,怀疑赃物可能流入此处,我们需要检查一下。”
岳大鹏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搓着手上的油污说道:“警官同志,误会了吧?我这小本生意,都是收些散户的废品,哪敢收那些来路不明的东西啊?”
嘴上说着,却没有要主动配合的意思,身体微微挡在了通往里屋的门口。
“是不是误会,查过就知道了。”刘浩不容他分辩,对身旁的警员使了个眼色:“仔细检查,尤其是那些打包好的废金属。”
两名警员立刻分散开来,开始在废品堆里翻查。
我跟在刘浩身后,目光快速扫视着整个收购站。
有间屋子是岳大鹏的办公兼居住之地,一扇破旧的木门虚掩着。
我知道,安装窃听器的最佳位置就在那里面。
趁着岳大鹏的注意力被刘浩和翻查的警员吸引,我装作不经意地踱步,慢慢靠近那扇木门。
就在我即将摸到门把手时,岳大鹏突然转头喝问:“你干什么?”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明显的警惕。我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指了指屋内:“里面也得检查一下吧?万一电缆被藏在里面呢?”
刘浩见状,立刻走了过来,对着岳大鹏说道:“让他进去看看,也好证明你的清白。”
岳大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让开了路,嘴里却嘟囔着:“屋里乱得很,没什么好看的。”
我推门而入,屋内果然简陋杂乱,一张破旧的木桌,床边一张破旧的书桌,一把椅子,墙角堆着几箱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