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警察看着这一幕。
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一个疯了般地骂,一个疯了般地笑。
这两个人,心理都已经彻底扭曲了。
曾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对身边的挖掘机师傅点了点头。
“师傅,开始吧。”
“好嘞!”
挖掘机师傅应了一声,发动了机器。
巨大的机械臂举起。
轰鸣声瞬间打破了这诡异的对峙。
冰冷的铲斗,重重地砸向了。
温翔所指的那片塑胶地面。
一下,两下。
塑胶跑道被轻易撕开。
露出了下面的水泥和泥土。
挖掘机开始一斗一斗地往外挖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那个报案的妇人,张建国的妻子。
也被带到了现场。
她远远地站着,双手死死地攥在一起。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越来越深的土坑。
身体抖得筛糠。
一个小时后。
“等等!”
一直盯着坑底的技术队人员忽然喊了一声。
挖掘机立刻停了下来。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两个技术人员穿戴好装备,小心翼翼地滑下土坑。
他们用小铲子和刷子,轻轻地拨开新翻上来的泥土。
很快,一点白色显露了出来。
随着清理的范围扩大。
一具蜷缩着的人类骸骨。
逐渐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虽然已经只剩下白骨。
但从那破碎的工装上。
依稀还能辨认出当年的样式。
“啊……”
远处的妇人看到这一幕。
发出一声泣血般的悲鸣。
整个人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幸好被身边的女警及时扶住。
“建国……我的建国啊!”
她终于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
法医和技术人员开始小心翼翼地。
清理骸骨周围的泥土,收集证物。
很快,他们在骸骨的腰部位置。
发现了一个被泥土包裹的小东西。
清理干净后,那是一块老旧的机械手表。
表带已经腐朽,但表盘还依稀可见。
女警拿着证物袋,将手表递到妇人面前。
妇人只看了一眼,就哭得更凶了。
“是他的……是我给他买的……他说要戴一辈子……”
身份确认。
数年前的失踪人口张建国,沉冤得雪。
法医们将骸骨小心翼翼地整理好,装入尸袋。
准备带回去做进一步的尸检和dNA鉴定。
乔丁和温翔两个罪魁祸首。
则被分别押上警车,等待他们的。
将是法律最严厉的制裁。
曾昊看着被抬走的尸袋,心里五味杂陈。
他走到坑边,对还在忙碌的同事说。
“老童,这里交给你了,尽快把坑填好。”
“跟学校方面做好对接,尽量减少影响。”
童家盛点了点头,表情严肃:“放心吧。”
曾昊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
这个案子虽然破了,但他心里还有另一根刺。
孙慧秋的爆炸案。
温翔已经撇清了关系。
那凶手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可能了。
年纪呈。
坐进车里,曾昊发动了汽车。
一边开车一边给童家盛发了条信息。
“张建国案收尾后,来一趟‘风驰’车行。”
童家盛很快回了消息。
“年纪呈那儿?有新发现了?”
曾昊回道:“算是吧。”
“我查了查以前的旧案底,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几年前,年纪呈喝醉了酒跟人打架。”
“被人用刀捅了,差点没抢救过来。”
“你猜猜,捅他的人是谁?”
信息发出去,童家盛那边沉默了几秒。
才回过来一个震惊的表情包。
“卧槽?不会是乔丁吧?”
曾昊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宾果。”
“虽然当时年纪呈自己说是喝多了没看清是谁。”
“案子最后不了了之,但动手的,就是乔丁。”
这下,杀人动机就完全对上了。
断人财路,再加上旧日差点要了命的仇怨。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足够让一个人铤而走险了。
半小时后。
曾昊和处理完现场事务的童家盛。
在“风驰”摩托车行门口碰了头。
相比乔丁那个油污遍地的“鸿运”修理铺。
年纪呈的车行简直可以用“高大上”来形容。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擦得锃亮,里面灯火通明。
一排排崭新酷炫的大排量摩托车。
在射灯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充满了力量感和未来感。
几个小工正在擦拭车辆。
一个看起来很有钱的顾客正在销售的陪同下。
满脸兴奋地跨坐在一辆杜卡迪上感受着。
整个车行都透着一股“专业”和“不差钱”的气息。
曾昊推门而入,风铃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正在吧台后面擦拭着一个头盔的年纪呈抬起头来。
他看到是曾昊和童家盛,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反而露出了一个和煦的微笑。
“哟,两位警官怎么有空大驾光临?”
“是车坏了,还是想换个新座驾?”
他穿着一身干净的工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看起来温文尔雅,完全不像是。
混迹在机油和零件里的车行老板。
倒更像个企业高管。
与他嘴里一言难尽的味道形成了鲜明对比。
曾昊的目光扫过他。
就在视线接触的一瞬间,他的系统视野里。
年纪呈的头顶上。
一个鲜红的、不断闪烁的“凶手”字样。
猛然弹了出来。
找到了。
曾昊心里平静无波。
脸上却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
“年纪呈老板,我们不是来买车的。”
他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开门见山。
“我们是为孙慧秋的案子来的。”
“想再跟你了解一些情况。”
童家盛站在一旁。
锐利的目光在年纪呈身上来回扫视。
给他施加着无形的压力。
年纪呈听到“孙慧秋”三个字。
擦头盔的动作顿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自然,将头盔放在吧台上。
双手一摊,脸上带着些许无奈。
“警官,关于这件事,我上次不是都说过了吗?”
“我和气生财,跟乔丁那点摩擦,纯粹是生意上的竞争。”
“犯不着搞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再说了,他老婆出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连他老婆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童家盛冷哼一声。
“没关系?”
“年纪呈,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几年前,在城南的大排档,是谁被人捅了。”
“差点连肠子都流出来?”
年纪呈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他眼底飞快地掠过一抹阴狠。
但随即被他用更加温和的表情掩盖了。
“嗨,童警官,陈年旧事了。”
“喝多了,年轻人火气大,谁还没打过架啊。”
“再说,当时我也没看清是谁。”
“这案子不早了结了吗?您这怎么又翻出来了。”
他表现得滴水不漏。
把一切都归咎于“年轻气盛”和“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