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个呼吸，3个呼吸，5个呼吸……
李冰在现场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感到身体有什么明显的区别。
他试着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运动、冥想、吃东西……
【明悟】带来的反馈是，身体内正发生着某种极其细微、难以名状的变化。
想要总结出规律，需要漫长的时间。
一切都缓慢微弱，自然也就没什么明确危险。
“看来不是立竿见影的类型。”
李冰自语，将【虚数】词条从健康拖拽到了【体能】上。
说起来，除了偶尔锻炼时使用【上升】词条，体能算是李冰最少关注的领域了。
他现在算是一位研究者、法师、探险者，却不能算战士。
“下次见面，可是要再打一场的。”
李明敲了敲脑袋，提醒自己要注意安排。
当【虚数】落在体能后。
李冰立刻意识到了不同。
是可能性。
并非预知，而是一种朦胧的、关于自身动作与外界交互结果的微弱预感。
在李冰呼出一口气的前一瞬。
他能模糊地“感觉”到这口气流在空气中可能蔓延的几种轨迹。
虽然不确定，指向也不唯一。
更关键的是，他察觉到一种极其微弱的干涉力——
他能稍稍“拨动”这些可能性的大小。
李冰当场让一具骷髅立起一个简易的木靶，然后闭上眼，随意挥动手中的长剑。
在缺乏视觉信息的情况下，那种奇异的预感依旧存在。
他能“知道”自己这一剑有多大“可能”命中目标。
并且能施加一个极其微小的修正——
仿佛将命中的概率从75%轻轻推动到了76%。
这种感觉并不具体，也远非随心所欲。
因为“命中”本身也包含了无数细节：
是正中靶心？还是刀刃偏斜？是步伐不稳？还是发力不均？
种种可能性同时存在。
而李冰能干涉的，仅仅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只能改变我自己吗？”
李冰意识到关键。
他喊来猫眼，让他站在靶子旁。
这一次，李冰集中精神，却什么预感也没有捕捉到。
显然，体内的变化最容易被感知，但它过于微小难以描述。
对于外物，尤其是死物的影响更容易被发现，不过幅度依旧很小。
影响他人格外困难，至少目前，无法做到。
“一种全新的信息渠道……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
李冰总结着，眼中闪烁着思索。
最后，他将【虚数】词条安置在了【精神】属性上。
相似的感知再次出现，但有了新的变化。
李冰可以提前“感觉”到自己即将施展的法术成功率。
更重要的是，或许是因为法术模型比身体动作更结构化和参数化。
他竟能微弱地察觉到，法术失败的具体来源。
模型构筑的哪个环节不够稳定？
是能量引导的节点有瑕疵，还是元素共鸣的频率略有偏差？
当他努力的集中精神去扩大自己的感知时。
李冰朦朦胧胧地意识到。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乱的、无意义的信息流。
像是无数嘈杂的低语，又像是破碎的影像闪过。
他无法理解其中的内容。
硬要形容的话，他觉得自己在盲人摸象。
李冰缺乏接收和解析这些信息的“器官”。
“接近因果，或者概率层面的感知与微干涉吗？”李冰得出结论，“又是这种位格极高，功能不能说小，但对战斗力没什么明显帮助的能力。”
历经多次面板升级。
李冰早已放弃了它会直接提供强力战斗技能的期待。
此刻，他心中只有淡淡的欣喜和作为探索者的成就感。
无论如何，这都为他增加了可能性。
“回去吧。”李冰愉快的收拾好军团和战利品，往镀金城进发，
本该平静的归途中，李冰又有了新发现。
.
镀金城，炼金工坊深处的地窖。
这里比李冰记忆中更加拥挤，空气中混杂着金属淬火、矿物粉尘的气味。
巨大的锻炉沉默地矗立在角落，只有余温证明着它不久前的忙碌。
李冰与炼金老头相对而坐。
跳跃的炉火光芒，映照着李冰疤痕交错、却越发年轻的脸。
“许久没有聊天了，老头。”
李冰开口，声音在地窖中显得格外清晰：“仔细算来，不过两月有余，却感觉经历了许多。”
炼金老头微微躬身，姿态拘谨：“圣子……请降罪。当初是我眼拙，未能识得真容……”
李冰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自责，语气平和：“若非你当初对我……以及我们这些‘异乡人’遗留知识的关注，我未必会走上如今这条路。我说过了，你是聪明人。”
“哦，对了，等这一战结束，我家乡的炼金产品应该就修好了。”李冰补充道，“到时候我还期待你的成果呢。”
老头嘴唇嗫嚅了一下，似乎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份“感谢”，只是更深地低下了头。
李冰不再寒暄，切入正题：“我知道你对你家族传承的知识并无好感。所以，我直说了——
“根据近期的测试，我基本确定。
“你祖上这种将人改造为‘兽化兵’的技术，很可能只是古老知识体系的冰山一角。
“而且，这个体系的核心，极可能与……‘亡灵’有关。”
炼金老头猛地抬起头，愣了一会，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族果然不应该碰。”
“我不是来追究或清算。”李冰语气不变，“只是希望你能仔细翻阅家族记录，追溯其可能的源头。接下来我要说的，完全是推测，你暂且听着，也不要告诉老猫——”
他顿了顿，观察着老头的反应，缓缓道：“猫眼的状态……存在‘逆转’或‘进化’的可能。
“未来的他，或许有机会恢复常人的外貌，同时保留，甚至强化现有能力。
“当然，也可能无法两全。
“但无论如何，他应该会拥有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炼金老头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那双常年被烟火熏燎、显得有些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有明确的情绪闪烁。
他对猫眼如此关爱吗？
或者是老头，对家族罪孽的一种“偿还”？
老头握着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我……明白了。我会竭尽所能，翻遍每一个角落，找出先祖留下的所有线索。”
然而，李冰却摇了摇头。
“这件事重要，但并非当务之急。”
一旁的亡灵，抬着一块约莫脸盆大小、质地坚硬、颜色暗沉的块状物。
放在了两人之间的石桌上。
“你现在有更紧要的任务——研究这个。”李冰说。
炼金老头拿起黑色硬块，用手指叩击，用随身的小刀刮擦，眉头渐渐锁紧：“这……似乎并非矿物，质地更接近某种……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