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营长媳妇没想到陶酥一点面子也不给,脸色难看起来。“都是一个家属院的,有必要闹得这么僵吗?”
“她说的不是你,你当然可以慷他人之慨。”陶酥说。
“那你想怎么样?”赵营长媳妇咬牙问。
“道歉、承认错误、以后离我远一点、给自己找点正事干、别天天盯着这个盯着那个,跟个特务似的。”陶酥说。
“你!”赵营长媳妇和彩芹都气得说不出话来。
沈师长听到这里,说,“陶酥同志的要求不过分,咱们家属院的同志们也要找到自己的价值,不要老是盯着别人,多看看自己。这件事就交给家委会的主任处理,要整治这些不利于军属们团结的行为,营造良好的氛围,让我们的军官们能没有后顾之忧的把更多精力投入到保家卫国的工作中去。”
一个中年妇女从人群后面走了过来,“沈师长放心,我们家属委员会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做好这项工作。”
“行了,都别围在这里了,都散了吧。”沈师长挥手驱散人群,想要带着人离开。
这时解散的号声吹响,正好是下班时间。
陶酥犹豫了一下,说,“沈师长,正好赶上吃饭时间,要不你来我家吃顿便饭?”
沈师长刚想要拒绝,王团长走到陶酥面前,“那我也厚着脸皮蹭顿饭。”
王团长有自己的小九九,陶酥做饭确实好吃,他有点怀念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要走了,陶然如果能入了沈师长的眼,以后的路也能走的顺畅一些。
“那好吧,听王团长说过你做饭好吃,那我就尝尝,就当是祝贺你收到工业部的奖状了。”沈师长说着,抬腿进了陶酥家的大门。
王团长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陶酥傻眼,她就是客气一下,咋还真来了。
正撅着嘴不高兴呢,陶然从后面推了她一下。
陶酥脚下一个踉跄,瞪了陶然一眼,跟着进门。
家里大门敞开着,也没有别人敢跟着进来。
赵营长走到媳妇和彩芹面前,目光凶狠的看了一会儿,直把姐妹俩看的双腿直打颤,才转身往自家的方向走去。
二人唯唯诺诺的跟在后面。
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人群渐渐散去。
只是这天下午陶酥在自家门口,部队的领导面前,理直气壮大杀四方的样子深深的印刻在她们心中。
让她们深深的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轻易不要去招惹陶酥。
陶酥让钱嫂子帮她去跟王嫂子说王团长晚饭在自己家吃,叫她也一起过来。
通过王嫂子的推荐,李嫂子已经接替了她在幼儿园的工作,王嫂子这几天都在家收拾行李。
王团长家在新盖的家属楼,是个三室一厅,离他们平房这边有点远,不知道陶酥这边发生的事,没有过来看热闹。
至于沈师长,他孤家寡人,一个人在驻地这边,没有家属。
钱嫂子走了,陶酥回去,陶然正在给沈师长他们上茶。
陶酥问,“首长们想吃什么?”
沈师长饶有兴趣的说,“你看着做就行,不用问我们。”
留陶然在屋里招待客人,陶酥到厨房,心里想着晚饭做点什么。
前几天闲着没事的时候腌的咸肉可以吃了,昨天去供销社回来的路上看到有老乡卖自己挖的冬笋,买了两根,可以做腌笃鲜。
今天上午收的鱼笼里杂鱼和小虾都不少,能凑够一盘菜。
昨天买的五花肉不错,简单的做个蒜泥白肉。
三个肉菜应该够了,再炒个水芹菜,一个酸辣土豆丝,今天新摘的枸杞叶做个鸡蛋汤。
陶酥在家属院比在红星生产大队谨慎多了,这一顿饭又不寒酸又显得她重视领导还没有花太多钱,正适合今天给沈师长和王团长吃。
心里给自己点赞,真是个平平无奇的请客小天才。
王嫂子听到钱嫂子说了王团长今天又来陶酥家吃饭,赶紧就过来帮忙。
腌笃鲜最费时间,陶酥第一个做。
咸肉、排骨、笋分别焯水,找一个大一点的砂锅,把焯好水的咸肉和排骨放到砂锅中,加入足量开水,放入姜片和葱结。
把砂锅放到堂屋的煤炉上,嘱咐陶然煤炉的火不用太旺,盖上锅盖,小火慢炖。
炖一个小时左右,汤已经变得奶白浓郁,排骨也酥烂了,把咸肉捞出来切成厚片再放回锅中。
放入焯好水的笋,继续小火炖三十分钟。
最后尝一下咸淡,加少量的盐,撒入葱花,就能上桌了。
其他的菜都在这一个多小时里做完,跟腌笃鲜刚好一起上桌。
砂锅一直在客厅,大概半个小时前沈师长和王团长就频频看向煤炉,不是他们馋,而是锅里的味道太香了,他们忍不住。
等陶陶然把碗筷摆好,陶酥过来把砂锅盖掀开,沈师长问,“小陶同志,这是什么菜,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陶酥拿了几个小碗,给他盛了一碗,回答他,“这是腌笃鲜,算是沪市的特色菜,里面的咸肉是我自己腌的,沈师长尝尝看。”
沈师长喝一口奶白的汤,点头道,“鲜美。”
吃饭的人少,几个人都坐在一张桌子上。
陶酥刚坐下,就给沈师长介绍,“这鱼是我自己去后山的小溪里抓的,水芹菜和枸杞叶也是我自己去后山上采的,没有花钱。”
说完就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沈师长看。
沈师长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我知道了,不是你大手大脚花钱买的。”
陶酥点头,“对的。”
沈师长有点无奈,“我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吗?你花你自己的钱我还能不让?以后尽量避着点人就行,我可不想再给你们断官司了。”
王团长和王嫂子都有点吃惊,他们跟沈师长私下里也有过几次接触,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样子,什么时候对谁这么亲切了?
陶酥觉得沈师长这个还不错,深明大义,她压低声音问,“师长,你喝酒不?我有好酒。”
王团长一脸的渴望。
“咳咳。”陶然清了清嗓子,“部队有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