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邓麟轩擦完药,坐了一会苏依依就回房间洗澡去了,但走之前对着他说一会还会回来,别锁门。
邓麟轩随口答应。
等苏依依出去后,他直接就锁上了,好像从来没有答应过。
苏依依回到房间,快速从行李箱里拿出睡衣,不敢耽误一点时间,来到卫生间洗澡。
苏依依洗完澡,换上清爽的睡衣,头发半干地披在肩上,就迫不及待地回到了邓麟轩的房门口。她习惯性地伸手去拧门把手——没拧动。
门锁了。
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有些气鼓鼓地轻轻敲了敲门,压低声音:“邓麟轩!开门!你答应我不锁门的!”
里面安静了几秒,就在苏依依准备再敲的时候,听到“咔哒”一声轻响,门锁开了。
她推门进去,看到邓麟轩已经靠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神情自若,仿佛刚才锁门的不是他。
“手滑。”他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苏依依才不信他的鬼话,走过去在床沿坐下,带着刚沐浴后的清新湿气。“骗子,明明就是故意的。”她凑近了些,盯着他的眼睛,“怎么,怕我进来对你图谋不轨啊?”
邓麟轩面不改色的拿出平板,打开一部电视剧,语气平静:“你想多了。只是习惯。”
“习惯可以改。”苏依依理所当然地说,然后很自然地掀开他旁边的薄被,钻了进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坐在他旁边。“我看会儿手机,你看你的电视剧,互不打扰。”
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是某种花果调的沐浴露味道,和她平时给人的感觉一样,明媚又带着点侵略性。
邓麟轩感受到身边床垫的下陷,以及那不容忽视的清新香气和淡淡体温,翻动短视频App页面的手指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他维持着看平板的姿势,目光却并未聚焦在画面上。
苏依依倒是真的在刷手机,只是没一会儿,她的注意力就转移了。她侧过身,手肘撑着枕头,手掌托着腮,目不转睛地看着邓麟轩的侧脸。
“看我干什么?”邓麟轩终于忍不住,侧头瞥了她一眼。她的目光太直接,像带着实质的温度,让他想忽略都难。
“看我未婚夫啊!”苏依依答得理直气壮,眼睛弯弯的,“越看越好看。”
邓麟轩:“……娃娃亲早就作废了。”
“我家没正式说退,你家也没正式说不算,那我就可以当它还作数。”苏依依歪着头,逻辑自洽,“再说了,作废了不能再定吗?反正你以后肯定是要跟我结婚的。”
她说这话时,语气带着一种天经地义的笃定,眼神亮晶晶的,没有丝毫羞涩,只有满满的占有欲。
邓麟轩对上她毫不掩饰的目光,沉默了片刻。若是旁人说出这种话,他大概会觉得荒谬或者直接冷脸,但对象是苏依依,是从小就跟在他身边,以一种强势又自然的姿态融入他生活的苏依依,他似乎……已经有些习惯了。
他收回视线,重新拿起平板,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你想得太远了。”
“不远啊,再过几年就行了。”苏依依不以为然,又往他身边凑了凑,几乎要挨到他的胳膊
苏依依得寸进尺地往他那边挪了挪,几乎要挨到他的胳膊。
她看着他平板里播放的是一部制作精良的历史正剧,忍不住嘀咕:“你怎么老是看这些,不闷吗?我们看个电影吧?”说着,就要伸手去拿他的平板。
邓麟轩抬手避开:“别闹。”
“就看一会儿嘛,放松一下。”苏依依不放弃,半趴过来,伸长手臂去够。
两人距离瞬间拉近,她的发丝扫过他的脖颈,带来一阵微痒。邓麟轩身体微微一僵,蹙眉:“苏依依。”
“在呢。”苏依依应着,却趁机一把捞过了平板,迅速退出播放器,点开了视频App,兴致勃勃地翻找起来,“我们看这个爱情片怎么样?或者这个科幻的?”
邓麟轩看着被她“劫持”的平板,又看看她近在咫尺、写满得意和期待的脸,最终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默认了她的行为。“随你。”
苏依依如愿以偿,选了一部评分不错的喜剧片,将平板支好,然后更加自然地靠回邓麟轩身边,几乎是依偎着他。这次邓麟轩没有说什么,只是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电影开始播放,轻松搞笑的剧情让苏依依时不时发出低低的笑声。邓麟轩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紧绷的身体线条在影片氛围和苏依依放松姿态的影响下,也渐渐柔和下来。
影片放到一半,苏依依看着屏幕上男女主角的互动,忽然轻声说:“麟轩,等我回国上大学,我们就能经常见面了。”
邓麟轩目光仍停留在屏幕上,喉结微动,淡淡地“嗯”了一声。
“你说我报首都的大学,还是羊城的大学好呢?”苏依依抬起头,看着他线条清晰的下颌线,语气带着试探和憧憬。
这次,邓麟轩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随你高兴。”
这个回答似乎并不能让苏依依满意,她轻轻哼了一声,抬手戳了戳他的手臂:“你这人,就不能给点建设性意见吗?”
邓麟轩抓住她作乱的手指,低头看她,灯光下他的眼神深邃:“你的未来,你自己决定。无论在哪里,……”他顿了顿,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握住她手指的力道,却微微收紧了些。
苏依依看着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心里那点小小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甜丝丝的感觉。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指,与他十指交扣,然后将头靠在他没受伤的那边肩膀上,满足地喟叹一声:“好吧,看在你受伤的份上,不逼你了。看电影看电影。”
邓麟轩看着她与自己交握的手,女孩的手柔软而温暖,牢牢地嵌入他的指缝。他最终没有挣脱,任由她握着,视线重新回到平板上,只是那电影后续的剧情,似乎没能再清晰地映入他的脑海。
电影结束,邓麟轩放好平板,准备休息。他刚躺下,苏依依也立刻跟着滑进被子里,很自然地侧身面向他,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腰间,避开了伤处,是一个带着依赖和占有意味的姿势。
“睡觉了,晚安。”她轻声说,闭上了眼睛。
邓麟轩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但感受到身后传来均匀温热的呼吸,以及那只手带来的、不容忽视的存在感,他最终还是放松下来,没有推开她。黑暗中,他轻轻叹了口气,也闭上了眼睛。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