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似乎形成了一种默契。
沈星辰这家伙赖床成了习惯,于是每天早上,送沈星玥去学校顺理成章成了江拓野的“任务”。
沈星玥也从最初的不好意思,变得自然起来。她会坐在副驾驶座上啃早餐面包,会跟他抱怨一下作业太多,或者分享一下学校里的小趣事。江拓野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听,偶尔会“嗯”一声,或者简短地回应一两句。
他话不多,但存在感很强。沈星玥发现,有这个沉默又靠谱的“哥哥”接送,感觉还挺不赖。他们之间,似乎真的建立起了一种类似……兄妹的熟稔感?
周五晚上,最后一节是数学课。沈星玥正埋头和一道复杂的函数题斗争,手机在书包里震动了一下。
她偷偷摸出来,点开。
【江拓野哥哥】:『校门口,老地方。』
简短的六个字,连标点符号都透着他一贯的风格。
沈星玥却看着这条消息,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她飞快地回了个『等我一会儿。马上写完。』的表情包,是一个小兔子奋笔疾书的动图。
然后她重新投入题海,思路竟意外地顺畅起来,很快解出了那道难题。
放学铃响,沈星玥和同桌道别,脚步轻快地走向校门口。远远就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SUV停在路边。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语气轻快地说:“江哥哥,等很久了吗?我们老师今天拖堂了五分钟!”
“刚到。”江拓野发动车子,目光扫过她明显心情很好的脸,“考好了?”
“不是啦,”沈星玥摇摇头,眼睛亮晶晶的,“是终于把一道超难的数学题做出来了!感觉超有成就感!”
沈星玥很自然地从书包里拿出了一盒曲奇饼干,递过去:“江哥哥,尝尝吗?我们班今天烘焙课做的。”
江拓野侧目,看了一眼那盒卖相还算不错的小饼干,伸手拿了一块:“谢谢。”
他咬了一口,慢慢吃着。
“怎么样?”沈星玥有点期待地问。
“不错。”他评价道,声音似乎比平时柔和一些。
沈星玥开心地笑了,自己也拿了一块吃起来。
车子遇到红灯停下。江拓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平淡:“明天周末,有什么安排?”
“明天?”沈星玥想了想,“在家写作业吧。怎么了?”
“没什么。”他看着前方变绿的信号灯,重新启动车子,“你哥说明天想去看新上的那部科幻片,问你去不去。”
“去,我喜欢看电影。”沈星玥立刻点头。
周末如期而至。为了庆祝沈星玥“攻克数学难题”(主要是沈星辰想找个理由大吃一顿),三人决定去看一场最近大热的科幻电影,然后去搓一顿好的。
出发时,沈星辰理所当然地拉开副驾驶的门就要坐进去,却被一条突然伸出来的胳膊拦住了。
江拓野一手搭着车门,面色平淡地看着他:“后面去。”
“为啥?”沈星辰瞪眼,“我之前不就坐这儿的!”
“你话太多,影响我开车。”江拓野淡淡瞥了他一眼,理由充分且无法反驳。
“我……”沈星辰一口气噎住,看着面无表情的江拓野,他刚想反驳,江拓野已经不由分说地把他轻轻拨开,对着刚走过来的沈星玥抬了抬下巴。
“玥玥,坐前面。”
“哦,好呀。”沈星玥完全没察觉到两个男生之间无声的较量,乖乖地拉开副驾的门坐了进去,熟练地系好安全带。
沈星辰看着自家妹妹那毫无防备的侧脸,又看看江拓野那张没什么表情却目的达成的脸,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一种不太妙的预感隐隐升起。他狐疑地眯起眼,打量了一下江拓野,后者已经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向驾驶座。
“啧。”沈星辰撇撇嘴,不情不愿地钻进了后座。
车子平稳行驶。沈星玥心情很好,听着车载音乐,手指轻轻在膝盖上打着拍子。等红灯时,她习惯性地伸手想去开副驾前面的储物格拿糖吃。
她的手刚伸过去,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几乎同时覆上了储物格的按钮,轻轻一按,格子弹开。
沈星玥一愣,转头看向开车的江拓野。他目视前方,仿佛只是顺手为之,语气平淡:“自己拿。”
“谢谢江哥哥。”沈星玥也没多想,开心地拿出一包水蜜桃糖,拆开分给后排的哥哥一颗,“哥,吃糖。”
沈星辰接过糖,眼神却更加警惕了。他盯着江拓野的后脑勺,心里的警报拉响了一级——这家伙,什么时候对他妹妹的喜好了如指掌了?还是妹妹喜欢的水蜜桃味的水果糖?还特么是顺手开储物格?这动作是不是太自然了点?
一种模糊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警觉感,像一根刺,悄悄扎进了沈星辰宠妹狂魔的神经末梢。
他慢慢靠向椅背,眼神带上了几分审视,不动声色地在开车的江拓野和吃糖的妹妹之间来回扫射。
到了电影院,取票、买爆米花和可乐的重任自然落在了沈星辰身上。他抱着最大桶的爆米花和三杯可乐回来时,就看到江拓野和沈星玥并排站在海报前等着他。
两人并没说话,沈星玥正低头看手机,江拓野则安静地站在她身侧半步的距离,目光随意地扫过大厅来往的人群。但沈星辰就是觉得那画面有点……过于和谐?江拓野那姿态,不像是在等朋友,倒像是……在守护着什么?
“来了来了!”沈星辰大步走过去,故意挤到两人中间,把爆米花桶塞到沈星玥怀里,“妹,你最爱的焦糖味儿!哥给你买了最大桶!”
然后他又把一杯可乐递给江拓野,动作幅度大得差点把可乐晃出来:“喏,你的!”
江拓野稳稳接过,没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