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在远是不可能把他和吴文心的卧房让出来的,就他爹和他大哥这样贪得无厌的人,只要让出去一晚上,他们房里肯定会被翻得底朝天。
“文心,把小安小乐的屋子收拾出来给爸和大哥睡,他们两个睡外头来。”施在远吩咐道。
吴文心不肯,凭什么是他们儿子的屋子让出来,之前都把小安的屋子给了施微她们了,现在还要让?
见她不动作,施在远提高了嗓门,“怎么,他们的屋子不让出来,你是想把咱们的让出去还是去请微微她们?”
吴文心当然是想请施微她们让出来,最好今天晚上就跟着公公和大哥滚回老家去。
可是想也知道,就施微这个狗性子,大晚上的把她喊出来让她看到施兴昌了,指不定整个军属大院的都不用睡了。
先缓缓,等明天她咬死公公想孙女了要把她带回去,再去几个嫂子那边编点故事,先把自己摘出去再说。
就算有工作又怎么样,签了字又怎么样,她可是应了她公公一千块钱,并且以后她的婚事全权交给公公,自己什么都不管呢。
而且,每个月寄回去的钱也从五块钱涨到十块钱,一直到他们老两口不在了。
虽然他们最后也没个消息到底同不同意,可人出现在大院里就说明他们心动了。
这么多好处吊着还能打动不了他们,吴文心可不信。
所以,施微这次不想走也必须走了。
想到这儿,吴文心也不计较了,让两个儿子吃几天苦,以后就能回到之前的生活状态了。
她进屋把儿子赶出来,重新铺了床才面带笑容走出来,“爸,大哥,都是我的错,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来,所以才没收拾好屋子,委屈你们先住这儿。”
施安才刚沾上枕头没多久啊,又连人带铺盖被赶出来,人都要傻了。
施乐是真不清楚,他不认识施微自然更不可能认识施兴昌和施在辉了。
他跟施安一样,从出生就是在这里,也从来没有回去过,他爸那边的人也从来没有过来看他过。
每次提起来,父母都一脸厌恶,施乐就知道那些亲戚估计都不怎么讨喜。
今晚第一次见面,那老头和他大伯斜眼瞥了他们一眼就老神在在地转头回去,连面子情都不做一下,像是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也并不想跟他们熟悉。
施乐眨巴了下眼,“爷爷好,大伯好,咱们家小,怎么不让爸带你们去招待所住啊?”
施兴昌这才正眼看过来,“哦?这儿还有招待所?”
施乐:“有的啊,每年节日总有些家属会过来探望什么的,都是住在那边的。”
吴文心怪施乐多管闲事, 军区招待所虽然是免费的,可钱不是最重要的,她就怕施微闹起来还得这老东西来压制。能压住施微这么多年,压到成年了才找过来,他肯定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招待所那么远,万一施微想出法子逃脱,等他们赶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这孩子,真能坏事!
“爸,招待所那边哪有家里好,虽说住着免费,可吃的喝的都得花钱,不像家里,爸你要是饿了跟我说一声,我就直接给你们做了。况且,那边离家里也有点距离,走过去还累人,哪有家里舒服。”眼见着施兴昌心动了,吴文心立马站出来阻止。
“爸,你不是想孙女了吗?住在家里,明天一早醒来就能看到她们了,她们肯定也想你们了。”吴文心用施微她们提醒施兴昌别忘了带走她们这件事。
施兴昌阴狠的小吊梢眼扫过吴文心,他这个二儿媳妇还是跟当年一样狠心,“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先勉强住在这儿了。我跟你大哥在火车上累坏了,又走了那么多的路过来,去给我做点吃的,多弄点肉来吃。”
现在是吴文心有求于他,他可不会客气,在带走施微之前,可得好好享受享受。
他一脚踹到离他最近的施安身上,扯着嗓子骂:“都长这么大了还跟你妈一样没眼力见,爷爷都不会喊一声,赶紧把东西拎到屋里去啊,等着我请你呢?”
施安吃痛,愤怒盯着这死老头,真不讲理,难怪养大的施微也是个不讲理的。
他跟施微可不一样,他才不会被吓住,“老头,你别在我面前摆长辈的谱,我认你,你是我爷爷,我要是不认你,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呸......”
话还没说完,就被施兴昌一脚踹在胸口,老拳头出击直接砸在他的脸上。
施安一个只会跟在小姑娘屁股后面的蠢货不但打不过经常去部队训练的弟弟,更打不过常年下地的施兴昌,完全就是被压着打,想反抗都反抗不了。
施安惨叫:“爸,妈,救我!”
施在远要去拉开自己老父亲,可他死死把手掐在施安身上,去掰开手还被老父亲赏了一个大耳光,“你自己就是个不孝的畜生,养出来的儿子也不孝,同样是一起养的,你连你大哥的指甲盖都比不上,我呸!今天我就替你教教孩子什么叫孝顺。”
施兴昌打得越发用力,施安旧伤没好添新伤,这几天不是在被打就是在被骂,施微打他,他爸打他,施乐也打他,现在还要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老头打。
施安觉得自己命苦,太疼了。
“爸,小安年纪小不懂事,你别跟他计较啊。”吴文心心疼死了,扑上去就要替施安挨打,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都快忘记了之前老家的痛苦。
可施兴昌刚来没多久,屁股都没坐热凳子呢,那可怕的阴影一下子就涌上心头,让吴文心突然产生了后悔。
施兴昌比施微难缠多了,施微好歹算小辈,就算搞事情,也得在乎自己名声。
施兴昌是她的长辈,对付他们天然就有优势。
吴文心突然也觉得自己蠢了,为了逼走小狼崽子,反而弄过来一个比鬼怪还可怕的老东西。
她有点明白路上施在远看她的那种目光了,他觉得自己脑子可能被驴踢了。
施兴昌可不管吴文心还是谁求饶,他想打就打,这个家里他最大,这个出言不逊的死小子哪怕被他打死那又怎么样?
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