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里的灰还在冒烟,林深站在主殿门前的石阶上,掌心血纹微微一跳。他驻足片刻,目光扫过仍冒着余烟的香炉,右手指尖轻抚般若镇煞链——那金纹微动,似有感应,却未再如先前那般剧烈震颤。
掌心血纹的跳动比刚才更频繁了些,像是被什么牵引着——这地方的阴气,并未真正平息。
他没回头,只是将般若镇煞链从腰间解下,轻轻插进身旁焦黑的地砖缝隙。
铁链刚触地,表面金光便泛起涟漪,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推了一下。系统界面无声浮现:
【检测到地下阴气波动】
【浓度梯度异常,疑似存在持续性污染源】
他拔出铁链,甩了两圈收回手里。这玩意儿能打能防,还能当探针用,但问题是——范围太小,效率太低。整片老城区千百平米,靠一根铁链一寸寸扫,得扫到什么时候?
“得有个法子。”他低声说,把铁链盘在左臂,“得知道它们往哪儿聚。”
话音落,练功坪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背包撞门框的闷响。
陈胖子一头冲进来,额头上全是汗,饿货联盟的斜挎包歪在胸口,笔记本电脑贴着肚皮夹着,屏幕亮着,边角还冒着淡淡白烟。
“搞定了!”他喘得像跑了十公里,“深哥!我把那晚你打架时系统漏出来的数据扒出来了!”
林深皱眉:“你动我系统?”
“没进核心!”胖子赶紧摆手,“我就截了段能量波形,反向建了个模型。阴煞这东西,说白了就是负能量堆积,有频率、有振幅,我能把它变成看得见的东西!”
他说着把电脑往石桌上一放,手指噼里啪啦敲了几下。屏幕上立刻跳出一张滨海市地图,红蓝交织,道观这一片红得发紫,几乎要溢出边界。
“这是……实时监测?”林深走近。
“对!”胖子眼睛发亮,“我把算法喂进了本地基站信号网,结合气象局的地磁数据,做个动态热力图。你看这些高密度点——”他放大画面,“全集中在老城区地下三层左右,结构封闭,空气流通差,典型的非法聚集地特征。”
叶知秋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门口,脸色依旧苍白,但站得稳。她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忽然问:“你能分清是游魂作祟,还是人为养煞?”
“分不了那么细。”胖子摇头,“但我能看浓度变化趋势。刚才这地方阴气突然飙升一波,像是有人在主动操控——先诱发人心中的贪念与绝望,再集中收割这类负能量,典型的养煞手法。”
林深站起身,看向池面。池面看似凝固,实则泛着极细微的涟漪,仿佛下方有生命在缓慢呼吸。
他在呼吸。
林深掌心血纹随之缓缓起伏,与某种隐秘频率共振,系统界面忽地弹出警示:【检测到深层灵脉扰动】【危险等级:中高】
“不能就这么放着。”
叶知秋走到他身边,声音很轻:“直接下去?”
“先布阵。”
林深盘起铁链绕在身侧,取出七枚铜钱,分别嵌入地面焦痕中的凹槽。铜钱刚落位,一道金色光幕升腾而起,将整个血池围住,同时他掏出干扰器启动,切断外部信号。
“现在?万一他们发现信号中断……”
“正好。”林深冷笑,面朝幽深池底,“让他们知道我们来了。”
屏幕上数据流疯狂滚动,几秒后,一条异常信号被捕获,源头指向城西一座废弃变电站。
“留了个后门,”胖子喃喃,“这帮人果然心虚。”
叶知秋看着林深:“下一步。”
“他们一定会察觉信号断开,然后派人查看。”林深将铁链缠在右臂,扣紧外套,“他们就在这儿守株待兔。”
胖子把电脑架在膝盖上,桃木符支在一旁,随时准备应急。他一边记录一边咕哝:“下次能不能换个轻松点儿的任务?比如抓猫?”
林深始终盯着池面。
金光屏障忽然泛起一圈涟漪——不是因为震动,而是池底某处开始松动,石板缓缓移开,露出下方幽暗洞口。
洞壁上刻着模糊符号,线条是仓促间凿出来的。林深站近,眯眼辨认。
“有人提前来过。”
“这些符号……不是道教也不是邪教的标记。”陈胖子凑上前,指尖划过刻痕,“更像是东拼西凑出来的。”
林深探向洞口,掌心血纹猛然一跳,铁牌贴胸发烫。
系统警告:【检测到未登记灵体活动】【危险等级:中高】
他收回手:“里面不止是血池那么简单。”
叶知秋点头。
陈胖子咽了口唾沫:“继续往下,还是叫支援?”
林深解开外套扣子,把铁链缠得更紧。
脚刚落地,池底碎石无风自动,缓缓聚拢,组成一行字:
“欢迎回来,继承者。”
林深看着那行石纹,右手缓缓按在腰间的般若镇煞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