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薇下身着一条剪裁简约的黑色长裙,裙摆随着晚风轻轻摆动,露出纤细白皙的脚踝,上身搭着一件米白色针织开衫,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腕间一串温润的珍珠手链。
最惹眼的是她那双眼睛——像两颗通透的绿宝石,在夕阳的映照下,漾着波光潋滟的光泽,比湖水更清澈,比翡翠更灵动,连落在她发梢的金红色霞光,都像是为这双眼睛特意点缀的背景。
温黛还没来得及走上前,吟薇的目光精准地落在她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
她朝着温黛挥了挥手,声音清亮又柔和,像晚风拂过琴弦:“温黛?”
温黛快步走过去,心里还有些惊讶:“吟老师?您怎么在这里?不是说好在工作室等我吗?”
她原本要吃完饭才去芙薇工作室,没想到吟薇竟亲自过来接她。
吟薇抬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绿宝石般的眼眸里笑意更浓:
“下午忙完手头的事,看时间差不多,想着你下班过来可能要赶车,就干脆过来等你了。”
她说着指了指身边的车,“上车,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再去我工作室采访吧。”
温黛愣了愣,连忙点头:“谢谢吟老师,太麻烦您了。”
说着,吟薇拉开了车门,让温黛坐进副驾驶。
刚进去,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便扑面而来,不是浓烈的香水味,而是很清爽的草木香,像是从刚采摘的栀子花里提炼出来的,让人心里瞬间平静下来。
吟薇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时侧头看了温黛一眼,注意到她手里紧紧攥着的文件夹,笑着问道:“采访提纲都准备好了?”
“嗯,”温黛把文件夹递过去,“我整理了一些关于您设计理念和非遗传承的问题,还有几个关于新系列的小疑问,您要是觉得有不合适的,咱们现在可以调整。”
吟薇接过文件夹时,指尖不经意擦过温黛的手背,那触感细腻得像上好的锦缎。
她没有立刻翻开,而是偏过头凝视着身旁的人——
温黛脊背微微绷紧,下颌线绷成一道利落的弧线,连嘴角都抿得格外认真,仿佛面前不是熟悉的吟薇,而是需要严阵以待的大人物。
这副过分拘谨的模样,让吟薇忍不住轻笑出声。
那笑声清脆得像初春融雪时檐角冰棱滴落的水珠砸在青石板上,又似匠人手中的玉珠轻轻碰撞,悦耳得让温黛的神色放松了几分。
“小黛,你太紧绷了。”吟薇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亲昵的嗔怪,那双独特的绿色眼眸在午后阳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彩,像盛着一汪浸了翡翠的清泉,“放松一点好吗?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又不是第一次见面。”
她说着,故意顿了顿,指尖轻轻点在文件夹边缘,指甲上淡粉色的甲油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吟薇的动作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语气却掺了点撒娇般的埋怨:“而且,怎么还一口一个‘吟老师’呀?听着多生分。我和你……其实也差不了几岁,平时私下里,称呼就随意一点吧,嗯?”
温黛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有些发懵,长睫像受惊的蝶翼般眨了眨。
她脑子里飞快闪过几个称呼——“吟薇姐”太显生疏,“薇薇”又过于亲昵,斟酌了半天,才试探性地小声说:
“那……那我该叫你什么呀?薇薇……姐?”
话音刚落,吟薇眼底的笑意瞬间漾开,像春风吹过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温柔的涟漪。
她满意地点点头,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好呀。那……温黛妹妹,坐稳了。先说好,想吃什么?姐姐请客。”
“我都可以的。”温黛松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忽然想起前几天刷到的美食推荐,“附近好像新开了一家寿喜烧,评价还不错,要不去那儿吃?”
“寿喜烧?好啊。”
吟薇爽快地点头,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修长而灵活,熟练地打了个转向。
车子平稳地驶出停车场,那双绿眸在渐浓的夜色和车内昏暗的暖光下,泛着细碎的笑意,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温黛——带着欣赏,又藏着几分探究。
抵达餐厅时,暮色已经完全笼罩了城市。
侍者引着两人走进雅致的隔间,木质屏风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在外,只留暖黄的灯光和锅物蒸腾的热气。
吟薇熟稔地接过菜单,点了招牌的和牛寿喜烧,又额外加了温黛提过的无菌蛋和季节时蔬。
锅底很快端了上来,清澈的汤汁在火上渐渐沸腾,咕嘟咕嘟的声响格外治愈。
吟薇拿起公筷,夹起一片纹理如雪花般细腻的和牛,轻轻放进锅里。
牛肉在汤汁中迅速卷曲,表面染上诱人的焦糖色,她又耐心地等了几秒,才将烫得刚好的牛肉夹起,稳稳放进温黛面前的碗里。
“尝尝这个,他们家的和牛品质不错,入口即化。”
她的动作自然又亲昵,仿佛这样照顾温黛已经成了习惯,没有丝毫刻意的生疏。
“谢谢薇薇姐。”温黛低头道谢,拿起勺子舀了点汤汁,却感觉脸颊被热气熏得有些发烫。
温黛偷偷抬眼,正好撞见吟薇凝视她的目光,那双绿眸在暖光下显得格外深邃,像藏着一片望不见底的森林,她连忙低下头,用无菌蛋拌匀牛肉,掩饰自己的慌乱。
用餐期间,吟薇的话锋渐渐从工作转向更私人的领域。
她聊起留学的日子,说冬天裹着厚大衣去跳蚤市场淘旧布料,手指冻得通红却依旧兴奋;又说起创立品牌初期,拿着设计稿跑遍十几家工厂,却因为“面料太老气”被拒绝,深夜在工作室对着堆成山的布料掉眼泪。
她的语气时而带着怀念的感慨,时而又透着不服输的坚定,讲到动情处,指尖会轻轻敲击桌面,眼神亮得像燃着的星火。
“有时候觉得,能遇到一个真正懂你、支持你的人,真的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