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羡鱼在水中的姿态格外优美，手臂划水的幅度恰到好处，指尖破水时带起细碎的银花，小臂绷起的线条流畅又充满力量。
腿部的蹬夹动作连贯得几乎看不到停顿，脚踝灵活地翻转，每一次发力都像鱼尾摆动般自然，整个人像一条被阳光镀了层亮边的鱼儿，在碧蓝的泳池里快速穿梭，身后留下长长的水痕。
观众席上的欢呼声瞬间爆发，浪涛般席卷了整个体育馆。
温黛也跟着站起来，把加油手牌举得高高的，声音因为激动有些发颤：“江学姐加油！江学姐加油！”
她的目光紧紧锁在那道深蓝色身影上，连眨眼都舍不得多眨一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江羡鱼手臂划水的频率悄然加快，很快就从第三名追到了第一，像道蓝色闪电般超过身边的其他选手，遥遥领先。
她的每一次转身都精准得像用尺子量过，手掌轻触池壁的瞬间，身体已经灵活地翻转，蹬壁的力道让她瞬间弹出，几乎没有任何减速的间隙，全程找不到半点失误。
当她第一个伸直手臂，指尖触碰到终点线的瞬间，观众席上的欢呼声达到了顶峰，有人吹起了口哨，还有人举起了“鱼姐卫冕”的横幅。
温黛激动得跳了起来，手里的加油手牌晃得太猛，差点从指尖滑掉，她连忙攥紧，脸上的笑意明显：“赢了！江学姐赢了！”
旁边的观众也跟着附和：“我就说吧，鱼姐肯定能行！这速度，跟别人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预赛都这么猛，半决赛稳了！”
温黛听着这些话，心里比自己赢了比赛还开心，看着江羡鱼被教练和队友围在中间庆祝，耀眼的阳光落在她湿漉漉的发梢上，像撒了把碎钻，让她忍不住心生共鸣——
原来专注做一件事的时候，整个人真的会发光。
预赛结束后，江羡鱼需要去休息室调整状态，准备一小时后的半决赛。
她特意绕开人群，走到观众席旁边，隔着矮栏杆看向温黛，额前的碎发还在滴水，笑容却格外明亮：“等我半决赛再拿个第一给你看！”
温黛用力点头，眼眶都有些发热，用力挥了挥手：“学姐加油！我在这儿等你，你超厉害的！”
得到了温黛的鼓励，江羡鱼才转身往休息室走。
温黛坐回座位上，心里还在反复回放刚才比赛的画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加油牌边缘。
她拿出手机发现屏幕右上角的电量只剩下5%，还弹出了“低电量提醒”的弹窗。
她皱了皱眉，想起刚才看到观众席东侧有充电区，便起身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充电。
观众席和泳池边只隔着一道半人高的金属栏杆，此时栏杆旁边挤满了人，大多是举着相机和应援物的粉丝。
温黛特意往远离栏杆的方向走，尽量贴着座椅边缘避开人群，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和帆布包，生怕被挤散。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骚动，几个穿着黑色t恤的男生挤了过来，t恤上印着“江羡鱼后援会”的白色字样，手里还抱着一大束粉色玫瑰，嘴里大声喊着：“让一让！让一让！我们要去给鱼姐送花！别挡路！”
他们挤得太急，脚步又重，其中一个个子高的男生没注意到旁边的温黛，胳膊肘狠狠撞在了她的后背。
温黛本来就站在台阶边缘，被这一撞瞬间失去了重心，身体往前踉跄了两步，直接被挤进了人群之中。
周围的人推推搡搡，没人注意到这个被挤在中间的女生，她又被往后挤兑了一下，后背重重撞在栏杆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一倾。
温黛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旁边的东西，指尖堪堪抓住了一个路人的衣领，可对方被挤得太厉害，只听“刺啦”一声，衣领被扯破了个小口。
而温黛的手也跟着滑开，整个人越过矮栏杆，像片落叶般“扑通”一声掉进了旁边的深水区泳池。
【又来？这个霉运玩我跟玩狗一样。】
深水区泳池不是比赛场地，只是选手训练或观众体验的区域，比赛官方并没有把水温加热到24c-26c的恒温标准。
冰冷的池水瞬间将温黛淹没，像无数根细针扎在皮肤上，冻得她浑身哆嗦。
她只在游泳馆的时候学过一次游泳，连换气都没练熟，处理危险的经验更是为零。
温黛顿时慌了神，四肢胡乱挣扎着，双手拼命挥舞，想抓住什么能借力的东西，可除了冰凉的池水，什么都碰不到。
池水顺着她的口鼻灌进去，呛得她喉咙发疼，呼吸困难。
耳边的欢呼声、喧闹声仿佛被一层水膜隔开，变成了遥远又模糊的背景音，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和“咚咚”的心跳声，像要从胸口蹦出来。
“救……救命……”
温黛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两个字，刚一张嘴，又被池水呛了一口，眼前开始发黑，意识也变得有些模糊。
她想起上次在湖边落水的恐惧，想起云落歆说过的“离水远些”，心里涌起一阵绝望——这次又栽在水里了……
水是不是克她呀？
【挝亘，我要用……】
温黛的心里话还没说完，突然有个橙色的东西从泳池另一侧飞了过来，“啪”地一声落在她面前的水面上，溅起一圈水花。
是个救生圈！圈身上还印着“救生设备”的白色字样，显然是泳池的应急设施。
温黛的眼睛瞬间亮了亮，挣扎着想去抓，可手臂刚伸到一半，身体又被水流带着往下沉了沉，指尖只碰到了救生圈的边缘，还没来得及攥紧，救生圈就被旁边的水波推得远了些。
她心里一急，刚想再伸手，却因为动作太急，又呛了一口水，意识彻底开始涣散。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体育馆外的街道上，云落歆正攥着手机快步奔跑，屏幕上正是温黛落水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