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惨淡月光。沈清欢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被撕烂的衣料勉强挂在身上，露出的皮肤在夜风里泛起细小的颗粒。
她一动没动，连呼吸都轻得几乎听不见。
小腹处传来隐隐的抽痛，像有什么在轻轻拉扯。她把手掌覆上去，感受着那微弱但确实存在的跳动——那是她的孩子，在她承受屈辱时，也跟着一同不安。
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
沈清欢的呼吸滞了一瞬，身体本能地绷紧。她听见钥匙插入锁孔的细微声响，门被推开了。
陆承渊站在门口，背光的身影高大而压迫。他没有开灯，就那样站在黑暗里看着她。
“起来。”他的声音比夜晚的风更冷。
沈清欢没动。
“我让你起来。”他走进房间，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别装死。”
他终于在她面前蹲下，伸手想要拽她。沈清欢猛地往后一缩，避开了他的触碰。
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陆承渊。
“躲？”他冷笑，“沈清欢，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躲？”
他强行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沈清欢疼得闷哼一声，却依旧死死咬着嘴唇，不肯求饶。
“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陆承渊把她从地上拖起来，推到墙边，“衣衫不整，狼狈不堪。沈清欢，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清欢靠着墙壁，终于抬眼看他。月光下，她的眼睛黑得吓人，里面没有一点光。
“我变成这样，”她一字一顿，“不都是拜你所赐吗，陆总？”
陆承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是你自己不知检点！如果你没碰雪梨的东西，如果你没做那些让人怀疑的事——”
“我做了什么？”沈清欢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我不过是怀了你的孩子，住进了你的房子，然后被你的新欢陷害偷东西，最后被你的佣人撕烂衣服搜身。陆承渊，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陆承渊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但很快，怒火重新占据上风。
“你错在不知感恩！”他低吼，“雪梨对你那么好，处处照顾你，可你呢？你连她姐姐留下的遗物都要碰！”
“我说了，我没有碰。”沈清欢闭上眼睛，像是累了，“你从来都不信我，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她这副放弃争辩的样子，反而让陆承渊更加烦躁。
“戒指还没找到，”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找到之前，你就在房间里好好待着。三餐会有人送上来，别想出去。”
说完，他转身要走。
“陆承渊。”沈清欢突然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错了，”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飘散在风里，“你会道歉吗？”
陆承渊的背影僵了一下，然后冷冷丢下一句：“我从来不会错。”
门被重重关上，落锁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沈清欢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终于忍不住，把脸埋进膝盖里，肩膀无声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