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我的?”他问。
沈清欢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陆总真是贵人多忘事。两个月前你喝醉那次,把我按在沙发上时,可没问过这种问题。”
陆承渊脸色一白。那天他确实醉得厉害,把沈清欢当成了雪宁......
“生下来。”他深吸一口气,“陆家的孩子不能流落在外。”
“然后呢?”沈清欢看着他,“让孩子看着他的父亲,是如何逼他母亲吃过敏食物,差点一尸两命?”
“我不知道你怀孕!也不知道你真的过敏!”
“所以如果没怀孕,没过敏,就可以随意羞辱?”她指着门口,“滚吧,陆承渊。从你逼我吃下那份芒果糯米饭开始,我们之间就只剩下恨了。”
陆承渊站在原地,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近乎哀求的表情:“清欢,我们重新开始。我会补偿你,对孩子好...”
“补偿?”沈清欢拿起床头的水杯砸过去,“用你逼我吃过敏物的手来补偿?用你为了江雪梨强迫我的行为来补偿?”
水杯在他额头砸出一道血痕。陆承渊不闪不避,任由鲜血流下:
“那你要我怎么做?跪下求你吗?”
“我要你永远消失在我的生活里!”她情绪激动之下,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警报。
医护人员冲进来,江临一把推开陆承渊:“非要逼死她才满意吗?”
陆承渊看着病床上因激动而抽搐的沈清欢,终于一步步退出病房。
在走廊尽头,他遇见了等候已久的江雪梨。
“承渊哥,你的额头...”她惊呼着要替他擦拭。
陆承渊猛地掐住她的手腕,眼神恐怖:“你早知道她怀孕了?”
江雪梨吃痛,泪眼汪汪:“我怎么会知道...”
“最好不知道。”他松开她,声音冷得像冰,“如果被我发现你在背后搞小动作,哪怕你长得再像雪宁,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江雪梨揉着发红的手腕,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她拿出手机发送信息:「b方案启动。把沈清欢怀孕的消息透露给媒体,重点强调孩子可能不是陆承渊的。」
第二天一早,沈清欢的病房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沈小姐,请问您真的怀孕了吗?”
“孩子父亲是陆总还是江先生?”
“有传言说您同时周旋在多个男人之间...”
江临艰难地阻挡着记者,沈清欢躲在被子里,浑身发抖。就在这时,病房里的电视突然开始播放娱乐新闻:
“据悉,陆氏集团总裁陆承渊即将与已故女友的妹妹江雪梨订婚。据知情人士透露,两人婚期已定,江小姐手上佩戴的钻戒价值千万...”
画面中,江雪梨依偎在陆承渊身边,无名指上的钻戒闪闪发光。陆承渊面无表情,但没有推开她。
沈清欢死死盯着屏幕,突然感到小腹一阵剧痛。
“血...”有记者惊呼。
鲜红的血液从她病号服下摆渗出,迅速染红了床单。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看见陆承渊冲破记者包围冲进来,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恐慌。
“清欢!坚持住!”
他把她抱起来时,她在剧痛中咬住他的肩膀,尝到了血腥味。
“陆承渊...”她在他耳边虚弱地说,“如果孩子没了...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手术室外,陆承渊像个雕塑般站着,肩膀上还带着沈清欢咬出的血痕。
江临揪住他的衣领:“现在你满意了?非要逼死她和孩子才甘心?”
陆承渊任他揪着,目光空洞:“那个新闻...是假的。”
“重要吗?”江临指着手术室,“在你逼她吃芒果的时候,在你为了江雪梨羞辱她的时候,在你让她被记者围攻的时候——你已经亲手杀死了你们之间所有的可能!”
手术室灯灭。医生走出来,表情沉重:
“孩子暂时保住了,但情况很不稳定。孕妇情绪受到极大刺激,再有下次,恐怕...”
陆承渊隔着玻璃看着病床上昏睡的沈清欢,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拨通特助电话:“两件事:第一,全面封杀今天所有参与围堵医院的媒体;第二,冻结江雪梨的所有信用卡和账户。”
电话那头迟疑道:“陆总,江小姐她...”
“照做。”他挂断电话,最后看了一眼沈清欢,“另外,把我名下所有资产,转至沈清欢名下。”
特助震惊:“全部吗?”
“全部。”陆承渊轻轻抚过玻璃,仿佛在抚摸沈清欢苍白的脸,“这是我欠她的。”
他不知道的是,在医院的另一个角落,江雪梨看着被冻结的账户,冷笑着拨通了一个海外电话:
“看来,是时候让承渊哥知道‘真相’了。”
她打开加密相册,里面是多年前沈清欢与雪宁在天台争执的照片。经过特殊处理,照片看起来像是沈清欢把雪宁推下天台。
“沈清欢,游戏才刚刚开始。”
窗外,乌云密布,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而病床上的沈清欢,在麻药的作用下,梦见了多年前那个夏天。十六岁的她,把一根红绳偷偷塞进陆承渊的书包,小声说:
“你要平安快乐啊,承渊哥哥。”
那时候的她怎么会想到,有一天,她会恨不得亲手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