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的深夜,沈清欢被刺耳的手机铃声惊醒。
立刻来艺术楼。
陆承渊的声音冰冷,否则江临的保研资格今晚就会消失。
沈清欢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她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给江临发了条短信说去洗手间。
艺术楼漆黑一片,只有顶楼的雕塑教室亮着灯。
沈清欢推开门,看见陆承渊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一瓶红酒。
喝一杯。他递过酒杯,庆祝江临的保研申请被拒。
沈清欢没接:你答应过...
我反悔了。陆承渊微笑,就像你当年反悔救雪宁一样。
沈清欢转身就走,却被陆承渊一把拽回来。红酒洒在她白衬衫上,像血一样刺目。
放开我!她挣扎着,指甲在陆承渊手臂上留下血痕。
陆承渊不怒反笑,将她按在雕塑台上:知道吗?你越反抗,我越想毁了你。
他的唇压下来,带着酒气和狠意。沈清欢拼命扭头躲避,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哭什么?陆承渊掐着她的下巴,江临亲你的时候你也哭?
你混蛋!沈清欢抬腿踢他,却被轻易制住。
陆承渊的眼神越来越暗:看来是我对你太温柔了。他扯开她的衣领,羽毛吊坠在灯光下闪烁。
真丑。他一把扯断项链,扔出窗外。
沈清欢尖叫一声,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他,扑到窗边。吊坠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就这么在乎他送的东西?
陆承渊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那我呢?我送你的礼物,你珍惜过吗?
沈清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到一面蒙着布的雕塑前。
陆承渊扯下布——那是一尊等身大的江雪宁雕像,栩栩如生。
我亲手做的。陆承渊轻抚雕像的脸,每天看着它,提醒自己不要心软。
沈清欢浑身发抖:你疯了...
对,我疯了。陆承渊猛地将她推到雕像前,跪下来,向雪宁道歉。
沈清欢挣扎着要起身,却被陆承渊按着后颈压下去。她的膝盖重重磕在地上,疼得眼前发黑。
说啊!陆承渊怒吼,说你对不起她!
我没有...沈清欢哽咽着,雪宁是我最好的朋友...
陆承渊突然安静下来。他蹲下身,手指梳理她凌乱的长发,动作温柔得可怕: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和雪宁死前一模一样。
沈清欢抬头,看见他眼中扭曲的痛苦和执念。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陆承渊根本不在乎真相,他只是需要一个人来承受他的恨意。
如果折磨我能让你好受一点...她轻声说,那就继续吧。
陆承渊的手僵住了。他猛地站起身,背对着她:
沈清欢艰难地爬起来,踉跄着走向门口。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陆承渊砸碎了那尊雕像。
走出艺术楼,沈清欢再也支撑不住,跪在地上干呕。
突然,一双熟悉的手扶住她。
清欢!江临脸色惨白,你的衣服...他对你做了什么?
沈清欢摇头,说不出话。江临脱下外套裹住她,打横抱起。
我送你去医院。
不...沈清欢抓住他的衣领,回宿舍...求你...
江临咬牙,最终妥协。他抱着她穿过校园,沈清欢能感觉到他的手臂在发抖。
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的定位。江临声音沙哑,我看到你半夜往艺术楼走...
沈清欢把脸埋在他胸口,眼泪浸湿了他的t恤。
江临抱得更紧,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回到宿舍楼下,江临却不放手:去我那里吧,室友都不在。
沈清欢想拒绝,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她轻轻点头。
江临的公寓很小但整洁。他拿来干净的衣服和热毛巾,犹豫了一下:需要我帮你...
我自己来。沈清欢接过衣服,走进浴室。
热水冲在身上,沈清欢终于哭出声。她滑坐在地上,任凭水流冲刷着身体和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清欢?你还好吗?
沈清欢关掉水,擦干身体,换上江临的t恤——太大了,垂到她大腿。
走出浴室,她看见江临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什么。见她出来,他快步上前:我在楼下找到的。
是那枚羽毛吊坠,链子断了,但吊坠完好。
沈清欢的眼泪又涌出来。江临小心翼翼地帮她戴上,手指轻抚她脖子上的淤青,眼神阴沉得可怕。
我会杀了他。
沈清欢抓住他的手:不要...他不值得你...
江临突然抱住她,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对不起...我应该早点...
沈清欢摇头,轻轻回抱他。江临的身体很暖,心跳声稳健有力,让她莫名安心。
睡吧。江临松开她,铺好沙发,我守着你。
沈清欢躺在陌生的床上,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人轻轻握住她的手。
清欢...江临的声音很轻,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清晨的阳光照进来时,沈清欢发现江临趴在床边睡着了,还握着她的手。她轻轻抽出手,却惊醒了江临。
他揉揉眼睛,笑得像个大男孩,早餐想吃什么?
沈清欢看着他乱糟糟的卷发和睡痕,突然很想摸摸他的脸。她刚抬起手,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陆承渊的短信:「今天下午三点,老地方。否则江临的父亲会收到一些有趣的照片。」
沈清欢的手指僵住了。江临凑过来:又是他?
沈清欢迅速锁屏:没事...垃圾短信。
江临皱眉,但没多问。他起身去做早餐,沈清欢看着他的背影,心如刀割。
她知道,这场噩梦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