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冉低着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薛一楠的手指修长白皙,指尖带着点薄茧,摩挲着她的手背,温柔又坚定。
她的眼眶慢慢发热,鼻尖有点发酸,沉默了很久,才用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说,“今晚...能留下来陪陪我吗?”
薛一楠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依赖,嘴角慢慢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好。”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卧室里,映着两人交握的手,在地板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空气里的紧张和不安渐渐消散,只剩下淡淡的暖意,包裹着两个年轻的灵魂。
卧室的吸顶灯被调至最暗的暖黄档,光线像融化的蜂蜜,漫在浅灰色的床单上,连床尾搭着的薄毯边角都染着柔和的光晕。
薛一楠靠在床头,手里捧着本物理竞赛题集,书页摊开在膝盖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卷边的纸页。
浴室的水声刚停没多久,门轴“吱呀”一声轻响,她便下意识地抬了头。
林冉刚走出浴室,发梢还滴着水珠,顺着脖颈滑进棉质睡衣的领口,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像落在雪地上的墨点。
她穿的是薛一楠的浅粉色睡衣,袖口和裤脚都长了些,挽到小臂和脚踝处,露出的皮肤白得像刚上釉的瓷,锁骨在暖光下若隐若现,线条干净又柔软,连肩颈处的细小绒毛都看得清晰。
她的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几缕碎发贴在脸颊,沾着水汽的眼睛带着刚洗完澡的朦胧,像受惊的小鹿似的,站在门口没敢动。
“过来。”薛一楠合上书,书脊发出轻微的“咔”声,她拍了拍身边的床沿,声音比平时轻了些。
她从床头柜上拿起吹风机,插头“咔嗒”一声插上,暖风吹出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带着点细微的嗡鸣。
林冉慢慢走过去,赤着的脚踩过地毯,留下浅浅的脚印,坐在床沿时,床垫微微陷下去一块,带着点弹性的回弹。
她的手指攥着睡衣下摆,布料被绞出细小的褶皱,耳尖还带着浴室的热气,泛着淡淡的红,连耳后那片皮肤都透着薄粉。
薛一楠让她转过身,指尖轻轻穿过她的湿发。
头发很软,像揉过的棉花,带着洗发水的柠檬清香,水珠沾在指腹,凉丝丝的,顺着指缝滴落在床单上,晕开水痕。
吹风机的风口离头皮很近,温度调得刚好,不烫也不凉,她的动作很慢,一缕一缕地梳理,指腹偶尔蹭过打结的发梢,都会放轻力道,避免扯到头发。
林冉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连脊背都悄悄挺直了些。
她能感觉到薛一楠的手指偶尔擦过耳后,带着点温热的触感,像羽毛轻轻扫过,吹风机的风裹着她的气息。
淡淡的薄荷味混着阳光晒过的皂角香,漫在颈后,让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自己的气息会打乱这份节奏。
耳尖的红慢慢蔓延到脸颊,她盯着自己交叠在膝盖上的手,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睡衣的布料,抠出细小的纹路,不敢回头。
“好了。”薛一楠关掉吹风机,把它放在床头柜上。
她指尖碰了碰林冉吹干的头发,柔软蓬松,“今晚好好睡,明天还要去陈叔家报到。”
林冉点点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叫,还带着点刚洗完澡的沙哑,“嗯。”
她还是没敢抬头,直到薛一楠掀开被子躺下,被子摩擦床单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她才小心翼翼地挪到床的另一侧,躺了下去,身体离薛一楠还有半拳的距离,不敢再靠近。
床单是浅灰色的,带着淡淡的阳光晒过的味道,却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是她第一次和别人同睡一张床,还是和薛一楠,连空气里都飘着让她心慌的气息。
二人都没说话,并排躺着望着天花板,暖黄的灯光把彼此的影子投在墙上。
呼吸声在安静的卧室里交织,一轻一重,连心跳声都仿佛能听得见,“咚咚”地撞着耳膜。
空气凝重得像要凝固,林冉能感觉到身边薛一楠的体温,隔着薄薄的睡衣,却像有电流似的,顺着空气传到她的皮肤,让她的胳膊都微微发烫,连指尖都有点发麻。
薛一楠察觉到她的拘谨,甚至能感觉到她刻意往床边挪的小动作,便轻轻翻了个身,背对着她躺下,刻意给她留了足够的空间。
她的背脊绷得很直,像挺拔的树,睡衣滑落一些,露出一小片紧实的腰腹线条,皮肤在暖光下泛着健康的浅蜜色,小臂搭在身侧,肌肉线条隐约可见。
看得出来是练过的,不是那种夸张的块状,而是流畅的线条,和她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不太一样。
淡淡的薄荷香从她身上漫过来,混着床单的阳光味,意外地让人安心,像夏天傍晚吹过的凉风,能抚平心底的慌。
林冉盯着她的背影,眼眶忽然有点发热,鼻尖也酸酸的。
她长这么大,从未体会过这样的温暖。
有人会为她吹头发,会担心她做噩梦,会特意给她留安全的空间,甚至连靠近都带着小心翼翼的尊重。
以前那些知道她家庭的人,不是带着同情的远离,就是带着好奇的打探。
只有薛一楠,既不追问她的过往,也不刻意讨好,却总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替她挡着麻烦,还会肯定她的好,让她觉得自己不是孤单一人。
她舍不得这份温暖就这么溜走,像怕手里的糖会化掉。
林冉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胸腔里的心跳得像要蹦出来,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屏住了呼吸,手臂慢慢伸过去,从背后轻轻环住了薛一楠的腰身。
她的动作很轻,手指只碰到了睡衣的布料,柔软的棉质贴着指腹,能感觉到布料下温热的体温。
她生怕惊扰了对方,连手指都没敢用力,额头抵在薛一楠的背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体温和心跳,隔着薄薄的布料,“咚咚”地传过来,和自己的心跳慢慢重合,声音闷闷的,带着点颤抖,“薛一楠,谢谢你。”
薛一楠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背脊几不可察地绷紧了,连搭在身侧的手指都悄悄蜷了蜷,指尖泛着点白。
她沉默了几秒,像是在平复什么,才慢慢转过身,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易碎品,伸出的胳膊带着刚吹过头发的余温。
掌心朝上时,能看到指节处包扎的纱布边缘,透着点浅淡的碘伏颜色,语气温柔得像哄小孩,却没有丝毫敷衍,“睡不着吗?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