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内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封景辰的视线，她单手颠着炒锅，玫瑰雕花的指甲在不锈钢锅柄上敲出轻快节奏。
蓝牙耳机里传来电流声的刹那，她腕间的钻石表链折射出冷光。
手机屏幕自动亮起，市医院骨科病房的监控画面铺满整个操作台墙壁。
就在这时，耳畔的蓝牙耳机突然震动，程砚舟沙哑的声音裹挟着电流传来，“boss，小林的照片和近况已经发给薛医生。”
封景辰好似看剧一样，时不时地抬眼看看手机里的画面内容。
画面里，小林半倚在病床上，浅灰色衬衫换成了蓝白条纹病号服，缠着绷带的肩膀上还架着笔记本电脑，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底青黑愈发浓重。
“薛医生还没到？”封景辰将煎好的牛排装盘，刀叉碰撞声混着程砚舟的回复。
“目前在走廊。”程砚舟话音刚落，监控画面一分两半。
薛一楠攥着病历本的手在发抖，白大褂下摆被空调风吹得轻晃，她盯着病房门牌号的眼神，像极了困在蛛网里的蝴蝶。
封景辰将意面浇上酱汁，薄唇勾起弦月般的弧度，“帮帮她们。”
余光瞥见小林身侧呼叫铃突然响起，金属按钮在寂静的病房里发出刺耳声响。
薛一楠撞开病房门的瞬间，封景辰正用叉子银针试毒般挑起一根意面。
“医生，这个按铃它自己...”小林的惊呼被哽咽截断。
她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颤抖的手指抚上薛一楠泛红的眼眶，泪水滴在对方冰凉的手背。
“可以关了。”封景辰关掉燃气灶，鸢尾花香混着黑松露的香气在厨房弥漫。
手机画面消失的刹那，程砚舟的声音再次响起，“宋雨初的背景查清楚了。”
“普通家庭出身，高中辍学学化妆，在Astral Reverie做了四年助理，给candy当牛做马一年，连假睫毛胶水进眼睛都要跪着道歉。”
封景辰用刀叉切开牛排，看着鲜嫩的肉汁缓缓渗出，“没被娱乐圈染黑的白纸，正适合当小野猫的化妆师。”
封景辰擦拭餐刀的动作突然凝滞，玫瑰雕花的指甲在银质刀面刮出细微声响。
她将刀叉整齐摆放在骨瓷餐盘两侧，黑曜石般的眼眸盯着手机里逐渐冷却的监控回放残影，声音却像是淬了冰，“下周花老爷子的寿宴，你亲自去准备贺礼。”
“请柬已经办妥。”程砚舟的声音透过蓝牙耳机传来，背景音里夹杂着键盘敲击声，“不过这次名单有些蹊跷。”
“除了商圈大佬，还邀请了不少年轻晚辈，据说是要给花家子女安排联姻。”
煎锅里的黄油突然发出滋啦声响，封景辰握着锅铲的手紧了紧，翻煎芦笋的动作却依旧优雅。
她望着升腾的油烟模糊厨房玻璃，忽然轻笑出声，“花老爷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特别点名的有谁？”
“池家大少，池易恒。”程砚舟调出加密文件，屏幕蓝光映得他镜片发亮，“海城池氏集团继承人，海外名校双学位，上个月刚被评选为‘商界新贵top10’。”
他顿了顿，补充道，“听说和花小姐青墨是高中校友。”
封景辰将煎好的鹅肝精准放在面包片上，刀尖刺破表皮的瞬间，深褐色酱汁缓缓渗出。
“去查清楚，”她用银叉挑起一块鹅肝，鸢尾花香混着黑松露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池易恒和花家的往来记录，还有...”
她舌尖抵住后槽牙，声音低得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他们之间所有的交集。”
厨房暖黄的灯光下，黑松露的香气与鸢尾花香交织缠绕。
封景辰将煎好的鹅肝摆上餐盘，蓝牙耳机里程砚舟的声音还在汇报着池易恒的资料。
突然，一阵若有若无的甜香袭来，她指尖微顿，花青墨裹着红色丝绒睡袍的身影已从楼梯蜿蜒而下。
“小五在做什么好吃的？”花青墨赤着脚悄无声息地靠近，双臂突然环住封景辰的腰。
睡袍领口滑落，露出精致的锁骨，发梢扫过封景辰泛红的耳尖。
封景辰不动声色地挂断通话，玫瑰雕花的指甲覆上腰间作乱的手，转身时带起一阵香风，将人牢牢圈进怀中，“去洗手，马上开饭。”
花青墨仰起头，琥珀色眼眸映着暖光，蜻蜓点水般在她脸颊印下一吻，便像受惊的小鹿般逃向洗手间。
封景辰望着那抹消失在转角的红色，指尖抚过被亲吻的位置，耳后的蓝牙耳机已悄然收入丝绒裙摆的暗袋。
餐桌上，牛排刀叉碰撞声清脆悦耳。
花青墨大快朵颐的间隙，不动声色地偷瞄对面优雅切牛排的人，“小林怎么样了？”
封景辰手中的刀微微卡顿，随即精准切开鲜嫩的肉排，笑意漫上黑曜石般的眼眸，“住院观察一晚，有人照应，别担心。”
花青墨突然放下刀叉，双手捧住封景辰的脸，温热的掌心带着洗手液的柑橘香，“小五，要是那巴掌真落你脸上...”
她的声音发紧，拇指轻轻摩挲着对方下颌，“我会心疼的。”
封景辰呼吸一滞，心底某处最柔软的角落被轻轻触碰，眉梢眼角却漫开狡黠的笑，“再不好好吃饭，我可要和你探讨一下助理工资了。”
她执起花青墨的手，在掌心落下缠绵一吻，玫瑰雕花的指甲划过腕间脉搏。
花青墨耳尖泛红，败下阵来，“吃完再谈！”
封景辰倚着椅背摇晃红酒杯，看着对面人风卷残云般扫光餐盘里的食物。
拍摄一天的疲惫尽数写在眉眼间，却仍强撑着与自己斗嘴，这模样让她嘴角不自觉上扬。
“去洗澡吧。”待花青墨放下刀叉，封景辰起身收拾餐盘，钻石项链在锁骨间晃动，“这里交给我。”
封景辰垂眸擦拭着厨台上的水渍，黑色丝绸睡袍随着动作滑落至一侧肩头，勾勒出优美的天鹅颈曲线。
不远处，花青墨斜倚在米色沙发上，手肘支着扶手，下颌抵在交叠的指节上，目光似有若无地描摹着她收拾残局的身影。
窗外霓虹漫进来，为她散落的发丝镀上金边，而她注视着她弯腰清理灶台时流畅的脊背线条，喉结不经意滚动了一下。
花青墨别开脸抓起手机划动屏幕，锁屏壁纸是封景辰站在二层露台时的侧脸。
暮色为她的轮廓镀上金边，晚风掀起的发丝遮住半只眼睛，美得像幅会呼吸的油画。
此刻画中人却在她家里弯腰擦拭地板，脖颈处的项链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指尖重重按灭屏幕，胸腔里情绪翻涌，那些用“各取所需”粉饰太平的日子突然变得可笑。
可抽屉里的协议和每月支出的数字，又在疯狂提醒她这场关系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