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胖只觉得周身一紧,那风压沉重得宛如一块完整的巨岩,不仅彻底封堵了他所有可能的退路,更在疯狂地挤压着他周身的每一寸空间。
空气变得粘稠如胶,每一次吸气都需要用尽胸腔全部的力量,肺叶火辣辣地疼痛,脚下的地面竟在这纯粹的压迫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微微向下凹陷。
飞沙走石迷离了眼,大胖努力眯缝着几乎无法睁开的双眼,瞳孔骤然收缩——狌狌那张狰狞扭曲的面孔,带着嗜血的狂热,已然突进到不足一尺之地!腥臭的热气扑面吹来。
避无可避,唯有硬撼!
“嗬啊!”大胖发出一声暴喝,全身力量如山洪爆发,右拳悍然轰出,毫无花哨地迎向那只撕裂空间的双拳。
“轰!”
双拳碰撞的刹那,并非清脆的声响,而是一声沉闷如雷的爆鸣!
一圈肉眼可见的透明气浪以双拳交击点为中心,猛地炸开、扩散,将地面的尘土尽数掀起、扫飞!
巨大的反震之力如同失控的蛮牛,狠狠撞进双方的体内。
大胖整条手臂瞬间麻木,魁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蹬蹬蹬”连退数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喉头一甜,一股腥气涌上。
那狌狌显然也未曾料到这看似笨拙的对手竟有如此蛮力,发出一声夹杂着痛楚与惊怒的尖嚎,同样被震得向后翻腾而去。
烟尘未落,短暂的死寂中,更激烈的搏杀一触即发。
“如此凌厉的攻势,若是一味地硬抗,你究竟还能支撑多久呢?”毕方满脸失望地摇了摇头,仿佛对眼前的局面已经失去了信心。
他手中的瓜子壳如雨点般纷纷洒落,在地上堆积成了一小堆。
毕方的目光紧盯着手机的计时器,那上面的数字正缓慢而无情地跳动着。
时间才刚刚过去一分钟,但场上的形势却已经让他感到无比焦虑。
四人在狌狌的猛烈攻击下左支右绌,疲于应对,完全看不到任何取胜的曙光。
“再这样下去,恐怕用不了五分钟,这场战斗就会以他的完胜而告终。”毕方喃喃自语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失望。
事实上场上的情况的确如此,狌狌虽然没有用全力,也并没有下死手。
但是大胖已经打空了自己的弹夹,距离被打倒只有一线之隔。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想要找到战胜狌狌的办法。
但狌狌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他只是略微调整便准备好再次发动下一次攻势。
大胖粗重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汗水从额角滑落。
他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能量正飞速流逝——他心知肚明,自己最多只能再抵挡一次攻击了。
李青元紧盯着大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心不断往下沉。
以他们目前的实力,根本没办法捕捉到狌狌鬼魅般的踪迹,若这次还找不到反制的手段,仅凭他和寸头男两人是绝无可能战胜这头凶兽的。
成败在此一举。
电光石火间,一个计划的雏形在李青元脑海中成形——既然无法预判,那就将计就计。
风声骤紧,狌狌的身影在灯光下拖出一道残影,那双赤红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青元与寸头男交换了一个眼神——那是背水一战的决绝。
空气仿佛凝固了,三人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大胖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宽厚的脊背微微弓起,像一张拉满的弓。
那道矮小的身影带着鬼魅般的步伐闪转腾挪,时而如灵蛇出洞,时而如狡兔三跃,大胖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一时间竟无法判断狌狌的真正进攻意图。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瞬间,狌狌身形如电,一个凌厉急转,双拳裹挟着破空之声直取大胖咽喉!
面对这一击,大胖竟不闪不避,反而猛地张开双臂迎了上去——他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同伴创造那稍纵即逝的机会。
这一刻,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感受到胸腔里心脏的剧烈搏动。
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憨厚笑意的眼睛,此刻却燃烧着决绝的火焰。
“就是现在!”李青元在心中呐喊。他与寸头男周身气息暴涨,积蓄已久的力量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弦被骤然拨动,发出低沉嗡鸣。
两人脚下的地面开始龟裂,细小的碎石违反重力地缓缓浮起,在他们周围形成一道无形的能量场。
两股气劲如出渊蛟龙,交织盘旋着冲天而起。所过之处,地面上的尘土尽数被卷起,形成一道狂暴的龙卷。
这道龙卷以摧枯拉朽之势直取那道被短暂禁锢的身影,沿途的地面被生生刮去一层,露出底下新鲜的泥土。
狌狌内心暗道不妙,猩红的瞳孔骤然收缩成危险的针尖状。
他万万没想到这几个家伙在这种训练中竟会用这种以命相搏的打法,更没想到另外两人能爆发出如此磅礴的能量。
他奋力挣扎,肌肉贲张,青筋暴起,可大胖那双鲜血淋漓的手臂却如铜浇铁铸般纹丝不动。这个胖子的意志力,远远超出了他的预估。
“轰——!”
两道拳劲结结实实地轰在狌狌胸前,恐怖的气浪以碰撞点为中心向四周爆散开来,将三人齐齐掀飞。
空气中传来骨头碎裂的脆响,不知是狌狌的,还是大胖的。
寸头男踉跄落地,双腿一软险些跪倒。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仍在颤抖的双拳,指关节处一片通红,隐隐有白烟升起。
方才那一击抽空了他全部力量,拳风所过之处竟在地面犁出两道半尺深沟,绵延数丈方才止息。
“我居然......这么厉害吗?”他喃喃自语,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能量余波仍在噼啪作响,像是万千细小的电弧在跳跃。
他能感觉到体内经脉空荡荡的,那种被瞬间掏空的感觉既痛苦又奇妙。
十丈开外,狌狌如断线风筝般重重砸进青石墙壁,蛛网状的裂痕以他为中心缓缓蔓延,碎石簌簌落下,在寂静的训练场上激起细碎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