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比继续进行。
风清浅踏上战台，动作随意得没有半分紧张感。
她的对手，是凌霄剑阁的外门女弟子，柳映雪。
柳映雪身着一袭雪白剑袍，身姿挺拔，她没有立刻亮剑，只是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风清浅。
“御兽师。”
柳映雪开口，声音带着天生的优越感。
“我听说你只会驱使那些低贱的畜生为你作战。”
风清浅掏了掏耳朵，表情不耐。
“那你就等着看低贱的畜生怎么把你撕碎吧。”
“狂妄。”柳映雪哼了一声，抬手按住了腰间的长剑。
“不过，我今天没打算让你有机会召唤那些东西。”
“我柳映雪的剑术在凌霄剑阁中虽然只能排得上中游，但我的精神力，却是长老们公认的杰出。”
“既然你喜欢玩弄心神，那我就在精神层面上，让你感受一下绝望。”
风清清浅歪头，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姐姐，你是不是对你那点精神力有什么误解。”
“我这人比较护短，连我的小兽宠都受不了委屈，你觉得我会让你有机会对我精神攻击吗。”
“少废话。认输吧，废物。”
柳映雪不再多言，随着裁判宣布开始，她猛地闭上了眼睛。
刹那间，一股凌厉无匹的精神威压从她体内爆发，这股力量没有攻击肉体，而是化作万千无形的细针，朝着风清浅的识海狠狠扎了过去。
观众席上传来一阵惊呼。
“好强的精神攻击。”
“柳映雪这一手‘千心剑雨’，专攻人魂魄，即便灵宗强者，在没有防备下也会瞬间被击溃心神，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御兽师。”
凌霄剑阁的观战席上，几位长老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他们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让这个靠旁门左道爬上来的女人，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天才。
被剑雨笼罩的风清浅，只觉得自己的头部如同被砸入了滚烫的铁水，识海翻腾不止。
疼痛是其次，关键是那种被入侵、被挑衅的感觉，让她心头升起一股难言的暴躁。
她的精神力，早就因为万兽图鉴的深度绑定，以及无数次与强大异兽建立链接，被千锤百炼，远超常人。
更何况，她的识海中，还有那枚正在沉睡中的冰晶凤凰蛋。
虽然凤凰尚未破壳，但那股与生俱来的神兽威压，早已成为了风清浅精神领域的最佳守护者。
“玩精神力。”
风清浅冷笑，眼底闪过一丝狂妄的戏谑。
“你找错对手了，小妹妹。”
她并未主动防御，而是直接将自己的精神力全数释放，不再是单一的、内敛的古武气劲，而是如同决堤的洪水，带着原始的、混沌的、充斥着野兽凶煞气息的滔天巨浪。
她的精神海，是万兽朝拜之地，容不得外人撒野。
柳映雪引以为傲的“千心剑雨”，刚接触到风清浅精神力的边缘，便如同脆弱的冰霜撞上了岩浆，瞬间瓦解。
不光瓦解了。
那股来自神兽军团的磅礴精神洪流，裹挟着冰晶凤凰那带着太古血脉的清越凤鸣，反扑而回，以十倍、百倍的凶猛，撞向了柳映雪的识海。
在柳映雪的感觉里，她释放出的万千细针，忽然变成了数万只嗜血的凶兽，正咆哮着，要将她的灵魂撕咬成碎片。
她猛地睁开眼睛，发出了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尖叫。
“啊！”
声音比之前被击败的任何人都高亢刺耳。
她的身体僵硬地立在原地，瞳孔剧烈收缩，大量的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她的鼻孔、眼角、耳膜中渗透出来。
她像是遭受了最恐怖的酷刑，全身剧烈颤抖，最终“噗通”一声，像一块石头般，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她甚至来不及释放她的剑招，甚至来不及召出她的兽宠。
柳映雪的败亡，干脆利落到让人措手不及，甚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
她是被精神力活活虐到崩溃的。
整个赛场，寂静了一瞬。
风清浅抬手，打了个哈欠。
她慢悠悠地走到倒地的柳映雪身边，伸脚尖轻轻碰了碰对方的剑，那把精致的长剑像是被某种力量震慑，发出一声悲鸣，掉落战台。
“不是我说，就你这点精神力，给我家寻宝鼠按摩都不够格。”
她嫌弃地摇摇头，语气十分欠揍。
“所以，下次不要用你最弱的项目，来打我的王牌，很丢人的。”
她转身，朝着战台下走去，对躺在地上抽搐的凌霄弟子，看都没再看一眼。
裁判这才如梦初醒，颤抖着宣布了风清浅的胜利。
“风清浅……胜！”
这一战，比她之前任何一场依靠兽宠的胜利，都更让全场震惊。
御兽师的精神力，通常用于与兽宠建立链接，很少有人能用于直接的精神攻击，更别提能将凌霄剑阁的天才弟子，虐到七窍流血。
“这……这真是个废柴吗。”
“她的精神力，简直深不可测。那哪里是普通灵徒能拥有的，怕是灵宗级别的老怪物，也未必有她这般凝实恐怖。”
观众们开始用一种看待怪物的眼神看着风清浅。
他们忽然意识到，这个女人身上的谜团太多了，她根本不是他们想象中只会靠兽宠为攻的草包。
凌霄剑阁的观战席上，气氛如同凝固的寒冰。
柳映雪是他们寄予厚望的内门弟子，精神力在同辈中数一数二，如今却被一个被他们视为“旁门左道”的御兽师，以最擅长的领域，打成了废物。
坐在最前方的凌霄长老脸色铁青，牙齿几乎咬碎。
“废物。简直是废物。”
他压低了声音，对着身边的弟子怒斥。
“立刻把她抬下去，用最好的丹药，别让她死了。”
“但，那个风清浅……”
他闭上眼，胸腔起伏，强压下当场暴起的冲动。
“记住了，此女与我凌霄剑阁，不死不休。她身上一定藏着大秘密。”
“通知下去，下一场的对手，别再留手了。无论用什么方法，给我将她淘汰掉，最好是……废了她的修为。”
仇恨，已在凌霄剑阁内部，彻底扎下了根。
对他们这种顶级宗门而言，脸面比天才的性命更重要。
风清浅这行为，无疑是在当众撕他们的脸。
她走下战台，径直穿过人群，朝着休息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