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亲手，砸碎你的龟壳。”
林风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宣判，与那破空而来的金色流星一同，狠狠撞向【火种】基地摇摇欲坠的第二道防线。他所过之处，空气中残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金色轨迹，带着灼热的高温和不容置疑的威压。
“他冲过来了！目标是指挥中心！”叶清雪的声音在警报声中响起，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悸。屏幕上的能量读数显示，林风单体的冲击能量峰值，甚至超过了刚才“天基净化之矛”的局部打击！
“所有剩余火力，集中拦截！”赵铁柱咆哮着下令，自己也扛起了一门从残骸上拆下的单兵能量炮，冲到了防御墙的缺口处。
残存的自动炮塔、能量狙击点，以及赵铁柱和少数精锐的火力，同时喷吐出愤怒的火焰，交织成一张密集的火网，试图阻挡那道金色流星。
然而，林风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他仿佛能预判绝大多数弹道的轨迹，身体在空中做出一个个违背物理常识的急停、转折、折射，绝大多数攻击都徒劳地撕裂了他的残影。少数几道预判性的能量束击中了他周身的金光，却只溅起一圈圈涟漪，便被那看似柔和、实则坚不可摧的光芒消融、弹开。
他甚至没有使用任何明显的攻击技能，仅仅依靠速度和体表金光的绝对防御，便如同热刀切黄油般，轻而易举地撕裂了第二道防线的火力封锁！
这就是Lv.48“气运之子”的绝对实力！等级压制带来的能量鸿沟，以及系统赋予的种种隐性加持，让他在常规战场上几乎如同无敌的存在。
二十秒不到，那道金色身影已经穿过层层拦截，如同陨石般，轰然坠落在距离基地核心指挥中心不到三百米的一处相对开阔的废墟广场上！
咚！！！
沉重的撞击声让整个地面都为之一震，烟尘混合着金光冲天而起。待烟尘稍稍散去，林风的身影清晰地显现出来。
他身着一套样式古朴、却流光溢彩的金色战甲，战甲表面隐隐有龙纹凤篆流转，显然不是凡品。他面容英俊，剑眉星目，眉宇间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仿佛整个世界都该围着他转的傲慢与淡漠。金色的瞳孔平静地扫视着前方严阵以待的赵铁柱和数十名集结过来的“火种”精锐，如同神明俯瞰蝼蚁。
“凌天呢？”林风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让一些等级较低的队员呼吸都为之困难，“让他出来。躲在后面，派这些杂鱼来送死，就是他的器量？”
“放你娘的屁！”赵铁柱怒目圆睁，将能量炮对准林风，“想见我们老大，先过了我这一关！”他深知自己绝非林风对手，但此刻，他必须为凌天争取时间，哪怕只是一秒！
“勇气可嘉，可惜，愚不可及。”林风微微摇头，甚至没有正眼看赵铁柱，只是随意地抬起右手，食指指尖一点金光凝聚，随即轻描淡写地向前一点。
一道凝练到极致、细若发丝的金色光线，悄无声息地射出，速度快到在场几乎没人能反应过来！
赵铁柱只觉一股致命的危机感笼罩全身，怒吼一声，将全身能量灌注到手中的合金巨盾和能量炮中，同时体表土黄色光芒暴涨，发动了最强的防御技能“不动如山”！
然而，那金色光线接触到巨盾的瞬间，号称能抵挡Lv.40全力一击的合金盾牌，如同被激光切割的纸张，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光滑的圆洞！光线去势不减，穿透了赵铁柱仓促凝聚的土黄色护体能量，洞穿了他的左侧肩胛骨，带出一蓬血花后，又将后方一堵混凝土墙射穿！
噗！
赵铁柱闷哼一声，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踉跄后退数步，肩头鲜血淋漓，能量炮脱手落地。仅仅一指！轻描淡写的一指，就重创了“火种”最强的防御者！
“铁柱哥！”周围队员惊呼，几名悍不畏死的战士怒吼着向林风冲去，各种技能光芒亮起。
“蝼蚁再多，也只是蝼蚁。”林风眉头微皱，似乎有些厌烦。他左手随意一挥，一片扇形的金色光幕横扫而出，如同拍苍蝇般，将冲上来的七八名战士连人带武器一同扫飞出去，惨叫声中，骨骼断裂声清晰可闻！
绝对的碾压！双方的实力差距，大到令人绝望！
“住手。”
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并不洪亮，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力量，瞬间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
废墟的阴影中，凌天缓缓走了出来。他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右手被简易的固定装置包裹，垂在身侧，只能用左手自然下垂。他身上的作战服沾满尘土和干涸的血迹，看起来甚至有些狼狈，但那双眼睛，却如同幽深的寒潭，平静地注视着金光闪耀的林风，没有丝毫畏惧。
看到凌天出现，林风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感兴趣的光芒，上下打量着他，尤其是在他残废的右臂上停留了一瞬。
“你就是凌天？那个被系统标记为‘恶魔’的bUG？”林风的声音带着一丝审视，“看起来，也不过如此。连我的随手一击都接不住的部下，就是你反抗系统的依仗？”
面对林风的讥讽，凌天神色不变：“依仗不是他们，也不是我。是每一个不愿被系统当成蛊虫圈养、不愿被所谓‘天命’随意摆布的人，心中的那一点不甘。”
“不甘？”林风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系统降临，赐予力量，建立秩序，筛选强者，延续文明。这是宇宙的法则，是进化的必然。你们这些无法适应规则、只会怨天尤人的失败者，除了不甘，还能有什么？你的存在，就是对这完美秩序的污染。我奉系统之命，承载文明气运，今日，便为这世界，清除你这最大的‘错误’。”
他话语间，一种理所当然、替天行道的意味显露无疑。那是深深根植于他信念中的东西——他即是正确，他即是天命所归，所有反对者，皆是逆天而行的污秽。
“完美的秩序？圈养和筛选的秩序吗？”凌天向前迈出一步，虽然右臂无法动弹，但整个人的气势却如同出鞘的利剑，开始升腾，“用‘净化’之名屠杀流民，用‘天选’之号排除异己，这就是你所谓的‘延续文明’？林风，你不过是系统精心培育的、最听话的那条‘蛊王’罢了，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主宰？”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林风内心某处不愿被触及的地方。他脸上的淡漠终于被打破，浮现出一丝怒意：“牙尖嘴利！看来不彻底打断你的骨头，你是不会明白，何为天命不可违！”
话音未落，林风的身影骤然消失！
不是极速移动，而是近乎瞬移般的短距离空间闪烁！下一秒，他已出现在凌天左侧，右手并指如剑，金光凝聚成三尺剑芒，直刺凌天咽喉！这一击，速度、力量、角度都刁钻狠辣到极致，远非之前对付赵铁柱的随手一指可比！
凌天早有防备！在林风消失的瞬间，他那强大的战斗本能和感知就已预警。虽然右臂重伤严重影响平衡和发力，但他双腿肌肉瞬间绷紧，以左腿为轴，身体以一种近乎扭曲的姿势向右侧极限旋转！
嗤！
金色剑芒擦着凌天的脖颈掠过，带走几缕发丝和一丝血痕，凌厉的剑气甚至在他颈侧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口。
险之又险地避开这致命一击，凌天左掌顺势在地面一拍，身体借力向后滑退，同时左腿如同钢鞭般向上撩起，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踢向林风持剑的手腕！
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完全依靠左半身的力量和核心协调，展现出了凌天在重伤状态下依旧惊人的战斗技巧和应变能力。
林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料到凌天在如此劣势下还能做出如此精准的反击。他手腕一翻，剑芒由刺转削，迎向凌天踢来的腿。
然而，就在剑芒即将与凌天小腿接触的刹那，凌天踢出的腿势却诡异地一收，整个人如同失去重心般向后仰倒，左手五指却呈爪状，狠狠抓向林风因为变招而微微露出的胸前空档——那里是金色战甲的一个能量节点连接处！他竟是以自身为饵，诱使林风变招，从而捕捉那一闪即逝的破绽！
这是以命搏机的打法！完全不符合“气运之子”稳扎稳打、以势压人的风格！
林风眉头一皱，似乎很不喜欢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亡命徒作风。他周身金光大盛，一股强大的排斥力场瞬间爆发，试图将凌天弹开。
但凌天左手五指之上，此刻却缭绕着一层极其淡薄、几乎看不见的银黑色微光！那是他识海中，那些冰冷规则碎片被他强行引动、附加在攻击上的一丝“否定”与“掠夺”的规则气息！虽然微弱且难以控制，但层次极高！
嗤啦！
凌天的左手五指，竟然微微穿透了那层金色排斥力场，指尖触碰到了林风胸甲的能量节点连接处！虽然立刻被更强大的金光震开，手指传来剧痛，仿佛要折断，但就在接触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林风胸甲内流转的、精纯而磅礴的系统能量，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自然的凝滞！
就像一台精密运行的仪器，突然被扔进了一粒微不足道、却材质完全不对的沙子！
林风身体微微一震，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骇然！他猛地向后撤步，拉开了与凌天的距离，低头看向自己胸前被触碰过的位置。那里的金光依旧璀璨，但他能感觉到，刚才那一瞬间，自己与系统能量的流畅连接，竟然被某种无法理解的力量干扰了！
“你……刚才做了什么？”林风的声音不再平静，带着一丝惊疑不定。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系统的能量运转，怎么会因为一个低级“病毒”的触碰而出现异常？
凌天踉跄着站稳，左手五指微微颤抖，鲜血从指尖滴落。刚才强行引动规则碎片附加攻击，对他的精神和本就受损的身体都是巨大的负担。但他看着林风眼中的惊疑，心中却是一片雪亮。
有效！
他这源自“bUG”、疑似关联“原初代码”的力量，哪怕只是破碎的一丝气息，也能对系统完美运行的“作品”——林风，造成意想不到的干扰！这并非力量强度的对抗，而是存在本质上的克制！
“看来，”凌天抹去嘴角因为内腑震荡溢出的血丝，眼神锐利如刀，“你这‘完美’的天命，也不是无懈可击。”
林风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之前的傲慢和淡漠被一种被冒犯的怒意和冰冷的杀机取代。凌天刚才那一下，触及了他最根本的依仗和骄傲。
“歪门邪道，终究上不得台面。”林风缓缓抬起双手，璀璨的金光在他掌心疯狂汇聚，周围的空气都因为能量的高度集中而开始扭曲、嗡鸣，“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便让你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天威！”
这一次，他不再留手。双手之间的金光迅速凝聚成一个不断旋转、压缩的金色光球，光球内部仿佛有风暴雷霆孕育，散发出令人灵魂颤栗的恐怖波动！周围的地面碎石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悬浮、崩解！
技能——天罚·裁决之雷！
这是系统赋予他的、蕴含部分规则力量的强大杀招之一！
凌天瞳孔骤缩，从那金色光球中，他感受到了比天枢的“原初净化之光”更加狂暴、更加贴近“系统正统”的毁灭性能量！以他现在的状态，硬接必死无疑！
逃？无处可逃。身后就是指挥中心，是同伴。
挡？拿什么挡？右臂残废，左臂受创，规则碎片难以掌控。
绝境之中，凌天反而彻底冷静下来。他死死盯着那旋转的金色光球，感知全力放开，捕捉着其能量流转的每一丝细节。同时，意识沉入识海，不顾一切地主动“撞击”向那些冰冷的银色规则碎片！
硬接不行，干扰呢？像刚才那样，用自己这“错误”的本质，去干扰他这“正确”技能的释放结构？
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搏！
就在林风手中的“裁决之雷”即将成型、即将轰出的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陡生！
并非来自凌天，也并非来自林风。
而是来自……天空，以及大地！
嗡——！！！
一种低沉、宏大的、仿佛源自世界本身的嗡鸣声，毫无征兆地响起，瞬间压过了战场所有的喧嚣！
紧接着，无论是林风手中即将释放的金色雷球，还是他周身璀璨的金光，甚至战场上所有宿主身上的系统技能光芒、能量波动，都如同接触不良的电路，齐齐出现了剧烈的、不稳定的闪烁和紊乱！
与此同时，天空骤然昏暗了几分，并非乌云，而是一种空间上的“黯淡”。西北方向，遥远的地平线尽头，灰烬峡谷所在的大致方位，一道接天连地的、难以形容色彩的诡异光柱，毫无征兆地冲天而起！光柱周围，空间呈现出水波般的剧烈扭曲！
一股苍茫、古老、混乱、同时又蕴含着难以言喻规则气息的磅礴波动，如同海啸般，以光柱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轰然扩散！
这股波动扫过战场的瞬间。
凌天识海中的银色规则碎片，如同被投入热水的冰块，剧烈震颤、共鸣！
林风手中的“裁决之雷”光球，能量结构瞬间崩溃大半，失控的金色电蛇在他手中乱窜，将他电得闷哼一声，手掌一片焦黑！
战场上所有正在释放或维持的系统技能，全部失效或威力大减！
那些被林风影响的怪物，齐齐发出惊恐痛苦的咆哮，陷入彻底的混乱，开始无差别地攻击身边的一切，包括联盟士兵！
天地规则，似乎在刚才那一刹那，出现了某种巨大而短暂的……紊乱？！
“这是……什么？”林风惊骇地望向西北方那通天彻地的诡异光柱，连手上的伤势和技能反噬都顾不上了。
凌天也猛地转头，看向光柱的方向，心脏狂跳。那个方向……是灰烬峡谷！巴顿日志中提到的，疑似有“文明坟场”入口和“原初代码”反应的地方！
那里，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他们之前的探索触动了什么？还是……时候到了？
不管是什么，这突如其来的天地异变，瞬间打破了战场上绝对的碾压局面！
凌天猛地看向因为技能反噬和规则紊乱而气息不稳、惊疑不定的林风，眼中寒光爆闪！
机会！
虽然不知道这异变因何而起，能持续多久。
但这很可能是他，也是【火种】基地，唯一的……逆转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