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还未散去的气息里度过了一夜。
……
沈南玉和洛薇那里说清楚了,秦依心里的石头也就落下了。
她星期六一早就飞去了西港。
梁维舟来给秦依过生日,但是没见到她,他又回到工作的地点,处理了好几天的工作才回到西港。
他回到西港的家,周雅容才告诉他,她去见秦依,并把对话也告诉了他。
梁维舟听后,沉默了很久,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烟,才道:“你不该告诉她。”
“为什么不能告诉她?”周雅容反问。
“这是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她是无辜的!”
“她是无辜的,那我就该承担这些吗?”周雅容阴沉着脸。
“父辈的事情,你告诉她做什么?她过的已经很不开心了,你告诉她只会让她更内疚。”
“难道我不想看她过得好吗,她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只是希望她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活着,我有什么错?”周雅容反驳道。
“可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现在告诉她,她一时想不开怎么办?”
周雅容冷笑一声:“我亲身经历了这些都没有想不开,她有什么想不开的?”话锋又转:“如果她出什么意外,那我跟她一块儿去死好了。”
梁维舟知道周雅容也是没有办法了,她不想看着自己的女儿跟自己越来越生疏,无计可施才出此下策的。此刻她的心里,不比秦依好受。他掐灭烟,把她揽入怀中,心疼地道:“不会的,小依是个坚强的孩子,不会有意外的。”
……
秦依一早的飞机来到西港,她根据记忆中的地址打车到梁家。
她到大门口才打电话给周雅容。
周雅容接起:“小依?”
秦依扯出一个笑容:“妈,我在门口,你能出来见我吗?”
周雅容疑惑:“哪里的门口?”
秦依道:“你和梁叔叔的家。”
周雅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往大门口跑去。
旁边的梁维舟没明白情况,以为秦依出什么事了,问:“小依怎么了?”
周雅容没回答,径直跑到了大门口,连外套都没穿,梁维舟连忙拿上外套跟上她,给她披上。
周雅容通过铸铝门的空隙看到秦依提着一个小号行李箱站在外面。她侧身站着的,看不到正脸,乌黑发亮的长发被风吹得有点乱,纤细修长的身影端庄雅致。
梁维舟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小依?”
连忙打开大门。
秦依这才回过头看到二人,笑着喊道:“妈,梁叔叔。”
梁维舟跟周雅容结婚这么多年,秦依还是第一次喊他叔叔。她声音轻盈细腻,喊人的名字时更添了几分温柔。梁维舟听着,仿佛自己怄气几年的女儿终于肯喊他‘爸爸’一样,感动的眼泪差点流出来。
但他一个中年大叔,哪里搁得住老脸在两个女人面前哭,愣是生生给憋回去了。
他接过秦依手里的行李箱,笑道:“你妈天天念你不来看她,可巧今天就来了。”
秦依笑了笑,道:“我最近事情很多,这个周末才抽出空来的。”
周雅容做梦都想她来西港,如今终于来了,也是鼻头一酸,差点哭了。挽着她的手走进去:“你能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梁维舟又道:“怎么一个人来,不把月月也带来,上次小尘跟月月玩得高兴,老是问我们月月怎么不来玩。”
秦依道:“我这次是临时决定来的,没来得及带她,下次带她一起来。”
三人边说边到别墅里面,在客厅坐下来。
保姆给秦依倒了茶过来,秦依对梁维舟道:“上次叔叔去南港,我忙得抽不开身,所以没见到。”向他低了低头:“抱歉,叔叔。”
看到秦依主动来西港,梁维舟别提多高兴了,完全把上次没见到面的失落抛之脑后,笑着摆了摆手:“你平时工作都忙,没空见我也正常,更何况也没什么大事,还是你的工作要紧。”
“您寄给我的礼物我收到了,忘了跟您说一声,我很喜欢。”
梁维舟笑得牙快合不拢了:“喜欢就好,还是你妈妈懂你,那画册可是你妈妈亲手印出来的。”
秦依抿了口茶,又问:“今天不是周末吗,怎么没看到小尘?”
周雅容道:“他喜欢打篮球,上篮球课去了。”
秦依还没来得及再说话,梁维舟像想起了什么,问:“你这么一大早就飞过来,吃东西了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说着就起身往厨房走。
秦依急忙道:“我吃过的,吃了早餐来的,现在不饿。”
梁维舟停下脚步,看了一下手表,十点钟,该做早饭了。他道:“这样吧,你们两个聊,我去买菜做饭,今儿我亲自下厨,让你尝尝你梁叔叔的手艺。”
秦依笑起来:“那我可得好好尝尝了!”
梁维舟笑了笑,没说话,穿上外套出门了。
梁维舟出门后,周雅容回过头来握着秦依的手,笑得开心甜美:“你梁叔叔的手艺比我好多了,一会儿可得好好尝尝。”
又道:“怎么突然来了,也不事先跟我们说一声,是不是这边有工作?”
秦依摇摇头:“我是专程来看你们的。”
周雅容想起上次跟她说那些话。
叹了口气道:“上次跟你说那些话,我也是没办法了,你是我女儿,不管我现在跟谁在一起,你都是我的女儿,我不希望我们母女之间没有共同话题。可这么多年,你一直排斥你梁叔叔,这让我很难受。”
“你是个要强的孩子,一个人生活在南港,我知道你有秦氏,可你身边没有一个知心的人,月月年纪小,虽然养在钟家,但你少不了要操心她。你洛妈妈沈爸爸对你好,但他们一个管理洛氏,一个管理沈氏,平时根本顾及不到你,又是亦然的亲爸妈,一旦你和亦然有了矛盾,他们未必会站在你这边。”
“我也看得出来亦然不爱你,否则不会离家三年。乔乔对你好,可她自己家也一堆烂事儿,没有多余的时间管你。陈姨照顾你,我倒放心许多,又怕你工作太累,生病还撑着。你看,这几年都瘦成什么样了?平时肯定没有好好吃饭吧?到头来,所有的事情都要靠你自己。”
最后又道:“天底下没有谁不心疼自己的孩子的,就算我和你爸爸不合,我也是爱你的,你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