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过院的房间逼仄又潮湿,墙皮脱落了大半,露出里面斑驳的红砖。李秀莲坐在吱呀作响的木椅上,手里捏着块破布,却半天没缝上一针——自从被秦振国送来反省,她就没一天安生过,满脑子都是怎么出去,怎么让唐栀好看。
窗外传来管理员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李秀莲烦躁地把破布扔在桌上,刚要躺下,床头柜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这电话是沈静雅偷偷给她装的,只能打给指定的号码,是她唯一能和外界联系的渠道。
“谁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安生!”李秀莲拿起听筒,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以为又是沈静雅来抱怨家里的事。
“是我。”沈静雅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兴奋,“李秀莲,我有个天大的消息要告诉你——唐栀的秘密,被我揭开了!”
李秀莲愣了一下,坐直身体:“什么秘密?你又想耍什么花样?”她对沈静雅没什么好感,两人之前因为秦津岚的事还吵过架,要不是都恨唐栀,根本不会有往来。
“我没耍花样,我拿到证据了!”沈静雅的声音压低了些,却更显激动,“唐小宝根本不是唐栀和津锐正常生的孩子!是唐栀当年趁津锐受伤,偷偷弄走了医院保存的津锐血液样本,用那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怀上的!我已经送样本去美国做了鉴定,报告上写得清清楚楚,小宝是津锐的孩子,但就是用血液样本弄出来的!”
“你说什么?!”李秀莲的声音瞬间拔高,手里的听筒差点掉在地上,“你再说一遍!小宝是怎么来的?”
“用血液样本!”沈静雅重复道,“唐栀就是个骗子!她知道津锐失忆,又知道秦家想要孩子,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骗婚,还把个‘人造孩子’当成宝贝,想永远留在秦家!”
李秀莲呆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随即被滔天的怒火淹没。她想起自己儿子林帆被唐栀“揭穿”骗局,被判了刑;想起自己被秦振国禁足,连见儿子一面都难;想起唐栀在秦家风光无限,被所有人捧着——原来这一切,都是唐栀用谎言堆出来的!
“这个贱人!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李秀莲尖叫着,一拳砸在桌子上,桌上的水杯被震倒,水洒了一地,“她竟然敢这么骗秦家!敢骗津锐!我要出去!我要去揭穿她!让她滚出秦家!让她和那个野种一起去坐牢!”
“你别激动!”沈静雅赶紧制止她,“现在还不是时候!唐栀今天高考,等她考完试,我已经让津岚把秦振国和津锐都叫回家,到时候我们再一起把报告甩在他们面前,让唐栀无处可逃!”
“等?我怎么等得了!”李秀莲的声音带着哭腔,又满是狠戾,“我儿子还在监狱里受苦,我却在这里被禁足,都是因为唐栀这个贱人!我要现在就出去,现在就揭穿她!”
“你现在出去有什么用?”沈静雅的语气带着嘲讽,“你没证据,秦振国不会信你,反而会觉得你在无理取闹,说不定还会把你关得更久。听我的,等唐栀考完试,她以为自己能考上大学,能过上好日子,我们再给她致命一击,让她从云端掉下来,摔得粉身碎骨,这样才解气!”
李秀莲攥紧听筒,指节泛白,牙齿咬得咯咯响。沈静雅说得对,没有证据,她什么也做不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好,我听你的!但你必须保证,揭穿唐栀后,你要帮我救林帆!我儿子不能在监狱里待一辈子!”
“放心,只要唐栀倒了,秦家就没人再针对林帆了。”沈静雅的声音带着诱惑,“我已经托人打听了,林帆在里面表现好,只要有人担保,就能申请减刑。等揭穿唐栀后,我让秦振国出面担保,让林帆早点出来,到时候你们母子团聚,不好吗?”
“好!好!”李秀莲连连点头,眼里冒出疯狂的光,“只要能让唐栀身败名裂,只要能救林帆,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挂了电话,李秀莲还紧紧攥着听筒,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容。
她被禁足这么久,受了这么多委屈,都是因为唐栀。现在,机会来了!只要等唐栀考完试,她就能亲手揭穿那个女人的谎言,让她滚出秦家,让她付出代价!
而且,只要林帆能出来,她就能凭着“救子有功”的由头,重新在秦家站稳脚跟,甚至能取代沈静雅的位置,成为秦家真正的女主人!
“唐栀,你等着!”李秀莲对着窗外低声嘶吼,眼神里满是疯狂和怨毒,“这一次,我一定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你和你的野种,都别想好过!”
她转身从床底翻出一个铁盒子,打开里面——是林帆小时候的照片,还有她偷偷藏起来的几十块钱。她摩挲着照片上儿子的脸,心里的决心更坚定了:为了林帆,为了自己,这一战,她必须赢!
窗外的管理员又走了过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李秀莲赶紧把铁盒子藏回床底,整理好衣服,重新坐回木椅上,拿起破布,装作缝补的样子。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里,已经燃起了一场即将吞噬一切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