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这可是中国自古以来的着名战略要地了。早在商朝的时候,就已经发生了大规模的战事,截止到清末,这里发生过的有名的战役高达170次!
三国时,孙坚死在了襄阳的岘山一带。蜀汉与曹魏的襄樊之战,关羽水淹七军,生擒于禁庞德。
南宋末年,宋蒙襄樊大战7年,生生为南宋续命七年,襄阳城破,南宋也就进入倒计时。至于郭靖黄蓉之类,看看就好。
如今,兵家必争之地的襄阳,再次遭遇了战火。扫荡了河南全境的吴佩孚,率领士气如虹的北路军兵临城下。
宽阔的官道上,大军绵延十几里。枪戟如林,战旗似火。汽车、马车在内,步兵在外,骑兵则是游弋在外围。
秋末冬初的江汉流域很是干燥,四周的植被已经变得枯黄。大军所经之地,尘土漫天,杀气腾腾,惊得飞鸟都不敢落下。
早在几天前,襄阳城内就已经传来了,国防军的大军即将南下。虽然王定边一向注意军纪,严禁士兵扰民,可老百姓不知道啊!几千年了,类似岳家军“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的,百中无一。所以,老百姓不敢赌,宁远麻烦一点,也不想丢了身家性命。
避难的百姓那是成群结队,女人哭、孩子叫,不少人死于混乱中的踩踏。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如是而已。
……
襄阳市政府,如今已经改成了前沿指挥所,宽敞明亮的市政厅,摆上了沙盘,墙上还有一张巨大的军用地图。参谋们来来回回的走动,不时的更新着战场的动态。
“报告,敌人占据了新野,正向南继续进攻。”
“报告,敌人占据了谷城,已经在汉江上游开始渡河。”
“报告,敌人骑兵出现在樊城外围,我部骑兵已经驱离。”
“报告,枣阳守将代明阳率部投敌,敌人已经占据枣阳城。”
“报告……”
一条条的消息传来,几乎全都是坏消息。沙盘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旗子,代表敌我双方的态势。中国人嘛,喜欢红色,敌人嘛自然就是白色的,白色是发丧的时候用的。沙盘上红色逐渐减少,而代表死亡的白色,却是越来越多。
“大帅,您从武汉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不如先去歇息一晚,卑职已经给您准备好卧房。热水也烧好了,给您解解乏。”
襄阳战场的指挥官是倪嗣冲,这位铁血将军,在段祺瑞跟前就是小弟。非常恭顺的那种。他准备的很周到,只是段祺瑞更关心战事。
“睡觉不着急,我要先了解战局。陕西的陈树藩派兵没有?”
“回大帅,没有。末将派人到西安催促,陈督军说关中动荡,士兵们抽不开身。”
闻听此言,段祺瑞勃然大怒!
“我操他妈!姓陈的也不撒泡尿照照!没有老子帮忙,他能当上陕西都军?真他妈的忘恩负义!等老子打退王定边,一定亲自领兵杀到关中,一刀宰了这个王八蛋!”
不能怪段祺瑞生气,陈树藩这货也是个武力上位的典型。当年的陕西督军是陆建章,因为支持袁世凯称帝,被地方上的武装给孤立了。陈树藩使出了阴招,派人绑架了陆建章的儿子,逼迫他辞职。
完事后,陈树藩自立为陕西督军。如果不是他段祺瑞一力帮衬,迎接陈树藩的不定是委任状还是讨伐的炮弹!
能不气嘛,这是段祺瑞遭遇过的最高规格的背叛了。没工夫搭理陕西,段祺瑞来到沙盘这里,和倪嗣冲等人商议起襄阳的城防工作。守不住襄阳,湖北的腹地也就失守了,没有了战略纵深,武汉三镇也就是别人嘴边的肥肉。
事关重大,这一仗段祺瑞决定亲自坐镇。胜了自然解除危机,败了的话,,,那就一了百了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王定边和参谋部的人也在关注着战场动态。比起襄阳的一片萧索,京城这里就是喜气洋洋了。
“大帅,刘宗权师长发来电报。所部已经拿下了陕州,距离山西的河东地区仅仅一河之遥。”
“大帅,安徽前线发来捷报,祁门、绩溪、旌德等地重回中央管辖。”
“元帅,前线的吴帅发来电报,已经扫清了襄樊的外围据点。大军现在正在集结人马,运输队正夜以继日的运送炮弹,准备两天后发起攻城战。”
吴佩孚和段祺瑞,两个宿命的敌人,终于是对上了。谁会赢?当然是吴佩孚赢!历史上,如日中天的皖系军阀,被弱势地位的吴佩孚一举击溃!现在自己给了他这么充足的军火,充足的预备队,如果还打不赢。干脆去科布多放羊吧,那里风沙大,人口少,可以好好反省自身。
“给吴佩孚发电。本元帅已经知晓前线战况,甚为满意。前线的最高指挥权在你,各部人马任你调遣,各种物资随意支配。但是,如不能胜,提头来见!”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干,偌大的中国,国家大事多了去了,哪有功夫事事亲力亲为?
段祺瑞?不过就是一个军阀而已。治军方面或许有点建树,可是治国呢?育民呢?外交呢?那是一塌糊涂!甚至总想着借力小日本,不断的出卖国家利益,这是什么价值观?奶奶的!
慈禧老娘们是宁予友邦、不予家奴。段祺瑞呢?这么大个人了,号称还他妈“北洋三杰”,怎么连点内外之别都没有?兄弟闾于墙,而外御其侮。自家兄弟家里随便打,你找个外人来帮手就是不行!
思想觉悟不到位,做出的决策自然低人一等。王定边自打入主京城,段祺瑞之流已经不算对手了。他的对手是英法,是身旁的小日子!
“杨宇霆在不在?”
“大帅,我在这,您叫我?”
“咱们的库存枪械还有多少?”
“回大帅,最近军事行动损耗很大。京城武库还有步枪9万余,盛京武库有步枪6万余,吉林和黑龙江两省的兵工厂还在加班加点,约有2万支库存。”
听到这,王定边心中有数了。他对杨宇霆下达了新的命令:
“参谋部拟定新的扩军计划。在山东,直隶、河南、江苏、奉天五省,征召新兵三十万。你根据各省的人口情况,合理分配人员名额。这些人以省为单位,开展基础的军事训练。所需花费,中央和地方财政一起解决;所需枪械根据人员征召情况,从武库拨付。”
王定边的眼睛盯着墙上的世界地图,在地图的左上角是欧陆的位置,那里是一片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