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净殿外乱哄哄的,夏元钧把人都叫了进去。
凤清晓换了个地方跪着。
夏文弈被一脚踹吐了血,夏元钧只当没看见,谁叫他技不如人,脑子还不灵光。
廖振业却站了出来,“皇上……”
他刚说两个字,夏元钧手掌往前一立,“闭嘴,滚回去站着。”
“是……”廖振业不情不愿地站了回去,他的身后就是华硕峰。
他转身的时候,正好瞧见对方笑了那么一下。
被皇上打脸也就罢了,华硕峰这个寒门出身也敢嘲笑他?
他一个没忍住,放低了声音,问道,“你笑什么?”
华硕峰摊了摊手,没有说话。
“你……”
夏元钧是真的没法忍了,今日定要趁着阿晓鞭打淑妃这事,好好治治这个蠢蛋。
他看了金俊材一眼。
金俊材瞬间领会,手中拂尘一甩,“肃静……”
廖振业不敢再出声,规规矩矩地站好。
夏元钧看向跪在大殿之上的凤清晓,“说说吧,为何擅闯紫华宫,还打了朕的妃子?”
凤清晓有些为难,“原因太不寻常,臣女要是说了,就怕皇上不信。”
“你会欺君?”
凤清晓连忙摆手,“臣女可不敢。”
“那不就得了,说说看。”
夏文弈看不下去了,“无论安平郡主有什么理由,理应先呈报给父皇再行定论。安平郡主如此行事,分明是没把父皇放在眼里。”
凤清晓转头瞧了他一眼,挑衅意味十足,
夏文弈伸手指着她,“你少得意。”
凤清晓放心了,还以为他变聪明了,没想到自己一个眼神就让他原形毕露。
夏元钧无奈,还是那个狗德行。
郁明尘已经对他不抱什么希望了,可自己也不能在一旁光看着。
于是,悄悄拽了他衣裳一下以作提醒。
夏文弈收敛了自己的脾气。
夏元钧白了他一眼,而后说道,“阿晓,你接着说。”
“是,皇上。”凤清晓直接站了起来。
夏元钧看不明白了,这丫头到底怎么个意思?
贺筝澜眉头微蹙,阿晓又有什么鬼主意?
夏文弈忍住了没说话。
廖振业是个不怕死的,厉声质问,“安平郡主,皇上没叫你起,你擅自起身,该当何罪?”
凤清晓转身看着他,眼神凌厉,“敢问廖丞相,是皇上大,还是先皇大?”
廖振业糊涂了,“先皇乃皇上之父,自是先皇大。”
郁明尘明白了,原来凤清晓打的是这个主意。
夏元钧问,“你擅自起身跟先皇有什么关系?”
凤清晓神情郑重,“回皇上,昨晚臣女熟睡之时,先皇入梦,跟臣女说了几句话。先皇交代的事,臣女总不能跪着说吧。”
夏元钧很配合,“这么说的话,你确实不能跪着说,否则就是对先皇的大不敬。”
廖振业不敢相信,安平郡主分明是在说谎,皇上怎么能信呢?
“安平郡主,你说先皇入梦,那先皇都说了些什么?”
凤清晓白了他一眼,“我跟你说不着。”
“你……”廖振业被噎得胸口疼。
夏元钧问,“阿晓,跟朕总能说吧。”
凤清晓又嫌弃地瞥了廖振业一眼,“回皇上,不是臣女不跟廖丞相说,是他话太多,臣女就是单纯看他不顺眼。”
廖振业想怼回去,夏元钧一个眼神瞪了过去,“廖爱卿的话确实有些多了。”
整个清净殿,就廖振业一个人在不停地插嘴。
就连皇后贺筝澜都安静地听着。
郁明尘倒是想提醒两句,可皇上看着呢,并且廖振业又站在他的对面,他连拉下衣角都做不到。
夏文弈悄声骂了句,“蠢货。”
秦书钰和郁明尘就站在他身侧。
两人同时看了他一眼,眼神也是出奇的一致,都充满了嫌弃。
廖振业跪了下来,“微臣知罪。”
夏元钧说道,“跪到一旁去,你的罪,朕一会儿再跟你算。”
“是。”廖振业挪了个地方,继续跪着。
夏元钧被他弄得有些心烦,“阿晓,先皇都说什么了?”
凤清晓的态度极其恭敬,“先皇说,皇宫西北方向有股煞气生成,隐隐有冲破桎梏之相。”
“煞气?”
“先皇是这么说的。”
“这股煞气是怎么形成的?”
“说是怨气太多,才形成了煞气。”
夏元钧心想,这个理由编得不错,“若是煞气冲破桎梏,会有什么影响?”
“会搅得后宫不得安宁。后宫不安宁,前朝就不安宁,前朝不安宁,皇上就会心烦。”
“这跟你鞭打淑妃有什么关系?”
凤清晓认真道,“皇上您想,皇宫西北方向,能搅动后宫的只有身居紫华宫的淑妃娘娘。很明显,煞气都凝聚在了淑妃娘娘的身上。”
她深吸口气,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为了皇上后宫的安宁,臣女只能做这个恶人,用鞭子抽尽缠绕在淑妃娘娘身上的煞气。”
“这就把煞气彻底解决了?”
“应该是,”凤清晓凝眉,“要是皇上不放心,臣女再去抽几鞭子。”
“这倒不必,朕相信你。”
再抽,人就没了。
夏元钧暂时还不能让淑妃死。
跪着的廖振业依旧不安分,“煞气,安平郡主如何证明是先皇说的?再者,先皇为何偏偏入你的梦?”
凤清晓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廖丞相想要证据很简单。”
“什么意思?”
“你不如去死一死,幸运的话,或许能见到先皇。不过,估计你也没那个福分,毕竟先皇是上天做神仙,而你,只会被打入地狱。”
廖振业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安平郡主,皇上面前,休要胡言乱语。”
凤清晓反问,“我哪句说错了,难道是先皇……”
秦书钰走到龙案前,一撩衣摆跪了下来,“皇上,廖振业身为当朝丞相,不仅忤逆皇上,还对先皇大不敬,此罪不可恕,请皇上降罪于他,以儆效尤。”
夏文弈想要替廖振业说几句,被郁明尘拉住了。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
而且,廖振业就是个惹事精,没了也好。
贺筝澜跪到了殿前,“廖振业屡次打断皇上的话,实乃不敬。若长此以往,谁还会把皇上放在眼里?臣妾本不应参与朝政,可身为后宫之主,皇上之妻,臣妾不得不站出来。”
她头颅点地,一叩到底,“请皇上降罪于廖振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