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后的某个下午，宁妤正在奶茶店打工，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女人推门而入。她没有看菜单，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宁妤。
“想喝什么？”宁妤公式化地问。
来人没有回答，宁妤抬头，看见那个女人正打量着自己。女人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她的全貌，只露出精致的下巴和涂着口红的嘴唇。
宁妤被看得不太舒服：“有什么事吗？”
女人意识到失态，收回目光，从包里取出一个黑色盒子，抽出一张名片递过来，脸上挂着职业微笑：“妹妹，我是Aurora，杂志总监。看你气质很特别，想邀请你拍一期杂志内页。”
宁妤扫过名片上的头衔，摇头：“我不考虑。”
“我知道你可能会怀疑。”女人没收回手，笑容依旧，“网上能查到我的采访和往期策划，我不是骗子。”
宁妤的目光落回收银机，语气更淡：“不好意思，我在工作。”
女人见她不为所动，耸耸肩没再勉强，只说了句“打扰了”，转身离开。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第二天，女人又出现在奶茶店。这次她抱着一摞杂志径直走到宁妤面前。
“妹妹，这是我近几年负责的杂志，你看看。”女人把杂志一本本摊在旁边的桌子上，封面和内页的模特风格各异，“你要是感兴趣，我们可以选你喜欢的方向。”
宁妤擦杯子的手顿了顿，目光扫过杂志上的署名，确实印着Aurora。但她还是摇头：“抱歉，我要上课，周末还要打工，没时间。”
“时间我们可以商量。”女人立刻接话，语气诚恳，“我不会耽误你上课和工作的。”
她又掏出一张名片，放在宁妤手边：“我不是在勉强你，你的条件真的很出众，五官和气质都很有辨识度，不试试太可惜了。”
那些照片很有质感，模特的眼神仿佛能穿透纸页。
“我考虑一下。”她最终说道。
女人笑着点头：“好，想好随时联系我。”说完，她把杂志收好，转身离开。
当晚回到家，宁妤刚放下书包，就从口袋里摸出那张名片递给写作业的许星眠：“今天奶茶店来了个人，说想找我拍杂志。”
许星眠扫了一眼名片，下一秒从沙发上弹起来：“Aurora？那可是顶级时尚杂志！”她慌忙摸出手机，点开搜索页面递到宁妤面前，“你看！她去年还拿了时尚圈的金像奖，好多超模都想跟她合作！”
许星眠激动地拉着宁妤的手：“别犹豫了！你这身高、这五官，还有身上那股劲儿，天生就该站在镜头前！这机会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宁妤捏着那张薄薄的名片：“可是…太突然了。”
“突然才是机会啊！”许星眠晃着她的肩膀，语气更急了，“而且她不是说了吗？不耽误你上课！”
宁妤不说话。
许星眠见宁妤没松口，又放缓了语气，拍拍她的肩膀：“不过也不是非要去，你要是打心底里不想，咱就拒绝。只是……我真心觉得你条件太好了，完全就是天生的衣架子，她能找到你，对她的杂志来说也是个惊喜。”
她凑到宁妤面前，越说越激动：“你自己看看，这头身比，九头身都不过分吧？腰细腿长胸大，上次你穿件简单的白t恤，都有人问你是不是模特。”
宁妤无奈地笑笑，把许星眠乱动的手按下去：“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许星眠撇撇嘴：“我做梦都想有你这样的比例，穿裙子不用费劲找显瘦款，穿裤子也不用裁裤脚。”
宁妤往后一倒，扯过被子盖到身上：“我脑子很乱。”
许星眠也跟着爬上床，嘴里还在念叨：“我跟你说，你真该好好想想，这机会可遇不可求……”
第二天清晨，姜佑程、靳子航和高阳飞三人走在路上。
靳子航瞥见远处的宁妤，用手肘杵了下姜佑程：“哎，上次我问你的事还没说呢，宁妤为什么会在你家？”
高阳飞也凑过来，脑袋往两人中间挤：“对啊，你从来不让人去你家的。”
姜佑程侧身避开他的头：“下雨了，宁妤没带钥匙，借住一晚。”
“就这？”靳子航显然不信，挑眉盯着他，“你那房子，我求着去蹭顿饭都难，她住下都行？”
姜佑程没再解释，加快脚步，丢下一句：“爱信不信。”
“别啊，你快如实招来！”高阳飞还想追问。
姜佑程忽然想起那晚宁妤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样子。
“程哥哥～你就说说嘛～”高阳飞伸手去拉他的胳膊，还故意捏着嗓子撒娇。
姜佑程收起胳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高阳飞被那眼神扫过，立马收了动作，乖乖闭嘴。
一旁的靳子航看得直皱眉，忍不住吐槽：“高阳飞你真恶心，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又故意模仿高阳飞的语气，捏着嗓子学了一句“程哥哥～”。
“你不会是个gay吧？”
“靳子航你他妈！”
高阳飞骂了句就要走，靳子航把他拽回来：“五十块！赌不赌？他俩绝对有问题！”
“这还用赌？”高阳飞立刻接话，眼睛还瞟着另一头的姜佑程，生怕被听见，“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正常。”
“我赌不正常啊！”靳子航突然提高嗓门，引得周围几个同学纷纷侧目。
高阳飞吓得捶了他一拳：“你他妈疯了？喊这么大声！”
靳子航满不在乎：“怕什么？姜佑程对宁妤那点心思，瞎子都看得出来。上次下雨天送她回家，这几天还天天去奶茶店买奶茶，买完他喝过吗？”
他嘴角勾起坏笑，“等着瞧吧，不出一个月，他肯定憋不住要搞点动静出来。”
“就他那闷骚样还会主动承认？那我赌他肯定不会承认。”高阳飞撇着嘴。
靳子航伸出五根手指：“五十，我赌他不但会承认，而且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那种。”
高阳飞一听来劲了：“行，你别后悔！”
靳子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谁后悔谁是王八蛋。到时候输了，可别想赖账。”
——
今年的课程格外紧张，所有学生都被强制加了下午课。等到关店时，天已经黑透。
宁妤站在店门口，看着手里那张质感特殊的名片，犹豫了片刻，还是拨通了电话。
“你好，哪位？”干练的女声传来。
“我是宁妤。”
Aurora立刻听出她的声音：“考虑得怎么样？”
“我可以试试。”
“太好了！”Aurora语气抑制不住的喜悦，“周六下午两点，地址我发你手机上。记得素颜过来。”
挂断电话，宁妤低头看着手机上的地址，心不在焉地沿着人行道往前走。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冲来的摩托车。
“小心！”
一股大力把她拽向路边。摩托车擦着她的衣角呼啸而过，带起的风掀起她的裙摆。
宁妤僵在原地，心脏砰砰直跳，连呼吸都没缓过来。
“怎么不看路？”
一道带着些许责备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心有余悸地抬头，看到姜佑程紧皱的眉头，他眼神里压着一丝后怕。
“我…没注意身后……”宁妤的声音还有些发虚。
“这么晚才结束？”姜佑程放缓语气。
宁妤稳了稳呼吸，解释：“学校加了课，关店就晚了些。”
“没伤到吧？”姜佑程追问，太阳穴突突直跳。
宁妤摇了摇头说没事。姜佑程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抬手从她头发上摘下一根刚飘上去的细草。
“我送你回去。”他没等宁妤回应，转身就朝她住的方向走。
宁妤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他的声音：“别发呆。”
她小跑两步跟上：“不用...”
“别废话。”姜佑程双手插进校服裤兜，脚步没停，“跟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