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银直接开口,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和隐隐的警告。
“黑绝先生,我觉得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或者说,严重低估了我的原则和宇智波一族的底线。宇智波带土,包括他身体和灵魂的每一个部分,首先,是宇智波一族的叛徒、屠夫和不可饶恕的罪人。”
“其次,才是你手下…可能还算有点利用价值的、极不稳定的、随时可能炸膛的棋子,对吧?”
他向前迈了一小步,那无形的,混合着科技权威与族长威仪的气势如同实质般压了过去,仿佛机甲都沉重了几分。
“对于一个双手沾满同族鲜血的叛徒,一个罪孽深重、罄竹难书的恶棍,削弱他,控制他,剥夺他的力量,让他无法再对宇智波一族构成任何威胁,难道不是对我们双方都更有利、更安全的选择吗?”
“将一件足以威胁到我们自身安全,且本就属于宇智波一族财产的大杀器,重新交到一个并不完全稳定,甚至可能因为此次惨败而怀恨在心,随时可能反噬的棋子手中…”
“黑绝先生,以你上千年的智慧,你觉得这是一个理智的,寻求长期合作的伙伴会提出的合理要求吗?”
银的语气变得更加严肃,甚至带上了几分冰冷的,最后通牒般的意味。
“关于宇智波带土,宇智波一族迟早会对他进行彻底的清算,以告慰所有死在他阴谋下的亡魂。这是原则问题,是底线,是红线,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他的眼睛,是战利品,是罪证,理应由宇智波一族保管和处置。”
“为了我们之间刚刚建立的,脆弱得如同玻璃般的合作关系能够平稳进行,我希望…不要再提出这种不切实际、异想天开、甚至有些‘不礼貌’、容易引发严重误会的条件了。”
“你说呢?黑绝先生?”
想要回写轮眼?
门都没有!
这可是珍贵的空间技术样本!
黑绝被银这番连削带打,扣帽子加严肃警告的组合拳噎得彻底哑口无言。
它看着银那毫无商量余地,甚至隐隐透出“再哔哔就翻脸”、“我不介意现场演示一下尸鬼封尽”意味的眼神,心里飞快地权衡利弊。
带土…确实只是个备用棋子和过渡工具人,重要性远不能和与宇智波银这深不可测的“合作”相比。
为了他的一只眼睛而破坏眼下好不容易达成的,看似稳定的局面,甚至可能立刻引来对方的敌意和那张死神面具的“特别关照”…
这风险太大了!
太不划算了!
它立刻从心地,光速滑跪,语气变得无比顺滑流畅,态度转变之快堪称忍界第一,仿佛刚才那个提出要求的是它的双胞胎兄弟或者中了幻术。
“是是是!银大人您说得太对了!句句在理!振聋发聩!是我考虑不周!欠考虑了!完全欠考虑了!带土那个废物确实需要严加管束和削弱!他的力量必须得到限制!绝对不能让他再拥有威胁性力量!”
“那只神威写轮眼放在银大人您这里‘保管’,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非常合适!绝对安全!”
“能够有效防止他再搞出什么乱子,破坏我们的大计!我刚才绝对是脑子被门夹了,被驴踢了,胡言乱语!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就当我刚才在说梦话!”
“我们谈下一项!谈下一项合作细节!比如具体如何接应母亲大人脱困后的事宜?或者如何应对大筒木本家?您看哪个话题比较合适?”
算了算了,惹不起惹不起!
带土你自求多福吧,你的眼睛就当交保护费了!
它毫不犹豫地把带土卖了个底朝天。
宇智波银脸上瞬间重新绽放出“和善”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散发出冰冷杀气,随时准备掏面具的不是他。
“这就对了嘛!合作就要有合作的态度和觉悟。认清自己的位置,摆正心态,才能合作共赢,长治久安。”
“那么,接下来,我们来详细商讨一下,关于辉夜女神成功脱困后,如何应对那所谓的‘大筒木本家’威胁的具体细节吧?我对这个‘外星人拆迁办’,可是好奇、担忧得很呐…”
“咱们得提前准备好‘欢迎仪式’,不是吗?总不能让人家说我们忍界待客不周,对吧?”
谈判继续进行,只是气氛变得更加“融洽”和“务实”了。黑绝彻底放弃了所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和试探,开始专心致志地扮演一个“懂事”的合作者。
只是它那漆黑的,不断流动的躯体深处,依旧闪烁着无人能知的、属于千年老阴逼的算计光芒。
而宇智波银,则一边听着黑绝不知有几分真几分假的情报,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从这场各怀鬼胎的“合作”中,榨取最大战略利益和…乐子。
火之国边境,土之国战线,木叶前线大营。
这里与其说是指挥部,不如说是一个大型的、弥漫着焦糊味、药水味和浓郁焦虑情绪的难民营地。
帐篷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许多都带着破洞和焦黑的痕迹,显然是紧急搭建或从袭击中抢救下来的。
空气中除了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就是一种压抑的,仿佛能拧出水的绝望。
最大的中央指挥帐篷里,气氛更是凝重得能让人窒息。
空气污浊不堪,混合着汗味,血污味和一股极其呛人,仿佛要把肺都嘬出来的劣质烟叶味。
帐篷中央,一张巨大的,但此刻显得无比简陋的战术沙盘上,代表木叶防线的绿色小旗子稀稀拉拉,且大多歪倒或插在代表“已失守”的灰色区域。
而代表岩隐攻势的,密密麻麻的土黄色小旗,如同蝗虫过境般,几乎淹没了整个沙盘的三分之二,并且那些土黄色小旗的模型上,还被参谋人员用红色颜料恶意地涂上了一个小小的、刺眼的闪电标志。
那是他们对于岩隐村大量装备的“雪狼之牙”离子剑的无奈标记。
沙盘旁,围着一群木叶的上忍和中层指挥官。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浓重的疲惫黑眼圈。
他们的护额歪斜,忍甲破损,有些人身上还缠着渗血的绷带,眼神空洞地望着沙盘,或者盯着帐篷角落那盏摇曳不定,随时会熄灭的油灯,仿佛能从中看出什么希望。
他们打得都已经彻底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