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好一会儿,那要命的头痛才稍微减轻了一丝丝,至少能让他勉强思考了。
宇智波银睁开依旧布满血丝,但总算有了点焦距的眼睛,看向宇智波八代。
“东西……带回来了吗?”
八代立刻会意,连忙指向房间角落。
“带回来了,族长大人!按照您的吩咐,把漩涡一族纳面堂里所有看起来有点年头的面具,都‘请’回来了!”
宇智波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房间的角落里,像堆破烂一样,随意地堆叠着几十张形态各异、材质不同的古老面具!
有狰狞的鬼面,有哭泣的悲面,有狂笑的笑面,有平静的菩萨面……
散发着一股浓重的、属于岁月和祠堂的阴森气息。
宇智波银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那堆面具,寻找着记忆中那个裂开嘴巴、长着犄角的经典死神形象。
宇智波银:“……”
他感受一下脑子里还没完全消散的、属于“气候调节系统”的五星级余痛。
宇智波银默默地,无比自然地把刚抬起来一点,准备指认面具的手,缩了回来,揣进了温暖的被窝里。
动作行云流水,毫无滞涩。
“嗯……很好……八代,干得不错。”
宇智波银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想,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讨论晚饭吃什么。
“这些面具……先放那儿吧。等我……等我精神头好利索了,再仔细研究研究。”
开玩笑!
刚从一个五星地狱爬出来,转头就跳另一个可能是五星火坑?
他宇智波银是头铁,但不是脑残!
他现在这状态,再去碰这玩意儿,怕不是直接原地升天,连死神都不用见了,自己就能把灵魂给撕巴撕巴喂狗了!
“现在……扶我躺下……”
宇智波银虚弱地摆摆手,重新闭上了眼睛。
宇智波八代看着族长大人那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又看看角落里那堆阴森的面具,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虽然不知道族长大人为什么对一堆破面具这么上心。
但他只需要听从命令就行了!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宇智波银躺好,给他掖好被角。
宇智波银躺在柔软的床铺上,脑子里的“宇宙破壁机”虽然停了,但余波未平,各种关于大气环流、地磁偏转、生物能量场的碎片知识还在无序地冲撞,疼得他龇牙咧嘴。
“苟住……先苟住……”
宇智波银在剧痛的余韵中,给自己定下了新的生存法则。
“五星风险,轻易不碰!回满血蓝,猥琐发育!”
某个位于地壳深处、阴暗潮湿、绝对符合反派大本营刻板印象的巨大溶洞内。
溶洞深处,一块相对平坦的黑色岩石上。
宇智波带土,此刻正以一种与他的恐怖身份和逼格严重不符的姿势坐着。
他曲着一条腿,后背慵懒地靠着冰冷的岩壁,微微低着头。
那张标志性的、只露出一只猩红写轮眼的橘红色漩涡面具,此刻被随意地摘了下来,放在手边的岩石上。
面具旁,还有一张边角磨损,微微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上,是三个笑容灿烂的少年。
右边是一脸傻气的少年带土自己,左边是梳着刺猬头,死鱼眼还没那么重的少年卡卡西,中间……是那个有着棕色短发、温柔笑容,如同阳光般照亮了带土整个童年的女孩——野原琳。
带土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极其轻柔地摩挲着照片上琳的笑脸。
他那张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而显得过分苍白的脸上,褪去了平日的阴鸷和疯狂,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混杂着无尽思念和刻骨悲伤的温柔。
独眼中流露出的脆弱和眷恋,与那个发动九尾之乱,操控雾隐血雾,策划灭族之夜的“宇智波斑”判若两人。
溶洞内只有水滴声和他自己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突然。
带土面前不远处,如同从岩石里生长出来一般,缓缓冒出一株奇异的植物。
黑绝,这位带土的“贴心”合作伙伴,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出现了。
带土摩挲照片的手指猛地一顿!
眼中的脆弱和温柔如同潮水般瞬间褪去,被一种近乎本能的,冰冷的警惕和被打扰的愠怒所取代。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唰”地一下将照片扣在岩石上,另一只手闪电般抓过旁边的漩涡面具,“咔哒”一声扣回脸上。
“什么事?”
面具下传出的声音,瞬间恢复了平日的低沉,沙哑,冰冷,甚至还带上了一丝被强行压抑的不耐烦,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一秒变脸”和“此地无银三百两”。
黑绝那双黄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无机质的光芒,视线在带土扣住照片的手和那张刚戴好的面具之间微妙地停顿了零点一秒。
他当然知道带土在看什么,但他对此毫无兴趣。
人类的感情?
在他看来不过是执行“妈妈复活计划”中需要利用的,微不足道的工具罢了。
“木叶。”
黑绝那如同砂纸摩擦的,毫无起伏的声音在溶洞中响起,直接切入主题。
“终于有动作了。”
“哦?”
带土的声音透过面具,带着一丝玩味和冰冷。
“那群被猪油蒙了心的蠢货,终于想起雪之国还藏着几只宇智波的丧家之犬了?呵,反应可真够‘迅速’的。”
他的语气充满了嘲讽。
自从宇智波银带着那群“残党”在灭族之夜反杀,还成功跑路到雪之国扎根后,带土就一直在通过各种渠道给木叶“递刀子”。
把宇智波残党的位置、活动信息像撒传单一样送过去,就盼着木叶能派大军去把这群计划外的麻烦给平了。
结果呢?
木叶高层那群老狐狸,互相扯皮,瞻前顾后,一会儿担心是陷阱,一会儿又怕损失太大,磨磨蹭蹭,拖拖拉拉!
搞得带土好几次都想自己亲自杀过去,但一想到宇智波银那个混蛋手里层出不穷的奇怪忍具,还有那群宇智波残党可能人手一套的乌龟壳,他就有点……嗯,战略性的谨慎!
绝对不是怂!
“他们派多少人去了?”
带土冷冷地问,心里盘算着是哪个倒霉蛋接了这送死(或者送经验)的任务。
“是猿飞日斩那个老色鬼的暗部?还是团藏那条老狗派了他的根?”
他巴不得木叶和宇智波残党拼个两败俱伤。
黑绝那毫无感情的声音打破了带土的“美好”畅想。
“旗木卡卡西。”
溶洞内的水滴声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谁?”
带土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个八度,透过面具都能听出里面的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变调。
“旗木卡卡西。”
黑绝平静地重复了一遍。
“卡卡西?!”
带土猛地从岩石上站了起来,动作幅度之大,差点把旁边那张扣着的照片掀飞。
面具下,他那只独眼因为震惊和某种喷薄欲出的怒火而瞪得溜圆。
“木叶那群老东西脑子被门夹了吗?!还是被驴踢了?!就派他一个人去?!!”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溶洞里回荡,充满了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急切。
“我给他们送了那么多情报!宇智波残党的位置!他们的人数!他们可能在研发的危险武器!就差把宇智波银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裤告诉他们了!”
带土激动地在岩石前来回踱步,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
“结果他们就派一个卡卡西?!一个连写轮眼都关不掉、整天沉迷亲热天堂、查克拉量跟肾虚似的家伙?!去对付一群武装到牙齿的宇智波残党?!!”
他越说越气,越说越觉得荒谬。
“卡卡西那个蠢货!这种明摆着送死的任务他也接?!他是嫌命长还是活腻歪了?!他的脑子呢?!被亲热天堂腐蚀成豆腐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