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场刺激性的谈话,直接让林凡启动了应急反应。
他不信任本地的官,老实说,锦衣卫的李昊也不能完全相信。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立刻封锁消息,并落实下一步计划。
急促地跟着护院出了会议室,他立刻看向胖墩:“胖墩,小狐狸、豆角、德爷、贝爷,你们几个留守在这里,去给这些 b 搞点床。他们衣食住行必须在这里,你们亲自盯着,直接住屋外头,不许任何人进入!一会进去直接用水泥封死窗户,听到了没?”
见小胖墩点头,林凡又转头看向子龙:“子龙,我、北子哥、蛋饼、阿兰、老三、小 b、小牛,你们随我移步详谈。老三,你去布个阵法,咱们去私密处再议大事!”
张子龙露出欣赏的神情,即刻大步流星地跟着众人出府。
他们来到平时吃茶的铺子 —— 这里其实一直是李昊旗下锦衣卫的据点,也是喝茶时能有阵法隔绝的原因。
“李大人,让你的人清场,这茶楼只能留我们。”
李昊没离开众人视线,下令后带着大家找到一处能落脚的内室。这里不是会议室,只有一张大大的茶桌。
众人落座后,林凡当即道:“眼下之谋,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想让恒城军卒入场,弃用本地军卒。”
子龙点头:“如此最好,只是若想瞒天过海,还需再做谋划。”
“子龙可有提议?”
“可在城中设小营,提前告知苗疆军卒可以轮换 —— 眼下外围僵尸已清除大半,主力军队本就负责防范隔离点,这说法难走漏风声。”
“届时咱们一旦拿到想要的信息,便可弃用苗疆部队轮换,直调恒城军马!军卒入城后,告知肃清地点,全城黑道就能一并清洗!”
“好!” 众人齐声应和。
“眼下还有一点:什么时候通知恒城军?过早告知会不会有隐患?”
子龙道:“有,这明摆着是泄计,一旦泄露,对方可能提前准备。但好处是,整顿之时能减少本部损失,也能更精准除害!”
北子哥提醒:“少爷,没必要太快。眼下苏执事没了研究院和人手,威胁远不及恒城内部。”
“您可以循序渐进,太过追求速度,很可能因小失大!”
北子哥的提议很受用,林凡连忙点头:“对不起大家,此谋太过震撼,我一时有些急切。”
他说得不错,就比如坐在茶桌前的李昊大人,此刻脸色惨白,只感觉自己陷入了一场通向地狱的马车。
等他冷静下来,才再次看向众人道:“此刻正是深夜,咱们谋划一下细节,之后同去蛇胆中街探查一阵如何?”
张子龙回应:“可以,但不宜出动大量人马。而且此时尚未到凌晨,赌场刚到第二轮天,等他们疲惫时再去,若是生乱,也能多一分安全。”
后续会议没敲定具体时间,但至多不会超过一周。
世族产业停摆造成的损失可多可少,可一旦其中掺杂了古神教信徒,风暴便会隐隐袭来。
林凡从星璇大陆最北赶向南方的原因,也是因为世族和商贾的翻涌 —— 甚至军报中隐隐可查,南通有自立之嫌。
如果他们的进度随着时局不断陷入被动,便会放弃调查根源,直接肃清,从源头上一刀切;若情况进展良好,就谋划区域后立刻斩立决,不给黑道人马任何反应的机会。
林凡不是没考虑过善恶,实际上他很清楚,每一个念头都相当于许多条人命。
可有句话叫两权相害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
世家门阀是当今朝堂的立国之本,是坚定伐魔的引子。他们衰落了,会有许多人失业,失去谋生的根基。
一座城池会衰弱,民众会翻涌,民意会倾斜。
可世家没了还会有新的世家,没了他赚钱,还会有他她它去赚。
恶角没了也还会有新的恶角,黑道除不尽,欲望吞不完。
所以民才是一栋楼的根基,是国家真正挺直脊梁的根本。
民好了,才会有对抗相对之恶的底气,才会有承担战争的资本。
战场上死的是谁的儿子?那些被冻死于风雪中的逆行者是谁的儿子?
损害世家利益而保民,是双向恶果取其轻。
只有世家是最直接的国难谋利者,只有帮匪是最直接的黑色手套。
这是一场概率游戏,他要做的不是 100% 侦破一个案子或杜绝病毒爆发,而是斩尽对方能走的路,把对方的落子区域压缩到无限接近于 0%。
所以,利益相权除世家,是两利相权取其重!
这就是林凡此刻的想法。他知道这一切做了就没有回头路,他担着就是了。
到时候暴毙于街头,是他学艺不精;或许他杀死了谁的父亲、谁的儿子,或许他让谁彻夜难眠、终日活在仇恨中,他担着就是了。
出来混就像踢一场球,要是拿不出一拼到底的精神,也别做什么职业运动员了,林凡是锦衣卫的镇抚使,是现任临时苗疆城城主。
他不为这座城战斗,干脆早些去云海城收租,一个赌徒连骰子都不敢丢,也别说自己是个赌徒!
7 月 10 日凌晨一点,众人步行至南街的外环路,快到蛇胆中街时停了步。
这条街的守卫正在站岗,却没阻止往来赌场的平民百姓。
这就是政策落实的现实 —— 大多数人不愿为职位过于较真,这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也算弹性执法。
对吗?或许对。但要是面对致死率 100% 的僵尸病毒,那就是大错,错得荒唐!
他给了北子哥和蛋饼一人五金,让他们随意流窜去探,自己则带着众人隐在附近的楼层胡同里。
“子龙,胡大人的居所在哪?”
子龙答得干脆:“再过一个胡同的下一个拐口。”
“嗯,离得不远。我想今晚踩点看看哪处好侦察。”
阿兰站出来:“少爷,我身手好,我能爬楼顶去踩点。”
林凡点头,小声道:“小心些,别被发现,注意安全!”
“是!”
阿兰说完,先观望了周围建筑,而后跳上台阶的扶梯,借着扶梯抓向楼匾,两腿一蹬就上了楼檐。
没有安全绳,他凭着矫健的攀爬,三分钟就登上了四层楼的楼顶!
众人也在主胡同里找辅路。
胡同虽小,不代表楼层间不能穿梭。有些墙用水泥封了,可顶多两米高,他们随意一蹬就能爬过去。
待众人来到胡老爷家,院落占地不算大,相对一般宅子来说不算大。
但在寸土寸金的南疆城南区,相当于前世地球香港的一间四百多平方四合院,实在离谱。
所以林凡看到这么大个院子,第一个诧异的就是规模:“胡广生做小本买卖,院子为何在南区这么大?”
李昊年纪比张子龙大,贴过去跟林凡小声道:“当年胡广生在恒城受封后,南疆开发还少,南区地皮不似现在金贵。”
“十年前还没开发,所以南街相当于以前的未来城?”
虽然 “未来城” 不是修真界的说法,李昊却听明白了,赶忙在漆黑里连连点头。
十年前…… 抗魔战争还没结束,卫长风?
卫长风似乎十年前就坐到了四品官位,十年前的分封…… 他脑内思绪翻涌,开始持续理顺时间线。
七百年前,魔族将人类战线推进到恒城,月神宗有投敌倾向,很快被人类修士覆灭。
此后来到帝国时期,僵尸病毒集中爆发在西周人皇历 2 年。
乌蒙山月神宗遗址是研究初期,问题出在先皇执政的最后一年 —— 这一年重启月神宗病毒研制,三年后进入人体实验期。
如果是十年前开始落实计划,月神宗遗孤参与朝政,分配人马后决意伙同恶魔族毁灭帝国呢?
他不由得倒吸口冷气。若真是这样,他面对的便是百年谋划的变局!
这太可怕了,像一根病入膏肓的骨头。
若是某处器官、某根血管出问题,还有的救;可一块骨头全酥脆了呢?
人类帝国正不断迈向病入骨髓的深渊。林凡双眼发狠,月光下都能看见他颤抖的狰狞。
此刻,他已不再想什么功成名就、豪取娇妻。
他只想当帝国刮骨疗毒的剃刀,剔除这危害全人类的毒素。他断了,还有后来者;再断,还有后来者,周而复始,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