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高中后,汪静没多久就又重新振作了起来。
汪静的任课老师们,平时看汪静那就跟看眼珠子一样。
自己的宝贝疙瘩被这样骚扰,这可让他怎么受得了。
一班的几名老师以及一班班主任听了这事后,一个个地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他们气得直接找了崔根生的班主任去理论,还把这事捅到了上面。
一个几乎是被放弃的学生,一个有机会冲清华的学生。
眼看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
学校平时再装糊涂,也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办。
崔根生被老师找去谈话了,警告他不要再骚扰汪静。
“人家一个清北苗子,你可别祸害人了。”
“我知道你家是有点钱,可也不过就是在咱们县里能看看。”
“人家真要是考上了顶级学府,你家那点家底,人家都不会看在眼里的。”
“崔根生啊,你们根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如果再被我们发现你去骚扰汪静同学,那我们也就只能让你父母把你接走了。”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
崔根生也确实消停了一段时间,没有再去一班找过汪静。
可谁都没想到,崔根生会因爱生恨,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当时高中实行全封闭管理。
学生们每两周可以放一个周六、日的假。
汪静因为在学校向老师请教问题出来晚了,便想打个车回家去。
可出租车还没拦到呢,汪静的头发先就被人大力地扯住。
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汪静在被拖进学校后面的小树林时,人都还是懵的。
等她想大叫的时候,嘴巴已经被用东西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说来也是赶巧了。
那天钟冥因为帮老师整理东西,所以也晚出来了。
隐约看到树林里被拉进了个人,就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当看清眼前的一幕时,钟冥二话没说,就摘下了自己的书包。
上过高中的同学们都知道。
一个高三生书包的份量,那是绝不容小觑的。
书包带着破风声,直直地朝着崔根生的后背抡了过去。
只是准头儿稍微差了点,多少带上了一点后脑勺。
崔根生根本来不及反应,人就被这惯性给带翻在地。
他看了眼双手拽着书包的钟冥,随后便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一书包把崔根生掀到一边后,钟冥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了汪静的身上。
汪静当时应该也是吓坏了。
虽然没有受到实际的伤害。
可她此时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成样子,当时的那个状态下,她依旧是好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钟冥原本还在犹豫,这事要不要报警。
毕竟对于当年他们那个年龄来说,这事如果被捅出来,对汪静不可能没有一点伤害。
如果这事在同学间散开,那么后果更是难以想象。
毕竟没两个月就要高考了。
这么重要的关头,出现任何意外都有可能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
钟冥看着地上晕倒了的崔根生,心里叹了口气。
算了,还是让汪静自己做主吧。
这样的事情,总归是只有她才最有发言权。
钟冥其实也没想到。
汪静会在短短的几分钟后就冷静下来。
汪静抹掉脸上的泪水,把钟冥的衣服收得更紧了些。
而她能开口后说得第一句话竟然是:
“同学,麻烦帮我报警吧。”
说起来钟冥这一书包确实下手重了些。
直到警车开过来时,崔根生这才悠悠转醒了过来。
跟着警车一起到的,还有汪静的几个叔叔。
听到汪静出了这样的事,几个退了伍的老爷们,气得眼睛都红了。
要不是警察在现场拦着,崔根生能不能全须全尾地被带走都还不一定呢。
好在此时的崔根生,已经过完了十八岁的生日。
作为一个成年人,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崔根生被抓起来后,钟冥这才把此事告诉了白有平。
白有平看着钟冥直摇头。
“你说说你,你是真敢下手啊。”
“就你那个书包,我拎都拎不动,你竟然敢拿那玩意去砸人。”
“真闹出人命来可怎么办?我教你的那些招式你倒是用啊。”
“你打他肋骨叉子,你踢他下三路,那屁股上的肉厚你玩命踢啊。”
“你倒好,直接照着人家脑袋来,你是真不怕出人命啊。”
听着白有平的话,钟冥表面上没什么反应,心里也是一点都没觉得自己错了。
当时那个姓崔的裤子都脱了。
钟冥感觉要是重来一回,这一书包他还得抡上。
毕竟当年的书包,可比板砖好用得多。
不过钟冥确实也是有些后悔,后悔没再给他来上几巴掌。
啧……真是越想越亏得慌。
好在那年汪静并没被这事影响,高考发挥正常,成功地成为当年他们学校里,唯一一位考上清华的学生。
大红横幅在学校里挂了一暑假。
听说直到现在为止,一班的班主任还经常对人说:
“我教过最好的学生就是汪静。”
“不仅学习好,知道上进,内心也是无比的强大。”
后来又过了两年,崔根生刑满释放了。
而他回到家里后,便在家里当起了啃老一族。
听师父白有平说,崔根生好像还到白事店找过几次麻烦。
可白有平也不是吃素的,回回来都把那小子骂得连还嘴的气口都不给留。
时间一长,崔根生也不来了。
崔根生出狱的第二年,崔家的生意出了问题。
因为欠了太多的钱,被债主堵在了家里。
为了还钱,一家人把房子和车都抵给了人家,然后连夜离开了怀安镇。
后来听说他们一家去了外省,钟冥也就没再关注过。
等再看到他时,就是在崔根生的葬礼上了。
看着眼前阴影里的魂魄,钟冥还是开口确认了一下:
“你是……崔根生?”
崔根生没想到,钟冥竟然看得到自己。
先是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后,很快又变成了讥笑:
“你看得到我?”
“哈哈……那可太有意思了。”
钟冥并没有和他叙旧的打算,直接了当的问道:
“崔根生,你既然已经去世了,便不该留在人间。”
崔根生闻言狠狠地瞪了一眼,身边霎时便围上了一圈黑气。
周遭的空气骤然冷了下来。
小库房的破窗户上传来了玻璃即将破碎的声音。
钟冥向后倒退一步。
‘这个崔根生和平时看到的魂魄不太一样。’
‘他似乎真的能对活人造成伤害,绝不能留他。’
崔根生大叫一声便向钟冥扑了过来。
可他只才一动作,一根铁链便从虚空中飞出。
那铁链带着寒光,直直地朝着崔根生的面门就招呼了过来。
只一眨眼的功夫,崔根生便被绑成了一个粽子,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怎么……怎么会这样!”
“你一个活人……为什么会有阴差的东西……”
钟冥也不回答他的话。
只活动了一下手指,然后笑着蹲到了崔根生的面前。
用了十足十的力,钟冥照着崔根生的脸就给了几个大逼兜。
隔了这许多年,这巴掌总算是让自己给补上了。
钟冥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字。
爽!